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抱着手機，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着，那往日冷冰冰的臉這會如同六月暖陽，跟平時的他簡直是兩個人，就連眼底都噙着藏不住的笑意。
他的女孩終究還是在意他的。
其他人卻漸漸不敢在看了。
老闆不笑的時候嚇人，可真笑起來，感覺更危險了，希望不是他們做錯了什麼，不然…想到自家老闆的手段，大多人都覺得這大熱天身上發寒。
總之一切聽老闆的就是，不該看不該說的千萬沒去露頭，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今天會議就到這，後面改爲按A計劃進行。”
只想立刻給喜歡的人打個電話，顧雲崢已然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這。
看到他起身離開，手下不得不着急道，“可不是說直接解決嗎？A計劃豈不是要耗費很多時…”
說話的人最終在顧雲崢冰冷的眼神下消了音，然後飛快改口，“我知道了老闆，這就更改。”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着衆人，聲音沒有太大的起伏，“兩個計劃都是一個結果，之前我是沒有耐心，但現在我心情還不錯，想再玩一玩，這個理由充足麼？”
就算沒有理由他們也不敢亂說呀。
被顧雲崢這麼盯着，所有人都有點扛不住壓力，低着頭硬是沒有一個人敢接話。
一直到顧雲崢收回視線轉身離去，好半響沒聽到動靜，偷偷擡頭看到人走了，所有人才鬆了口氣。
然後默契的沒有討論，把之前否定的A計劃拿出。
那是一份很有分量的文件，首頁上標註幾個明顯的大字：收購計劃書。
……
江苒接起電話的時候還沒想好說什麼，那邊顧雲崢的聲音先傳了過來，“抱歉，剛剛手機落在房間。”
“嗯，沒事，我就問問你…沒事吧？”
間隔三天，突然這麼說話，江苒還有點不習慣了。
她聽到那邊沉默了下，心想自己是不是問的太直接了，正想說點別的。
就聽到顧雲崢語氣很隨意道，“我沒事，顧家的事對我沒影響，讓你擔心了。”
“我沒有擔心。”江苒道。
只是這話聽到顧雲崢而來儼然沒有信服力。
他從打電話心情就很不錯，這會又是一個質的提升。
“剛收到轉賬。”他主動提起剛剛的轉賬，“其實，我沒有困難到這個地步…”
“顧家在被各處追債，就當我借給你的。”江苒打斷他的話道。
顧雲崢的解釋在她看來就是爲了保留自己的自尊心，畢竟他能問朋友借錢，可見經濟上十分緊張，她轉賬過去的金額不算太多，但是絕對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至於爲什麼要轉賬，江苒覺得是因爲大家都熟悉，剛好她也有這個能力…
自覺理由不太能說服自己，江苒乾脆放棄了。
“你不怕這些錢收不回去？”莫名的顧雲崢問出了心裏好奇的問題。
再然後他就聽到，少女獨特的冷哼聲，“這個簡單，還不起就以身抵債。”
顧雲崢隔着手機似乎都能看到她的表情，帶着些許傲嬌和不屑，那眼神此時勢必是睥睨一切，莫名的他低笑出聲，“是以身相許吧。”
“謝謝你江苒。”他隨即收起嘴角的笑意，用着最認真的語氣道，“我從沒想過有一天真的能讓你在意我，我很開心。”
江苒本來到嘴的反駁的話，聽到男人認真的話，瞬間就沉默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能聽出男人語氣中的淡淡疲憊。
可是在面對自己時，他似乎有意放鬆着。
下意識的認爲顧雲崢是被顧家的事折騰的疲憊不堪，說這些只是想表露下情緒，江苒便沒有跟他唱反調。
反而也認真道，“那就振作起來，早點掙錢還我。”
男人一本正經的表情，到底是因爲這話破了功，他聲音中都帶着泄露出的淡笑聲，“好，聽你的。”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選擇後者，以身相許。
但是他怕說了，電話那頭的江苒直接掛他電話。
事實上，他還在想要不要說的時候，江苒說完這話直接就撂了電話。
獨留顧雲崢反應不過來的看着手機，半響又自顧的笑了起來。
正好路過一個公司員工，無意中看到自家老闆寵溺的笑容，很是受了驚嚇，下意識的縮了頭，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匆匆就走了。
整個暑假，佔據京城頭條的都是顧家倒臺的事情。
聽說顧家已經徹底被收購，收購公司爲外企進軍國內纔開了不到幾年的新公司，但是其公司資本雄厚，短短几年，已經上市並且擠進資產排行前十。
聽說顧家本來被欠債的人逼得走投無路，卻是一直不被人看好的顧家長孫拿錢平息這事。
攜款私逃的顧家二少被債主攔截，最後私藏的錢全被拿去還債。
據說有人看到顧家二少一家三口出現在中低端酒樓喫飯，衣服是幾年前的舊款，根本沒有以往的出手卓越。
倒是一直被傳言重病住院的顧老爺子卻始終沒有出現過。
即便都不相信，但連綿幾代的顧家企業就這麼倒臺了。
在新學子們晉升新年級的時候，顧家企業已經被改造的煥然一新，徹底成爲收購公司的附屬樓。
有人同情有人憂，漸漸的顧家二字幾乎就被人忘卻。
……
洪市機場入口，一大羣人圍在一起送着誰的一幕讓路人不免頻頻看來，心想到底是什麼人物竟然弄得這麼大仗勢。
直到有人墊腳去看才發現被圍在中間的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和一個上了年紀卻看起來精神抖擻的老人，不免更是意外，猜想這人莫非有什麼身份。
此時，江苒頗有些無語的看着個個連帶不捨不讓她進機場的衆人。
出於無奈說了句，“我是去上學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們這是做什麼？”
王立德哼了聲，“你就騙人吧，這上學帶家屬不就是要去定居的意思，就算回來那頂多一年一趟，你就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