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樂伯敬果非常人,到任不到一旬,便將皇宮護衛做的滴水不漏,明崗暗哨的佈置時時讓段思平這等老江湖也大出意外。又聽得一聲女子的聲音,似乎是那池姑娘所發出的,段思平不由站了起來,這池姑娘一出現,皇宮之中多半要上演一部大戲了!
接着不再有人說話,只聽得一個腳步聲踏踏向偏殿而來,段思平知道腳步聲是樂伯敬的,便又坐回榻上,又繼續讀書。過了片刻,門外宦官進來通報。
貼身隨伺的幾個宦官也是段思平親自從原先宮中數十位宦者中挑選出的,他知道宦官便在皇家身邊,史載的宦官亂政故事不少但後宮情況特殊又少不得他們,因此每名宦者他都親自問話,他江湖閱歷遠勝常年圈在宮內的宦者,往往看着遠遠地閒篇幾句就套出這人秉性如何,幸好大理國不比中原大國,宮中只數十位宦者,否則段思平每人面談一番也着實費勁。
段思平一聲“宣”,宦官出去喚樂伯敬進來了,偏殿並非朝堂之上,樂伯敬只躬身稟道:“皇上,是那池姑娘闖進來宮中,她口口聲聲與……與皇上已有婚約在前,微臣也不好攔阻,只得叫池姑娘稍待,又令衛士們也莫亂動亂言,這才前來請皇上聖裁。”段思平淡淡道:“你去叫她來吧。”樂伯敬沒想到燙手的山芋如此簡單便出手了,微微一愣,旋即躬身道:“是。”便出門了。
不一會,池姑娘推門進來,也不跪拜,直視段思平道:“你倒瞞得我們姐妹好苦,若不是今日我們閒來無事在城中亂走聽到百姓議論,還不知要被你騙到幾時,還以爲你在操勞國家大事呢!”段思平心道:“這野丫頭不制住,日後還不知要搞出多少笑話,大理國雖小,我段氏如今也是皇室啊。”口中道:“朕又如何騙了你們,真是一頭霧水。”池姑娘道:“你有原配,那是遇見我們姐妹之前的事,也便罷了,可你又要娶什麼些摩徙部頭領的女兒,那可不是騙了我們姐妹嗎?”
段思平道:“朕可記得當日發下的誓言的每一個字,朕只說得了大義寧國後一定娶了四位姑娘,如今這句話依然作數,可朕並沒有發什麼除了四位姑娘便不能再娶旁人的誓言吧?”池姑娘一愣,指着段思平道:“你……你……”。
段思平起身肅然道:“你什麼你,朕貴爲天子,豈容如此稱呼!朕要治理好國家,讓百姓都過上好日子,不要如你們這數百個小姐妹一般親人盡失流離失所,更不能讓成千上萬的百姓喫不上飽飯甚或餓死,我想問問你,首先是不是要國家安穩,沒有戰亂!”
池姑娘看向一邊,接着道:“若不是遇見了皇上,我們這會還在山中快活呢。”段思平道:“既然山中快活,幹嘛還要逼朕發那個毒誓”池姑娘一張粉面霎時紅了,不同於上次她面色一紅時段思平自己臉也紅了沒注意看,再者彼時天色已晚也看不清楚,這次段思平看得清清楚楚,眼波流轉、紅暈生白頰的池姑娘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在傾心的男子面前害羞就是女子最美的時刻,何況池姑娘本就是十分的美貌更有一股段思平已久違了的妙齡女子獨有的魅力,這一刻腦中不做多想,不由自主上前一把攬過池姑娘的蠻腰,在她泛紅的面頰上輕輕一吻。
池姑娘在這一吻之下,渾身一顫,擡手便要去摑段思平的耳光,隨即只感全身痠軟,伸出大半的手掌又垂落了下來。段思平將她又攬得離自己身體近些,看着她的眼睛道:“今日我便叫人在宮中收拾出幾間房,明日你們四姐妹便搬進宮裏來住,直到完婚之日,這下你放心了吧?”
池姑娘只感心頭亂跳,埋下臉不去看段思平,雙手輕輕將他推開,深深吸一口氣,說道:“這還不是要娶那些摩徙部的女子!”段思平道:“不結下這門親事,你告訴我如何能保滇東三十七**治久安些摩徙部可是滇東的首領啊!他們的女子膚色黝黑比不得我們洱海這邊的女子,更比不得中原女子,與你相比,更差得十萬八千里,你以爲我願意啊?!這一番話你可要曉得出了這個們可不能對旁人亂講的,包括你那三個妹妹也不成,而且朕也是不認說過這些話的!”
池姑娘這般被心愛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誇讚貌美心中十分受用,但少女心懷直覺此時不可多耽,口中道:“先搬進宮再說吧。”轉身欲走,頓得一頓,又回身向段思平福了一福,推開了殿門。
段思平低聲道:“別總是一身皁裙,辜負了你這般美貌,待你們搬過來,我多賜幾匹各色錦緞給你們做衣裳。”
池姑娘合上殿門,快步走了,宦官與衆侍衛恭恭敬敬閃在一旁,殿外涼風一吹,她方從暈暈乎乎的狀態中醒轉過來,細細回味那一吻的感受,心中忽然想到:“這般滋味如何能與旁人分享!二妹相貌比我還美,是不是應該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