也是這會他才注意到一個一直很明顯，卻被他沒當回事的細節。
似乎從之前開始，她就坐在一個靠邊的位置，頭頂上的監控恰好能拍到她那塊，卻是從上向下的視角，也就是說拍不到臉部。
所以她就是明顯早有準備。
可現在已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胡局已經無法去多想這個直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現在只想阻止這一切。
他沉聲吩咐手下，“立刻關掉監控，不管是誰，這已經是非法侵入行爲，立刻去調查，把那個泄露局裏機密的違法者立刻抓回來，距離必將嚴懲不貸！”
他這話，說是給手下聽，不如是刻意透過監控傳給所有看直播的人，和操作這一切的人聽的。
警員卻一臉爲難，“可是…關不掉。”
“關不掉監控就關電源，這種小事還用我教你麼？還不去辦！”
那警員還想說什麼，可對上胡局黑沉的臉，到嘴的話只好吞了回去。
他怎麼敢說，發現直播後他們就去了監控室了，照看的還是自己人，一直就守在電腦前根本沒有動彈，也問過了，中間沒有發生過任何意外。
等於說，監控都是正常運行，但是不知道什麼情況，正在被人惡意的窺視着。
當時立刻就把監控斷掉了，然而屏幕黑了也顯示完全關閉，卻發現直播卻依然還在繼續，詭異的讓人以爲大白天遇見了鬼。
眼下爲了他們胡局的名譽只能用上最後一招了。
警員匆匆到局子大廳跟前臺低聲說了句，後者聽到他的話臉色一變，卻還是告知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他表示這件事需要向上面彙報才能動手，警員已是飛快的找到地方，直接拉下局子的總閘。
白天用電的地方並不多，但是電腦、監控、內屋電燈還有各種防盜系統全部都要聯電。
總閘一關，大廳瞬間都暗了一個度，諾大的地方安靜了那麼一會，隨後就亂了起來，各種聲音傳來，不滿和着急的都有。
“電路出故障了嗎？”
“備用電開啓了嗎，以前都沒停過電，怎麼回事？”
“是不是那些記者闖進來了，立刻警戒起來。”
詢問一圈，直到有人去檢查備用電，卻被人攔下來才知道這是自己人做的。
錦陽市的胡局一來，局裏的人都感覺出這位直轄市的局長很不好相處的樣子。哪有幫着破案，卻完全佔了主動權，全部挪用自己的人道理？
大家心裏都有一點懷疑，但沒人敢說。
今天發現局長也沒來，才知道竟然被派出去執行任務。
他們自己的局長被一個外來市局局長給派出去？聽起來簡直不要太可笑。
直轄市又如何，不就是高了一個階層，他們秦局長也是建功立業的人，這麼做太欺負人了。
悄悄問了下，才知道又是他們弄出亂子。不知道做了什麼，導致監控畫面被黑客侵入，如今監控室的畫面被直接直播到網上，只好關電讓直播斷掉。
斷電的時候好幾個同事正在網上做資料，這麼一來資料勢必要丟，重要的是，不讓啓動備用電，也沒個時間說明，這將耽擱他們多少工作？
此時房間裏胡局親眼看到監控上的指示燈和房間的燈管同時滅了後，才鬆了口氣。
可也明白現在鬆氣太早，之前很多不該說的話已經說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挽救。
他指着江苒，明顯很多不好聽的話想說，卻在最後關頭生生忍住。
隨後用戒備的眼神打量了江苒一眼，顯然是擔心自己再說了什麼傳出去。
明知道不可能，可爲了謹慎，硬是忍着什麼都沒有說，只在最後冷哼了聲，拿着資料轉身走人。
房門關上，沒有了電燈，位於走廊裏側的這個房間顯得更加昏暗。
江苒依舊保持之前的姿勢隨意坐着，只有嘴角噙着淡淡的弧度。
這時，房門傳來詭異的開門聲，本緊閉的房門‘咔擦’聲後像是被風颳了下似的開了個十幾公分的口子。
雖是白天，這一幕卻讓人無端生起冷意。
如果有別人在這，只怕都會被這寂靜中的聲響驚的頭皮發麻，偏偏房間的江苒不爲所動。
她頭也不擡的道，“辦好了？”
空無一人的房間傳來聲音，像是隔了一重山，‘好了主人。’
江苒點點頭，點了點魂木，隱身的林昕和範亮還回江苒的手機，鑽進魂木養精蓄髮。
剛剛一通亂來，雖然有主人給的黑符，兩人仍是被局裏的正氣壓的有點不舒服，最後避免現身才好了一點。
索性主人交代的事情都辦好了，它們也就安心休息了。
江苒裝作從口袋拿出手機，點開聊天信息，打開一個對話框，回覆了兩個字：謝謝。
跟平時一樣，對方秒回告訴他不用，另外告知江苒如今的情況，另外發來一個鏈接。
江苒順着鏈接打開，正是之前警員說的直播。
姓胡的大概還沒反應過來，竟然沒有找人刪掉，直播視頻如今還掛在某直播平臺上，發起人是個英文名字，江苒知道這個名字就算去查註冊信息也是不真實的。
她快進了點，裏面屬於自己的畫面一般都被避開。
心裏清楚前半截是錄製畫面，後半截是直播時的場面，全程看的最多的就是胡局長那張臉，時而威嚴時而黑沉。
最後的畫面定格的還是胡局長有些不太冷靜的模樣，看起來很是滑稽。
江苒將視頻保存一份，退出聊天框。
又上網搜索了關於直播的議論，果不其然網絡上已經吵翻天了。
“好大一口瓜，我還以爲就明星炒作會來回折騰，現今辦案也會來這一出了。”
“當官就是好呀，視頻裏的那是誰呀，看着真威風，我想着怎麼不直接給定罪呢，真的開了眼界了呀。”
“只有我佩服那個敢黑局子的黑客麼？要不是這樣的人才在，我們這些小網名要被瞞着一輩子了吧？這局裏的水可真深，想怎麼來就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