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刀狂人 >第三十六章 一抹夜色
    暮色將整個驪山罩着,那道發出好聽聲音的身影從暮色中走出。

    西邊最後一點淡紫色的餘暉灑在其身上,將之烘托渲染的如同仙女下凡。

    這道身影不是別人,就是來自去侯爺府的魔女張小泉。

    她一身月白色道裙在山風中飄舞。

    要夜未夜的夜色中,她眼神熠熠,散發着光芒。

    這樣的一雙眼睛看向哪裏,哪裏就會燦爛開花。

    因爲當年就是去侯做中間人將四皓與盈太子和刁皇后捆綁在一起,讓神聖皇帝熄了易儲之心。

    所以去侯對於道宗有着難以比擬的崇高地位。

    去侯的孫女張小泉一路隨着卓一刀亮相於帝都的街道,這麼明顯的舉動,道宗也一樣明白。

    於是,特意派弟子給她引了一條捷徑上山。

    她可以暢行道宗任何地方,不會有任何人阻攔她。

    她來到道殿看到正向後院走去的卓一刀,立馬把他叫停了。

    三位執掌者的事已經和小師叔卓一刀談妥,這時看到魔女張小泉的到來,眼眸中的神色變幻了,在邐山的夜色中,沉默的退走了。

    張小泉的體質並不是很好,時常犯困,這種情況在以後的日子裏只會加劇。

    她一個哈欠後,說道:“我有些餓了。”

    她摸了摸有些乾癟的肚子,向着丫丫使了使眼色。

    丫丫走了。

    兩人漫步於道宗後院。

    此時的魔女一臉恬靜,在夜色裏凝脂般的肌膚泛着白光,似謫仙般,不可侵犯。

    她真正對他產生了好奇。

    登一個神道讓人心情七上八下。

    最後他還偏偏登頂了。

    突然她想到什麼,急急着說道:“我可是押了一萬兩你登頂成功,這可是一千倍的賠率。”

    “賺了,賺了,這次大賺了。”

    無論贏什麼,能贏,對於女孩來說總是開心的。

    何況是一件這麼讓人值得稱頌的事。

    張小泉開心的似一個小女孩得到了心儀的禮物模樣。

    “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如何取得四皓的信任,那四位老人家可是連爺爺都很佩服的。”

    卓一刀漫步,沒有說話,看着泛着星光的夜空。

    山風呼嘯,今夜不會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張小泉向着卓一刀看的夜空望去,發現並沒有什麼特別。

    她意興闌珊新聞片這:“這樣的夜色讓我想起在玄機山上的日子,因爲山上霜露重的關係,所以無論來日是晴還是雨,那些大媽大嬸都是要將衣服提前收進來擱在檐下的。”

    “玄機山上生活的人都過得比較安逸,我的那些師兄師弟從來沒有下過山,也沒有去過遙遠的山那邊,可他們卻都喜歡養馬。”

    “他們養的馬於他們而言沒有什麼實際的用處,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精心照顧,願意花時間爲馬兒細細的分出雜毛,打理的很是細緻,看着它們日日長膘,這樣的生活就令他們滿足了。”

    “師兄師弟們也不曾騎過,但他們種了一片草場,等待着哪一天馬兒需要用到那一片草場。”

    沒有了之前的蠻橫,也沒有了之前的俏皮,魔女張小泉像姑娘般碎碎念起來。

    丫丫和年輕的馬伕還有青衣小廝端着幾樣小食和一大鍋雞湯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只站在那默不作聲。

    他們聲怕一點聲響打攪了張小泉難得的吐露心聲。

    “知道你不會對這些感興趣,你呀,腦子裏肯定想的是大丈夫當橫行天下的調調,怎麼會想到餵馬,種草場呢?”

    張小泉轉身看着三人端着小食和湯鉢,示意他們放在石桌之間。

    丫丫不是第一次來道宗,道宗的廚房早就被她摸熟,她挑着的都是小姐愛喫的。

    擺好了碗筷,盛了小半碗雞湯,丫丫便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丫丫並不是不喫,而是在挑的時候隨意揀了些喫的填飽了肚子,這樣就不會耽誤小姐的時間。

    張小泉在涼亭的石凳上坐下,並邀請卓一刀一同享用小食與雞湯。

    張小泉不滿意道:“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扭扭捏捏做什麼?”

    卓一刀回道:“我已經喫過了。”

    張小泉道:“那就來碗雞湯吧!”

    卓一刀沒有回絕,坐在石凳上。

    張小泉舉碗自顧自道:“來,乾了這碗雞湯!”

    她沒有理會卓一刀,喝完了事,然後雙手拖着下馬,擡頭仰望星空。

    夜風輕拂,星光搖曳,自是一番風景。

    只是這番風景註定無人來得及欣賞就匆匆變換掉了。

    …………

    …………

    今夜的道宗不會平靜。

    爲了應對接下來的不平靜,道宗開啓了那座可阻浩海境以下修者的陣法。

    七大宗門的弟子按捺不住心情,最終向道宗通稟了一聲,便登山道而來。

    道宗弟子都知道今天帶着殘刀的男子是一塊寶,七大宗門現在來拜山門的原因不打自招。

    值夜的弟子增派了不少,那座可阻浩海境以下修者的陣法也檢查了幾回。

    這些弟子神情極爲嚴肅,注視着夜色,哪怕一丁點風吹草動,他們都不放過。

    像極了夜色中逐過的螢火蟲。

    夜風帶着溼寒之氣拂在他們臉上,他們絲毫不覺得冷。

    淺吟低唱“登山道,走仙橋,遇仙人,仙子落凡塵,撿個仙女做老婆。”的白面書生並沒有去遇仙橋。

    原因他太累了。

    他的書生衫都被汗水浸溼了。

    他的身子很弱,稍不留神,就會被邪氣入體。

    他要找個溫暖可以避風避雨的地方。

    他來到道宗山門前。

    看着這些在夜風裏的弟子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些弟子看着夜色,吹着夜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儘管在某一時刻,他們眼前的那抹夜色突然變得濃了些,那縷夜風變得淡了些。

    但夜色依舊夜色,那夜風依舊是夜風。

    白面書生一步一步緩緩向前。

    在行進的過程中,他成了邐山上那抹濃了些的夜色,那縷淡了些的寒風。

    無聲無息。

    不,應該是有聲有息,也有光,也有風。

    道宗的弟子,以及那座可阻浩海以下的陣法在那抹濃了些的夜色成爲一抹稀疏平常的夜色。

    夜色於夜色中行走,便是自然與靜謐。

    白面書生在自然與靜謐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穿過了道宗的防衛,來到道殿。

    接着他依舊如入無人之境穿過道殿,來到後院。

    後院有一座涼亭,亭裏有一張石桌,四張石凳。

    他眼睛的餘光停留在石凳上的二人,以及張石桌。

    石桌上有精緻的小喫,也有大碗的湯。

    他看着石凳上二人的神情,就像二人看着石桌上的食物,那般無二。

    任人喫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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