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邊的脣微微勾起，眉峯微挑，含笑的眸子盯着她，卻是不言不語。
“快說呀！”倪佳人有些着急了。
她聽到他說的了，可是，總不太確定，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真的是傅太太啊！
雖然她拼命地走出了這片土地，依舊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也幸好，她破壞得不夠徹底。
傅司臣撿起那一張，放在倪佳人的面前。
她不敢擡頭傅司臣的表情。
聞言，倪佳人泄了氣一般地縮了縮兩個肩膀。
如果她不走
，不止是孩子，怕是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倪佳人望着自己的傑作，“……”
“你撕了這個也沒用吧？”傅司臣優哉遊哉地反問。
原來，她沒離婚啊。
匆忙找了一個完全說不過去的理由，她還認真地點了點頭，“嗯，就是太醜了，所以沒忍住……”
依舊是她熟悉的模樣，不曾變過半分。
“來房幹嘛？”她奇怪地問。
可是，現在到這熟悉的字句，她竟有撕毀了它的衝動。
傅司臣不言不語地將她帶到桌前，握着她的手，放到一個抽屜的把手上，低沉的嗓音輕聲說，“打開。”
甲方乙方，只有她顫抖的字跡。
對呀，離婚是在政府登記的，只是撕了一紙離婚協議，也改變不了他們離婚了的事實……s11();
倪佳人乖巧的搖了搖頭，盯着那張皺皺巴巴的紙，抿着紅潤的脣，嘴角的弧度卻仍不住上揚。
他的語氣似乎不像是生氣了。
傅司臣帶她去的地方是房。
手腳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等她反應過來，幾頁紙已經成了殘渣，稀稀拉拉地躺在櫃子裏。
失落慢慢轉爲悲傷。
那時候的她，其實也別無選擇了。
倪佳人望了他一眼，狐疑地拉開了抽屜。
可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她一直都是傅太太啊！
最後那一頁幾乎都還是完整的。
兩個月前的她，在給出這份協議前，無數次地撫過紙張上的一字一句，終於做了那麼決定。
她還沒有完全乾透的頭髮，在她腦袋動的時候，時不時地掃過他的脖頸或者胸前。
“清楚了嗎？”
而那個袖手旁觀的男人，正靠在牆上，含笑着她剛纔的小模樣，覺得十分可人。也根本沒有阻止她的意思，反正，這份離婚協議，對他來說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我……”倪佳人不敢說，萬一真的是幻覺呢？
“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聽到了些什麼？”
“那你還覺得自己是單身嗎，傅太太？”
放在最上層的紙張瞬間映入眼簾……離婚協議。
傅司臣靜靜地着她臉色的變換，終於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從身後環住她，右手執起她的手，從那一堆殘渣中找出了最重要的一片。
“我……我覺得它長太醜了！”
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
倪佳人愣了，盯着最後的簽名處了好久，才突然緩過神一般地連續點了好幾下頭。
倪佳人也洗完了澡，身上穿着睡衣，脫離被子的懷抱，還是有一絲涼意。她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小跑到傅司臣的身側，抱住了他的手臂索取溫暖。
他……沒簽字。
喜悅衝昏了頭腦，也沒注意到身後的人，一直擁着自己。
“到了就知道了。”
“滿意了？”
一直以來，他在別人面前讓他們稱自己爲傅太太，她都很心虛，但是想着別人也不知道他們離婚的事，她也順理成章地接受了。
傅司臣長嘆一口氣，無奈地拉起她的手，“跟我來。”
倪佳人咬了咬脣，這纔敢偷偷摸摸地擡了擡眸子，頭都還低着，正好對上他笑意滿滿的眸子，自己的眼眸也瞬間被點亮了。
這是她留下的離婚協議，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記得那麼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