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日不落盛唐 >第四百零二章
    這個小朝廷阻止了外面的兵荒馬亂進入張掖郡城中,百姓們之中自然有些消息靈通嗅覺敏銳的人知道了這些事情,並且在街頭巷尾的聊天八卦之中也將這個消息散播了出去。.biqugev但是自古以來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平民百姓根本不關心自己頭上的皇帝到底是誰?他們關心的只有自己能否喫飽穿暖,一家人平安喜樂。只要能順順利利的在這亂世之中活下去,張掖郡的百姓纔不管自己上面的官老爺是自立爲王了還是朝廷派來的。只要張掖郡風平浪靜,只要自己在這裏能夠喫飽穿暖,對於這些百姓來說就已經是足夠了。

    所以按理來說,李軌的軍隊應當是進不到張掖郡郡城中的。但是當初李軌帶着兵馬來到張掖郡的時候打着的卻是大隋的旗號。雖然張掖郡已經處於半獨立的狀態了,但是畢竟在名義上還屬於大隋的統轄之下。所以對於隋朝的軍隊,張掖郡郡守沒有任何理由能夠拒絕他們進入城中。經過了一番劇烈的內部討論之後,張掖郡郡守成功的說服了其他的官員們,打開張掖郡的東大門,迎着這隻僞裝成隋朝軍隊的叛軍進入了張掖郡城之中。

    隨後就發生了先前所提到的這些事情。所以說此時李軌縱兵在張掖郡城中劫掠,損失最大的無疑是張掖郡內的各個官僚們。張掖郡城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處隨取隨有的寶庫,只要自己經營得當,那麼這一輩子定然是喫喝不愁了。所以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張掖郡中的各個官員,尤其是先前便是反對讓軍隊進入張掖郡城中的官員們團結在了一起,找上了張掖郡郡守向他施壓,要求他出面解決目前張業郡城內混亂的情況。

    張掖郡守在張掖郡爲官已有十餘載,早就已經將張掖郡城當做了自己的第二個老家,對這裏的感情之深,自然是不消多提的。所以眼見着自己傾注了心血苦心經營多年的張掖郡城即將毀於戰火之中,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就算那些官員沒有對他施壓,張掖郡守也是要去找李軌討個說法的。這究竟是怎麼啦?爲何突然就縱兵在張掖郡城中劫掠了?難道說這普天之下當真是沒有王法了嗎?

    帶着一肚子的疑問與火氣,張掖郡守找到了亂軍叢中的李軌。李軌此時早已是一身的戎裝打扮,不復先前與張掖郡守見面時的書生扮相。此時,李軌的手中正提着一口順着刀刃向下滴着鮮血的寶刀,正準備往下一戶人家去,一低頭看到了站在自己馬前攔住自己去路的張掖郡守,對他說道:“老頭兒,平常我敬你是一方父母官,治理這裏還算是有些手段,所以纔跟你客氣了幾句。現如今你竟然不長眼的攔在你家爺爺我的前面,你不認識我你總該識得我手中的這柄寶刀吧。快些讓開去路,否則莫要怪你爺爺我無情。”

    張掖郡守平時大多是跟文官打交道,無論那個人心裏多麼恨他,但是當面說話的時候都始終對這位郡守畢恭畢敬的。哪有人會像李軌一樣張嘴一個老頭閉嘴一個爺爺的這般粗魯呢?他當即被這一番言語嗆得有些頭暈,只見他一手狠狠的攥住了李軌馬匹的繮繩,另一隻手指着不遠處正在燒殺搶掠的士兵,對着李軌厲聲說道:

    “李將軍!你們可是大隋的官軍啊!怎麼可以在大隋的土地上對大隋的百姓做出如此做出如此荒謬之事呢?你如此大膽的縱兵劫掠屠城,難道就不怕將來有一天皇帝陛下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爲,將你押入天牢問斬嗎?”

    李軌聽完張掖郡守的話後,便是仰天哈哈一笑。惡作劇一般向前稍微帶了一下胯下的馬匹,將毫無防備的張掖郡守向後頂翻在地,看着滿地的泥水和血水的混合物將張掖郡守花白的鬍鬚染的斑斑駁駁,好不痛快。隨後,他用手中的寶刀刀尖虛指着地上的張掖郡守,對他說道:

    “大隋的官軍?誰是大隋的官軍?給你家爺爺把眼睛睜大了,看清楚了爺爺身後的這杆旗子上面有哪裏寫着個隋字?事到如今,實話就與你講了也無妨,反正你也是一個行將就木,馬上就要去陰間點卯的人了。先前與你所講,我等是大隋的官軍也不是全然騙你,我等的確是大隋的官軍,但那些都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大隋皇帝楊廣昏庸無道,我等被迫起兵造反,推翻昏君楊廣,還天下黎民蒼生一個盛世太平。只可惜那楊廣的走狗李文淵實在是有些勢不可擋,所以我等這才暫且退避至此處想要好好的休養生息,等到來日再與那楊廣的爪牙李文淵拼死一搏。本想着與你好說好講的籌措一些財帛糧餉作爲軍用,誰知道你這人非但不領情,反而暗中將大量的物資從原來的倉庫中已轉移出去。你當真覺得你轉移出去的這些物資進了你事先安排好的那處倉庫之中嗎?你去看看吧,那處倉庫只是一個空殼子罷了,裏面什麼都沒有,那些東西從你先前帶我看過的那處糧倉之中出來之後便是直接就進了我的軍營了。你是不是還在那裏想着自己做事周密,還因此沾沾自喜呢?老東西,你想在這裏偏安一隅,等待亂世結束,可並不代表着你手下的人都抱着和你同樣的想法。爺爺我看你年紀也接近古稀之年了,怎麼偏偏對這些事情如此的看不開呢?亂世已經來了,接下來是年輕人的舞臺,你們這些行將就木的老東西該給我們讓位了。”

    李軌說完之後,也不給張掖郡守反駁的機會,當即便是雙腿一夾馬腹離開了這裏。在李軌離開後,只見張掖郡守身首分離的躺在了地上,雙目圓睜竟是死不瞑目,眼中似震驚,似憤慨,似悲痛。可惜了這個年逾古稀卻仍舊在替自己治下百姓的安危四處奔波的老者,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李軌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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