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門鈴,開門的秦姨見他嚇了一跳,“傅先生?”
聞言,蘇澤修立即提起了一口氣,兩步走向前,扒開了她的眼皮,觀察片刻,突然放鬆下來,“沒事,帶她回去睡一覺就好。”
轉而見他懷裏臉色慘白的倪佳人,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兒,“哎喲,倪小姐
這……這又是怎麼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然後端起了桌上的碗,將苦澀難喝的中藥,一飲而盡。
傅司臣怔怔地着那碗冒着熱氣的藥,萬千思緒到嘴邊,只化作了一個字,“笨!”
倪佳人從小就是美人胚子,追她的人可以排出一條街了,可她從沒有談過戀愛,拒絕了所有人的好意。
這裏還有他爲數不多的衣服,都是他五年前的。傅司臣拉開衣櫃,瞬間怔住了……
他轉身上樓,回了臥室。
最後,傅司臣還是換了一身家居服,靜靜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捧着一本着,眸光卻時不時地瞥向牀上的倪佳人。
他的心不安地動搖着。
傅司臣抱着倪佳人上樓,放在牀上給她蓋好了被子,就靜靜地坐在一旁,着她憔悴的面容。
他微微推出衣帽間,着牀上沉睡的女人,脆弱得他想將她擁入懷中。s11();
果然,傅司臣轉身拿了個杯子接水說,“不用了。”
“這藥啊,也是倪小姐不辭千里到寧城到張神醫那裏求的。聽說那個醫生特別刁鑽,還讓倪小姐在外面淋了半個多小時的雨才求來這麼些藥。”
“親自?”
似是警告。
我所有的關心,都是因爲你的不上心,還有,你讓她傷心。
一個聲音在大腦中盤旋……傅司臣,就放肆一次吧,僅此一次就好。
這些話,他憋在心裏,一個字沒說,傅司臣卻從他深沉的眸光中讀懂了。他瞥過懷裏完全無意識的人,淡然地轉身離去。
傅司臣下樓,想喝一杯水,卻見秦姨端出了一碗中藥,“傅先生,既然回來了,倪小姐也不用再送去你辦公室了,你趁熱喝了吧,這都是倪小姐早上親自起來熬的。”
倪佳人三天兩頭出事,最喫不消的可就是秦姨了。
可是,因爲貪戀,因爲自私,因爲他的猶豫不決,才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受傷害。雖然每一次,他都勸自己說,她活該。
傅司臣望着望着,定力不過五分鐘,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掙扎和躊躇之後,還是放下了,走到牀邊,鑽進了被子裏,將那副日思夜想的身軀擁入懷中……
這哪裏只是他五年前的衣服?
着他的擔心和放心,傅司臣冷脣緊抿,“把你的關心,留給該給的人。”
她故意沒有問傅司臣走還是留的問題,默認他是要留下來。她前兩天電視說,說話的技巧很重要,這樣一來,傅司臣思考的問題就不會是走與否,而是倪佳人狀況的好與否。
是……她買的?
“嗯。”
“沒事,睡着了。”
還是那麼瘦,還是那麼漂亮。
秦姨笑眯眯地收了碗問,“傅先生,倪小姐需要我照顧嗎?”
蘇澤修一聲嗤笑,“小四,如果你能關心她,你以爲我願意操心嗎?”
因爲,她要的那個人,很早很早就出現在她身邊了。
她一直覺得倪佳人是個好女孩兒,所以,她無意中都想幫她一把。
而且不止一次,他的睡夢中,出現他們同牀共枕的場面,不是爭鋒相對,也不是不安與驚慌,而是平靜而甜蜜……
傅司臣淡淡地說,原本不想解釋,但蘇澤修是醫生,還是告訴他情況比較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