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綜英美]哥譚夜鶯 >第17章 人偶之線
    【第十七章人偶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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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

    滴水獸在哥特式建築上投下重重鬼影。

    一道動作敏捷的黑色身形在某幢建築的尖端停下,垂首、俯視着正把布魯斯·韋恩配備的豪車停在破舊停車場、慢悠悠熄火下車、轉進狹長小巷回家的高挑曼妙的身影。

    黑夜裏,背後揹着雙棍、胸前一隻藍鳥標誌的青年義警發出一聲無聲的嘆息。

    三天了,已經三天了!

    就爲了跟蹤觀察這位名字也是一種鳥類的變種美人!

    ……真是怎麼想怎麼變態。

    夜翼在內心質問自己。

    爲什麼明明他已經是布魯德海文的義警,卻還要在哥譚打雙份的工???

    當然是因爲三代羅賓——“紅羅賓”提姆·德雷克——還是個不夠成熟的少年。

    紅羅賓當初是自己找上門來的,小少年的個性比當年的夜翼自己還要活潑跳脫,比起體術更擅長操控電子設備和邏輯推理。

    他年紀小,就算是個天才,平時白天裏也必須接受義(上務(中教(學育,晚上也要被阿福壓着喝蝙蝠家族人手一杯的牛奶。

    再加上幾年前二代羅賓傑森·陶德的悲劇……蝙蝠俠一直不肯放手讓小提姆正式單人執行任務。

    在蝙蝠俠每晚都有無數犯罪要打擊、沒空長久監視的情況下,即使已經不再是羅賓,既然人在哥譚,秉着物盡其用的原則,夜翼也不得不再度承擔羅賓的奔波命。

    想到蝙蝠洞裏那件染着傑森乾涸的血液、畫滿了小丑的狂笑的破碎制服,迪克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氣。

    ——誰讓他是兄長呢,兄長當然要有擔當有執行力。

    ——上能安撫老父親,下能制服小年輕。

    ……

    迪克對自己的隱匿水平很有信心。

    他從保鏢小姐上任那晚就開始例行跟蹤她,跟了三天。

    南丁格爾的作息很規律。

    她白天跟在布魯斯·韋恩身旁,不作妖不多話,安靜的沒什麼存在感,晚上的工作則在把發工資的對象送回韋恩莊園後就結束了。

    然後,她會開着布魯斯友情贊助的保鏢配車,獨自從哥譚北端的韋恩莊園開回西南端的住所——一間狹窄的、卻充滿了生活氣息的小閣樓,看起來租金肯定不高。

    至於夜生活,要麼就是在小閣樓裏早早休息,要麼就去哥譚變種人隱祕聚集地打聽一下失蹤變種人的消息,偶爾會在便利店買點宵夜,堪稱哥譚市民優良作息之典範。

    除了看見對方在某次被槍指着搶劫時“林黛玉倒拔垂楊柳”、幹翻了人高馬大的劫匪,好像沒有發現哪裏有問題。

    ——鑑於對方力量型變種人的身份,就連倒拔垂楊柳本身也沒什麼問題。

    再加上,無論是蝙蝠電腦還是提姆的黑客技術,都沒有查到她的過往有哪裏不對——頂多有些躲躲藏藏的隱瞞,而變種人這樣警惕也挺正常的——夜翼直覺上感覺南丁格爾口中的“報恩”說法沒什麼問題。

    比起永遠過分警覺、連自己都不信任的布魯斯,迪克看人的直覺一直挺公平也挺準的,他覺得那姑娘沒什麼惡意。

    但黑暗騎士不覺得。

    e,行叭。

    他尊重年長者的經驗和眼光。

    ……

    不過,話說回來。

    既然並不信任突然冒出的保鏢小姐,今晚布魯斯幹嘛還要把她帶到和鋼鐵俠美國隊長見面的餐桌上去?

    這次神盾局應gcpd的申請安排復仇者成員來哥譚,並不是一件多隱蔽的事。

    甚至,爲了安撫慌亂的民衆,向他們保證不會再有更多的怪物流竄、即...使流竄了也能被很好的控制,關於復仇者支援的新聞稿已經擺在哥譚日報的桌上就等發出了。

    ——蝙蝠俠從不在白天出現不是嗎,有復仇者在,你們白天就莫擔心啦,安分點行不行。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保鏢小姐真的是那個組織的人,布魯斯就等於直接把自己豎成了靶子……

    不對,早在布魯斯把那箱子藥劑帶走開始,他就變成個靶子了,就是不知道爲什麼一直沒有“賣家”上門來聯繫他。

    想想還真是黑暗騎士能幹出的事呢,顆顆:

    被迫少年老成的迪克有時候很搞不清楚布魯斯的腦回路與控制慾,就像當初他因爲和蝙蝠俠理念不合而最終決定單飛一樣。

    但這並不影響他認真執行任務,即使已經單飛,他也依然以一代羅賓的身份爲榮。

    讓他再監視個兩小時,然後回蝙蝠洞喫阿福的小甜餅宵夜!

    藕葉!

    ……

    午夜。

    指針劃過十二點,進入新的一天。

    黑漆漆的鴉鳥發出嘶啞的叫聲,伴隨着市中心大鐘沉沉的十二響,一齊穿透濃重霧靄。

    它們的翅羽帶着一月的夜的寒氣,豆大的黑沉眼珠在夜裏凝望過來,再配上哥譚的背景,總能讓人聯想到什麼不幸發生的預兆。

    迪克在這寒涼又陰森的夜裏又撐了好久,覺得大晚上透過窗觀察人家姑娘的自己實在是又可憐又變態,等確定對方真的睡熟了之後,他抖抖制服肩背上的霜露,往來時的方向去了。

    他沒有看見,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或高飛或停綴、或獵食或沉眠的無數黑沉的鴉鳥,從四面八方,齊齊一致的“看”了過來。

    目送他遠去。

    “啪嗒!”

    小閣樓內,窗戶旁背光處。

    豔綠瞳孔在黑夜裏像貓兒一般閃閃發亮的賽琳娜·麗特,在半空中打了個脆亮的響指。

    無數常人看不見的靈性的“線”從那窗外漫天鴉鳥的身上收回來,回到“人偶師”的身邊。

    “您做了什麼被那隻黑蝙蝠家的小鳥盯上了?boss。”

    短髮小麥膚色的性感女郎舔了舔豐潤的下脣,眼裏含着敵意。

    “他已經連着觸動我的【線】三個晚上了,就像只飛蟲一樣嗡嗡嗡,嗡嗡嗡……”

    “您知道,蜘蛛總是忍不住消化撞上網的獵物的欲.望,尤其他還這樣煩人。”

    小閣樓裏,南丁格爾並沒有像夜翼從窗外看見的那樣熟睡。

    她甚至根本就沒有躺在牀上,身子依着木質牆面,披散着蜷曲鴉發、低頭用紅脣去觸碰指尖一支細煙。

    賽琳娜動作輕易又迅速的湊過去爲她點燃火。

    薄荷的清香與菸草的澀意從夜鶯的脣邊溢出來,她沒有回答第一個問題,只反問自家情報專家:“你是煩夜翼,還是煩他背後的蝙蝠俠?”

    ……

    面對姑娘的反問,人偶師沉默了片刻。

    她人背靠窗戶,於是正面對着閣樓的裏牆,正好能將那一整面牆的圖釘、絨線、報紙剪貼畫納入視野。

    batn,batn,batn……

    每次來到親愛的boss的住處,她都得忍住撕掉那些照片的渴望。

    就算是現在也一樣,甚至因爲夜翼的連續出現,這種渴望愈發強烈。

    在面對南丁格爾的時候,賽琳娜從不掩飾自己的態度和佔有慾,她輕聲問:“您最近提到蝙蝠俠時的態度,比從前似乎和緩許多……”

    “是因爲布魯斯·韋恩嗎?他就那樣容易影響您?以至於把對那隻蝙蝠的仇恨也忽視……要知道布魯斯·韋恩可是那位黑暗義警的資助人!”

    ...一時間,賽琳娜不知道該多氣布魯斯·韋恩奪走夜鶯的關注一些,還是該多氣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的關聯多一些。

    她的鴉鳥、她的眼線,曾經不止一次看見那黑暗的披風與面罩消失在哥譚北端——那裏除了黑沉的哥譚河,就只有河對岸的韋恩莊園。

    就算南丁格爾要求她不要探查韋恩和蝙蝠俠的事,她也能篤定那兩個男人的關係匪淺。

    “……”南丁格爾沉默着。

    可今晚的賽琳娜是這樣固執,執着的用泫然欲泣的目光等答案,像乞食的貓咪抓了一把過路人的褲腿、又不想示弱的喊一聲“喵”。

    她原本就不像萊恩那樣擅長忍耐,頻繁出現的夜翼將她的危機感催化放大,攪得心緒變成線頭一團。

    ning一共就兩位調酒師,結果沒有一個是心理正常的,也許是因爲哥譚這方水土,總是養出些奇奇怪怪的人。

    對內總是心軟的南丁格爾只好說:“你想多了,賽琳。”

    賽琳娜低着頭,委屈又希冀:“想多了什麼?”

    夜鶯鈷藍的眸色被月光照得晦暗不清,她垂了垂眼睛,指尖的煙燃掉一小截,掉下些混着火星的灰白碎屑。

    “……也許我從來都沒有恨過蝙蝠俠。”她說。

    賽琳娜驚詫:“什麼?”

    那火星落在夜鶯黑色的絲緞裙襬上,將柔和的緞面燒出一個收縮擴大的孔,發出細細一縷難聞的焦煙。

    姑娘盯着那燒痕端詳了半響,忽的笑了一聲。

    “可是波西死了。”

    “小丑也死了。”

    “除了恨蝙蝠俠,我還能恨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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