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李軌的軍隊敗退到了張掖郡,向張掖郡郡守索要財富和糧餉以充軍用,甚至屢次三番的想要直接縱兵劫掠張掖郡中的無辜百姓。當時的張掖郡郡守不忍百姓受苦,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的阻攔了下來。但是畢竟是亂世,兵者最大。一開始李軌的軍隊還跟張掖郡郡守講一些禮節方面的講究,到了後來,李軌在張掖郡被李文淵逼的日夜不得安寧,生怕自己哪天正在熟睡之時就被李文淵手下的大軍團團包圍在這裏。所以李軌雖然知道這張掖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是卻無法抑制心中的惶恐,覺得這裏並不能夠作爲自己安身立命的據點所在,於是便萌生了繼續向西邊退去的想法。</p>
先前之所以同那個張掖郡守講些禮儀廉恥之事,不過是爲了在收服張掖郡的少點阻力,拉攏一下民心和張掖郡那些官員的心。畢竟有了他們的配合李軌才能更順利的在張掖郡得到足以支撐自己軍隊正常運轉下去的財帛糧餉。有了錢,有了糧食,就等於手中有了軍隊。手中有了軍隊纔有了在這亂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本錢。這是李軌一直在心中奉爲至寶的一句名言。
但是現在與先前不同啦。在李軌的心中已然放棄了收服張掖郡這個地方,那麼這裏的百姓和官員對自己是服氣的還是不服氣的,是喜愛的還是厭惡的,統統都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想到這裏,李軌也不再猶豫,也不像先前一樣惺惺作態,做起事來遮遮掩掩,生怕被其他人知道了一樣。他直接對自己的部下下達了明確的命令:從今日起,縱兵劫掠城池三日,三日之後即刻西行,前往敦煌郡。</p>
先前李軌對手下的士兵做的那些事情,雖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也算是有所約束。他告誡手下的將領約束好底下的兵丁不要太過放肆,所以底下的人尚且還知道收斂一些,不要將事情鬧得太大。以免到時候上面追究下來自己也不好交代,也不敢做的太絕。然而此番有了李軌的命令,這些士兵和軍官們便也都不再客氣了。各隊的士兵在他的長官的帶領下,在張掖郡城中橫衝直撞,逢門便入遇窗就爬。對於屋中的主人熟視無睹,對於屋中的金銀財帛則是一件不落的全部納入自己的囊中。有時候遇到屋主人生性軟弱的倒還好說,只管搶了東西大搖大擺的離開便是了。但是西北之地自古是民風剽悍,不僅是一個徵募士兵的絕佳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個治理起來最讓人頭疼的地方,這些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任李軌手下的士兵自己家中劫掠呢?所以進入屋中的李軌軍士兵免不得要與某些性子剛烈的屋主人發生肢體衝突,若是一整隊的士兵一起行動倒還不怕那些屋主人翻起什麼風浪來,但若是行動的士兵人數較少,哪怕是有三人之間相互照應,也曾有過遇到屋主激烈反抗,最後全軍覆沒的事情。</p>
李軌見到此情此景勃然大怒,命令手下的士兵將發現了屍體的屋主人全家老小全部抓捕起來。男性全部押到當街斬首示衆,至於女性則是全部用繩索捆了雙手的手腕在遊騎兵騎在馬上拖着,在全城範圍內遊街示衆。一時之間,整個張掖郡宛若人間地獄,到處都是人喊馬嘶雞飛狗跳的情景。</p>
對於士兵在民間搶糧搶錢的行爲,張掖郡的百姓們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着牙默默的忍受着。但是百姓能忍,張掖郡的這些官員們可是忍不了李軌在他們頭上這麼作威作福。現在天下大亂,朝廷哪還有心思管這地處偏遠的張掖郡,這些官員已經很久沒有領到朝廷發放的俸祿了。這些年來他們這些張掖郡的官員的俸祿來源便是張掖郡內的稅收。他們從民間,從百姓,從農夫,從商戶們的手裏收來稅收,除了作爲他們平常的俸祿之外,剩下的錢便用來招兵買馬。雖說不指望着手下這些人馬來對外擴張,但是最起碼用以自保倒是沒有問題的。在皇帝的命令出不了京師的亂世之間,這裏儼然是一處天高皇帝遠的世外桃源,原來的這些郡守府的官員們便如同一個小朝廷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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