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秦國公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武侯暫退
    三位武侯和英國公那裏不知遂安伯說的是什麼好辦法,無非就是勳貴對決而已,找一片好地方,兩家拉出來自己的親兵或者族人,打上一場,誰服軟誰就輸了,不過這種事情,於明一朝也只是發生了不到十次,因爲雙方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都是家族嫡系,死上三五個就心疼的不行,那裏會讓這些人像一個士兵一樣戰死。

    三位武侯沒有吭聲,那種解決的方式,看似簡單,但是爲了一個臉面,動此干戈實屬過火了。況且瓦罐和玉器碰,不管輸贏都是玉器喫虧更大吧,這是賠本生意,三個武侯又不傻,那裏會同意。

    最重要一點是這種辦法最後不管是誰贏誰輸,雖然說不會追究對方,但是這就是結了世仇,若是勝了,用袁凌鳯人頭換自己的臉面,正是三個武侯商量過的結果,但是輸了呢?折煞三武侯,這是給袁凌鳯揚名嗎?

    作爲岳父的英國公同樣也不會同意這種方法,三武侯府中能人異士衆多,不是看不起袁凌鳯,作爲勳貴一員,哪家沒有養着幾個死士,真的打起來,袁凌鳯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呢。所以他更不會同意了,邀請了這麼多的勳貴,饒了這一圈子,爲的還不是讓袁凌鳯活命。

    短暫的沉默之後,英國公開口說道:“說說吧。”

    英國公知道剛纔說的話只是試探而已,三位武侯要的可不會是簡單的一顆袁凌鳯的人頭。袁凌鳯膽子再大也不會說是在兵權上出差錯,這裏面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沒有上面的意思,袁凌鳯那裏會做此種去死之道。

    看破不說破,每個人心裏面都跟明鏡似的,至於說殺袁凌鳯,不過是一種表態,英國公要是不接話茬,殺袁凌鳯就是定局了。而現在英國公將這件事情拉到英國公府的頭上,事態就有了變數。

    至於是三個武侯的真實想法很簡單,這是在對崇禎進行一種提醒,或者是警告。

    京軍,邊軍,親軍。三種不同屬的軍隊,面對的戰場不同,甚至是士兵的出身都不一樣,雖然都是明軍,但是放到任何時代,一個國家的軍隊都會有三六九等,無疑京軍是不如親軍,但是卻與邊軍相當,現在多出來一個鎮武衛,就打破了這份平衡。

    以往這種地方造反,那是底下都司所屬衛所或者布政司自行招募平叛民軍的事情,若是戰事不利,纔會輪到京軍,但是現在出身錦衣衛的鎮武司,以皇帝親軍自稱,這倒能說的過去,但是鎮武衛的成長太快了,導致現在在崇禎的眼裏面京軍的重要性變得不如從前。

    若是在以往,像山東起初那樣糜爛的戰局,那是一定會從京軍中抽兵點將的,當然京軍也不是皇帝一聲令下,便會開拔出徵的,現在多了鎮武衛這個異數,前幾年北援渤海所的那一仗,京軍還準備多要點軍餉呢,可是橫插一腳的西鎮武司將這份慣例打破了。

    現在更是鬧出了鎮武衛奪取京軍六衛兵權之事,事不過三,是因爲第二次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做這件事的人都被殺掉了。

    那裏有那麼多的仁慈,軍中同僚之情那是底層軍士之間的袍澤之情,上層的左右都督或着都督同知可是不會這麼做事情的,更何況這百年之間,五軍都督府的權勢一步步削弱,前左右三都督府已經幾十年沒有左右都督了,這在形式上就已經弱於兵部了,勳貴的地盤就是五個都督府,無疑現在袁凌鳯的行爲就是在勢力日漸衰弱的五軍都督府身上割肉。

    也幸虧袁凌鳯不是屬於兵部的將軍,英國公嫁女,背後的推手可不僅僅只是英國公一人,勳貴或明或暗都是表明態度,就是拉攏袁凌鳯,袁凌鳯個人的價值並不是值得勳貴們低下高昂的發冠去拉攏的,而是聽命於袁凌鳯的鎮武衛,隨着鎮武衛愈發強大,袁凌鳯所起到的作用就越大。

    鎮武衛不聽錦衣衛調令,對於五軍都督府和兵部而言,也沒有明確的從屬關係,至於親軍都督和鎮武衛更是沒有絲毫關係,袁凌鳯只聽當今皇帝的命令,現在好說,但是若是一代新皇上來呢,鎮武衛就成了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必須要拉上自己戰車的存在。

    當然袁凌鳯也能不選兵部和五軍都督府,依舊效忠新皇,但是這可能嗎?一代新皇坐上龍椅,既無威望,手段高低還是兩說,鎮武衛加入兵部,五軍都督府就只能一直裝着低調,若是加入五軍都督府,不需要鎮武衛去打仗,靠着鎮武衛的後軍大營,到時候五軍都督府的兵強馬壯,在朝堂上說話就是實打實的硬氣了,而不像現在依靠的是身上爵位的威勢,自己有實力和自己有名聲,說話的重要性不可相比。

    也正是因爲這樣,遼東定西候纔會在英國公嫁女之事上退了一步,這些可不是英國公的想法,而是其他勳貴的共同意志。

    大家手裏面都握着底牌,但是無疑英國公的牌面小了一些,這纔有了今天望北樓的這場相聚。

    不過事情還是要解決的,與其強硬着撐下去,不如現在放出善意,不過這份善意卻是有限的。

    “既然談不攏,讓我等三個武侯跟一個小娃娃計較,勝之不武,不如這樣吧,既然是我們退,那麼不如退的徹底點。”永康候小聲的對着身邊的鎮遠侯,安遠侯說道。

    “若是怕了一黃口小兒,日後可是會有更多人在我們頭頂拉屎拉尿。我堂堂鎮遠侯忍不了這口氣。安遠侯,你別說你能忍下去。”鎮遠侯壓着怒火,低沉着聲音說道。

    “我倒是覺得永康候說的挺對的,既然英國公插手這件事,我們三個再鬧下去,這件事情的走向就不在我們手中,我父親告訴過我一個道理,要麼和和氣氣,大家都好,要麼做便將事情做絕,但是我們三家能不能擔起這後果呢,我等勳貴好不容易緩了口氣,英國公這些年做和事佬纔有我等勳貴今日之團結,這份團結纔是我們能夠不在受朝堂那些尖酸秀才的底氣,現在是你是我還是他,你信不信今天咱們三個不管是誰想要將這件事情鬧大,到最後可別收不了場了。”安遠侯語氣很是平靜,這纔是一代安遠侯,能是簡單人嗎?

    臉面是很重要,但是成爲勳貴中衆矢之的,那纔是自掘墳墓呢。

    “退?”鎮遠侯從嘴裏蹦出來一個“退”字,很顯然他還是不甘心。

    “行了,英國公的面子是不能不給的,但是我們三個武侯的面子怎麼給就是英國公的事情了。”永康候好似已經想通了其中關鍵之處。

    “好,我們三個給英國公面子,但是這件事情不能這麼完了,英國公教訓女婿是您自己的事情,我們就不插手了。英國公可還行?”鎮遠侯朗聲說道,說完長出了一口氣。

    “多謝三位,等我那不爭氣的女婿回來,老夫一定帶他負荊請罪。”英國公在負荊請罪的“荊”字上停頓了一下。

    正像前面所說的望北樓是勳貴們放鬆說話的地方,既然英國公和京軍的三位武侯已經達成了某種約定,這就沒有事情了,屏風被撤去,包廂中飲宴繼續。包廂中的侯伯們雖然知道了這件事情算是解決了,但是具體怎麼解決那就是英國公或者那位英國公女婿和三位武侯的事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既然最擔心的勳貴決裂沒有發生,這些勳貴們就恢復了以往的風度。

    望北,望北,望北,這是大明勳貴心中的痛,皇帝希望勳貴醉生夢死,那麼就將這種荒唐繼續下去吧,飲宴氣氛熱烈異常,其中以誰最爲出彩,無疑是放蕩不羈的遂安伯陳長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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