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原本被夜風吹的翻飛欲舞的紙片頓時得到解放。
雪白的紙片飛舞着,低翔着,就像出籠的鳥兒,也像得到自由的囚人。
接着,白面書生手中多了只毛筆。
這是隻普通毛筆,狼毫,斑竹管,沒有什麼出彩,值得稱道的地方。
但此刻,它被白百書生握着,瞬間變成了畫龍點晴的神奇之筆。
白面書生握着斑竹狼毫毛筆在翻飛的紙片上筆走龍蛇。
“看你登神道引來玉霧煉心,本以爲你天資卓絕,神魂之力超然,後來知曉你如履平地登你的確有些本事。”
白面書生握着毛筆的神情很專注,他說的話風輕雲淡。
“就像人們不知道極南的天空總會有些令人炫目的極光出現,北邊那座風雪之城常年風雪不停,這些並不是讓人們感覺害怕的事,最多隻會好奇。”
白面書生嘴裏說的話,但他手下的動作絲毫不減。
白面書生智珠在握,繼續道:“那個姑娘倒是精靈,應該是去通風報信了吧!但這樣,又有什麼用呢?”
白面書生指的是消失的丫丫。
丫丫這個姑娘看着純樸,實則學到了魔女張小泉,很機靈。
她已經去通知道宗幾位執掌者。
白面書生絲毫不覺得這是問題,他手執斑竹毛筆,繼續筆走龍蛇。
白紙漸漸上開始凝聚出符文,看着這些符文,白面書生道:“梅嶺封山卷!”
嘩嘩!
像是平地起了狂風,那些雪白的紙片在勾勒出符文之後便有靈性了。
在白面書生沉吟之後便以一種玄奧的軌跡翻飛的更猛。
他是書生,最擅長的便是寫寫畫畫。
書簍裏的紙片仍在飛出,雪白的紙片被不斷的勾勒出符文。
即便這些只是尋常的寫寫畫畫,也是甚爲累人,不要說這夾雜着白面書生神鬼手段。
所以,他額間的汗水又開始暴漲,任憑夜風如何吹拂,都難以吹乾。
霎時,被畫了符文的紙片便漫布了夜空,無論以何種角度望去,這些紙片都對準地面前帶着殘刀的男子。
帶着殘刀的男子倚石桌而立,眼色中難得的流露出幾分凝重。
但這並沒有望他慌亂,他望了望北方天空,那是烽火臺的方向。
那裏的夜色在星光的浮動下就像一朵漂浮的暗雲,明滅不定。
明滅不定只維持了一瞬間,就突然金光大作。
然而,這只是起點。
接着金光如點着的火線,一路過華清池,再過遇仙橋,蔓延上向邐山腳。
這一路,我數個節點發出金光,金光接續成一條明亮而彎曲的金線。
“這是……護山大陣復甦了!”道宗弟子驚呼出聲。
在同一時間,警鐘塔也響了。
鍾場悠遠,便是遠在邐山神道上磨礪的弟子也能聽到。
就像許多宗門一樣保持着暮鼓晨鐘的習慣一樣,日日給予修行弟子以警醒。
邐山道宗也有專門的人會在晚間時分,以他們的敲鼓方式來警醒着弟子每日的修行要更加勤勞更加刻苦。
一時間,所有邐山道宗的弟子意識到了什麼,紛紛抽出劍,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
剎那,此起彼伏的劍吟聲響起。
那位口裏還在驚訝護山大陣的弟子聲音很快被掩沒在劍吟聲中。
“萬人天道劍陣!”
白面書生悠悠一嘆。
白面書生道:“我算過了,道宗弟子集結髮動萬人天道劍陣起碼要十分三十秒的時間。”
卓一刀道:“那又如何?”
白面書生道:“他們是趕不贏的。”
卓一刀道反問:“那這座護山大陣發動了,你又如何能逃?”
白面書生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反問着說道:“是嗎?”
看着白面書生智珠在握的模樣,帶着殘刀的男子像似猜中了什麼,他再次遙望北方天空。
那是烽火臺的方向,也是護山大陣整個點亮的光線起初的地方,爲大陣觸發點。
那裏的夜色依舊在星光的浮動下就像一朵漂浮的暗雲,但不再是明滅不定。
在那朵暗雲之下,出現了一道雄偉的身影,虯結的肌肉股起,像一座鋼鐵堆積的小山站在烽火臺上,那道身影揮動着拳頭在轟砸着什麼。
他每一拳的出擊帶着浩瀚真元波動,那種感覺像一座小山向前推動碾壓。
便是烽火臺那些經歷了歲月不蝕的巨石都禁不受這般轟擊紛紛爆碎。
整座烽火臺這樣的巨石不說有成千上萬顆,也足有上百顆。
其中還有不少顆由天外隕石打造的,這樣的烽火臺便不是可以由蠻力破壞的。
野蠻的拳頭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在他爆碎巨石之後,低頭深思了片刻。
接着以一種看上去雜亂無章的方式繼續轟擊巨石。
終於,在他蠻橫的數十拳之下,這座烽火臺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小生說的果然沒有錯!”
這道暗雲之下身影不知是驕傲於他口中所說的小生神機妙算,還是對他自己蠻橫的拳頭的認可。
總之,他說的頗爲得意。
他看着烽火臺這道微妙的變化,然後矮了矮身子,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猛的,他化作一陣狂風,攜着狂化了的右臂,於先前十倍力量的砸到這處變化之上。
咔嚓!
像是什麼破裂了的聲音,又像什麼爆裂的聲音在烽火臺上驟然響起。
也是在這一聲之後,那座護山大陣的光亮驟然黯淡下來了,以烽火臺爲首,接着華清池,再是遇仙橋,如先前那般點亮,這次是逐一黯淡。
看到這般情形,這道身影並沒有放鬆下來,依舊繃直了全身肌肉,展現出最爲蠻橫的一面。
他的身影如小山般巨大,但行動起來卻是如風般迅捷。
做完這些,他認了認方向,便以狂風襲捲姿態奔走。
白面書生收回眺望的眼睛,看着卓一刀,說道:“這下好了,護山大陣黯淡了,你眼中的希望也應該黯淡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