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磁性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危險意味十足,偏又彷彿帶着魅惑人心的魔力。
這話分明是把她當成那種見人就撲的大色(魔)!
她這麼抓瞎親他,只是爲了氣孟懷逸,哪來的賴賬一說?
紀晨曦內心好崩潰,轉頭也不是,不轉頭也不是。
不過這事確實是她不對,總要給人家一個說法。
她咬了咬脣瓣,心一橫,緩緩轉過身去。
說到底是她理虧,她低着頭像個犯錯的小學生,“先生,剛纔是個誤會,還請您不要往心裏去!”
容墨琛掃過她這身價值不菲的禮服裙,走廊昏暗的燈光襯得她嬌俏明豔,倒是比護士服好看生動得多。
確實有幾分勾人的資本。
不過,想勾引他還遠遠不夠格。
男人深沉漆黑的鳳眸眯了眯,徐徐開腔,“我沒發火看起來難道很抒情,讓你這麼明目張膽佔我便宜,紀小姐?”
他竟然叫她紀小姐?
難道是認識自己的熟人?
紀晨曦怔住,隨即迅速擡頭看向對方,目光落在男人俊美非凡的臉上時,立刻雙手合十,虔誠地向他道歉,“您是容小易的爸爸?真是對不住,我不小心親錯人了!您千萬別往心裏去,就把剛纔的那一幕忘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背運,隨手抓了個人,竟然抓到了病患家長。
這場面實在很尷尬啊!
容墨琛薄脣輕啓,悠悠道,“剛纔好像聽紀小姐說自己喜歡上公豬?原來紀小姐的口味這麼重。”
這個男人故意把‘上’字咬重音,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就變得耐人尋味了。
看他人模狗樣,沒想到也是個衣冠楚楚的流氓!
紀晨曦在心裏暗自腹誹了幾句,面上卻揚起笑容,半開玩笑般地說道,“是啊,要不是容先生恰好出現,沒準我還真得去找只公豬呢。”
她脣角微微彎起,言笑晏晏,但是話裏話外分明是把他跟公豬相提並論。
還真是一點虧都喫不得!
容墨琛直視着她,面色淡淡,“這年頭別說人難做,連豬都難當。你想找公豬之前有沒有問過它的意見?也許它更想找母豬。”
男人不顯山不露水地懟了回去。
紀晨曦想着畢竟是自己理虧,鼓了鼓腮幫子,放低姿態,“容先生,剛纔的事是我不對,我再次向你道歉。”
容墨琛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要是道歉有用,監獄早就空了。”
‘監獄’這個詞觸動了紀晨曦心底的某根弦,她眼底神色微滯,費了好些力氣才讓自己從不好的回憶中回過神來。
她咬了咬下脣瓣,溫聲詢問,“那麼容先生怎樣才能原諒我的唐突?”
容墨琛漆黑的眸子定定落在她的臉上,眼尾一挑,似漫不經心地隨口反問,“我想怎樣都可以?”
不等她開口,他又輕笑着道,“放心,不會讓你做力所不能及的事。”
紀晨曦擡眼對上他的眸子,只覺得那雙鳳眸下隱藏着太多的情緒,高深莫測。
她一時間也拿捏不準他到底什麼用意,垂下眼皮,溫聲道,“我相信容先生也不是那種會爲難女人的人。”
“呵,那可未必。”容墨琛聽
“啊、?”紀晨曦明明聽懂了他的意思,潛意識裏卻又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她擡頭看向男人,眼眸撐大了一圈,長長的眼睫毛慢頻率地扇動了兩下。
容墨琛在她的注意下,長腿一邁,停在她面前,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到最近。
四目相對,洗手間門口的氣氛徒然間發生了變化,帶着不可言說的曖昧。
紀晨曦看着男人矜貴清俊的臉龐,只覺得男人的眼睛深邃如探不到底的漩渦,有種叫人頭暈目眩的魔力。
她很想將視線移開,但是眼睛卻彷彿失了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容墨琛盯了她兩三秒鐘,低頭一點點朝她湊近過來。
瞳仁上倒映的俊臉越靠越近,呼吸帶着濃烈荷爾蒙氣息,噴薄在她的臉頰上,激得她後脊背一僵,起了層層戰慄。
紀晨曦緊張地連心跳都驟停了,舌頭不聽使喚,說話也是磕磕絆絆的,“容、容先生,你不要……唔!”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脣瓣便被男人吻住了。
紀晨曦只覺得脣瓣相貼的地方像是有電流劃過,大腦轟然間炸了。
在她愣神之際,容墨琛已經撬開她的齒關,侵入她的領地,開始攻城掠池。
不同於她之前的淺嘗輒止,男人的吻很強勢,帶着不容拒絕的霸道。
紀晨曦很快回魂,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想掙扎,可是男人的吻技實在高超,她被他這麼吻着,身體裏的力氣也像是被抽乾了,手腳軟得使不上力,推他的動作不像反抗,反而更像是在欲拒還迎。
洗手間門口的走廊上沒有人,安靜得只能聽見紊亂的呼吸和心跳聲。
紀晨曦努力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推開男人,頓時急了,心一橫,索性張口就想咬他。
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提前預知了她的動作,就在她想要對他痛下狠手的時候,他居然退出她的領地,放開了她。
“你這個混蛋!”
紀晨曦氣得不輕,揚手就要扇他。
然而,手才舉到半空中就被男人截住。
容墨琛脣角勾了勾,挑起的笑弧隱隱透着幾分邪氣魅惑,“紀小姐,有沒有喫過雞肋?”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紀晨曦不由怔住,“什麼意思?”
“跟你接吻就是這種感覺,食之無味。”容墨琛薄脣掀動,緩慢而清晰地敘述着,嗓音沒有絲毫平仄起伏,“奉勸你以後還是不要用這種手段來吸引我的注意,我對你沒興趣。”
說完,他轉身離開,只有紀晨曦還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
什麼情況?
她被佔了便宜,反倒成了被嫌棄的那一個?
還雞肋?
食之無味!
他這是在替他強吻自己找理由吧!
這個衣冠禽獸是有多自戀,纔會覺得她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
她紀晨曦可以對天發誓,就算真的喜歡上一頭公豬,也絕對不可能喜歡他這種男人!
紀晨曦憤憤然瞪着男人走遠的背影,越想越生氣,拿手背來回在脣瓣上擦拭了幾下。
覺得不夠。
又狠狠擦了幾下,直到把嘴脣擦紅了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