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少年少女狐狸與魚 >讓我們蕩起雙槳
    圓臉廚子,手提兩把菜刀,只見他身形急轉,兩把菜刀虎虎生風,最終人與菜刀都成了虛影,人中有刀,刀中有人,像極了他的拿手好菜——滾刀肉。這若是被那四位出雲劍宗的弟子看到,定要驚呼一聲“合一境!”

    沒錯,那廚子確實是合一境,雖然只是兩把菜刀,但確確實實已經達到了人刀合一,心意相通的境界,可惜這只是兩把普通的菜刀,並沒能聚靈,因此,這一招的威力就削減了幾分。

    少年不是出雲劍宗的弟子,廚子也不可能聽到驚呼,卻聽少年說道——“滾”!

    廚子一聲爆喝,兩把菜刀就要衝着少年迎頭劈下,只聽“鏗鏘”一聲,菜刀碰上了一把銀算盤,一銀一鐵,在空中劃出兩道弧線,廚子後退三步,衝着一旁的賬房先生大吼:“姓劉的,你是不是算賬算傻了?”

    老闆娘不知發生了何事,一頭霧水。

    那位賬房先生微做調息,似是受了隱傷,在那種情況下阻止一位合一境劍仙出手,就算是他,也要付出點代價,好在廚子並無殺意,出手留了力。

    賬房先生沒有理會圓臉廚子,對少年拱手作揖道:“先生贖罪,學生銀算盤劉青,這位是滾刀肉王途。”

    少年觀賬房先生,隱然已經有了浩然氣象,定是位大儒,那廚子之前便看出是合一境,而那老闆娘,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老闆娘。

    劉青見少年沒有說話,又解釋道:“我二人本是徵南大將軍夏侯的屬官,王途是先鋒,我是謀士,只怪陛下年幼,妖后干政,孟氏擅權,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夏侯大將軍貶謫到鳳霞關做了兵總,我二人氣不過,便離了軍中。”

    “那,她呢?”

    “她,她只是一個不知情的寡婦。”

    “她不知情就幫你們開黑店?”

    “這先生,我們雖用了些下作手段,但只是騙些錢財,並未傷人性命,而且,我們圖財,並不爲已。”

    “是爲了鳳霞關的軍餉吧。”少年說道。

    賬房先生拱手作揖。

    “這一桌子人,本就是衝着投軍去的,你們怎麼還下的了手?”

    “當然是怕節外生枝,先生放心,等他們醒來自會放他們離去,並不坑他們銀兩。”

    “那不行。”少年說道。

    “樓上那四位,有錢,讓他們出!”說罷少年便離了酒肆。

    劉青久久才明白過來,心裏腹誹道:“君子不拘於節?”

    圓臉廚子顯然還沒有弄明白這件事,把刀往桌子上一插:“何方神聖?看你嚇的那個鳥樣!”

    “我若是再遲一些出手,你怕現在已經是個肉丸子了。”

    “那人那麼厲害?”

    “口含天憲,你說呢?”

    廚子張大了嘴巴,纔想了出手之時的一抹警意,頓時覺得後背發涼,回到後廚做了一大鍋丸子喫下才稍微好些。

    出了酒肆,再往北走去,有一條河。

    河寬三百餘丈,水流湍急,河中有暗礁,往來兩岸只靠着三艘渡船,渡船不敢疾行,來回需一個時辰,恰巧少年到時前一波剛走。他當然能御劍飛過,只怕是又被人誤認爲出雲劍宗的大劍仙,不知又有多少少女要送荷包,只能在岸邊等一等。把鬣雲驄留在酒肆,看來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一個時辰的時間,少年都在看河口對岸,只覺得一雙眼睛盯着自己看,沉睡中的九尾狐在少年的識海中發出一個警示。

    渡船在口岸上不偏不倚的停好,船伕說道:“過河三兩,公子是自己過,還是等等人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過。”少年說道。

    剛欲上船,只見四個出雲劍宗弟子正氣沖沖走來,想必是在酒肆被坑的很慘,兩名男子臉上有些淤青,恐怕是動手還吃了癟。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那酒肆中拔劍的少女,她低着頭,小臉紅撲撲的,像一隻小牛犢,一頭就撞到了少年身上。

    “讓開!好狗不擋道!”少女氣呼呼說道。

    “不好意思,這艘船我包了。”

    “師妹,算了,我們等下一艘”說話的是其中境界最高的那位。

    “幾位客官,等下一艘怕是還要一個時辰,我這船寬敞,不如你們就同行吧。”

    “我不!”少年直接說道。

    “你?”少女就像一個炮仗,眼看就要爆炸。“船家,一趟多少錢,我出雙倍!”

    “我出三倍!”

    “我出十倍!”

    “我出一百倍!”

    “你!你無恥!”

    “凡事都要講道理。”

    “對對對,凡事都要講道理,出雲劍宗很了不起麼?”尋者聲音望去,來人是一個小道士,揹着招魂幡,手持鎮妖鈴,就這麼當着衆人的面走上船去。

    “我不管,師兄,你揹我過去。”少女看向她那位御劍道的師兄。

    若在平時,這自不是難事,只是剛纔的對戰,對手境界太高,他不得不全力迎敵,劍元損耗過渡,此時背一個不難,若是全背過去,卻有些力不從心。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少年突然說道:“請。”

    那男子點頭致意,隨即走上船去,四人依次上船,走在最前面的少女卻是最後一個上船,上船之前,少年說了一句:“十倍。”

    渡船不小,足以容納二十餘人,此時略顯空曠,兩撥人船頭船尾分別坐立。

    “小道鍾離,師承焉支山。”自我介紹時帶上宗門,是一種尊敬,也算是一種威懾,很多大宗門弟子都習慣報上自己的師門,以免發生誤會,作爲天下道源龍頭,焉支山道人自是受到天下禮遇。

    “我叫洪七。”

    “幸會幸會,洪兄,那四人趾高氣昂,我若是你,便是拼了命也不讓他們上船。”

    “鍾兄道法高深,想必借個風不在話下吧。”

    “小把戲,自然會些。”

    附耳過來,你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高,洪兄果然高明。”

    “船家,楊帆!”少年喊道。

    “公子,這風不大,楊帆也跑不快啊。”

    “你只需楊帆,價錢我給你加倍。”

    “好嘞,您瞧好,我給您揚的高高的。”

    出雲劍宗四人在船首而立,仙風道骨,只是從一位少女口中說出兩個字,極爲不雅:“土鱉!”

    少年和道士吹着口哨從船尾來到船頭,道士對少女喊了一聲:“歪”

    “如何?”少女轉身。

    只覺得自己肩膀被人推了一下,有些站不穩,身體一傾,濺起了一片水花。不等其餘三人反應,少年與道士腳踢掌推,四人齊齊入水。

    道士手中拿了一張黃色符紙,口中唸到:“四方風婆,老君敕令,風起。”隨即狂風大作,揚起的船帆咕咕作響,少年和小道士二人還不停的用手划着水。

    河面上露出四顆腦袋,他們聽到了船上的陣陣歌聲,眨眼的功夫,船已經到了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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