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孟懷逸聽到她叫自己,才從臆想中回神,側目對上她的視線,“你說什麼?”
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落在紀君雅眼裏,就是被紀晨曦勾了魂。
她眼神一冷,不由捏緊了身側的手,不過面上沒有表露半分,牽起紅脣柔聲道,“沒什麼,我們先進去吧。”
兩人進了客廳,高文秀一看到他們,立即笑着迎上來,連語氣都喜滋滋的,“小雅,懷逸,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紀君雅聯想到剛纔在外頭看到的紀晨曦,心下微動,“媽,是不是懷逸哥去當法律顧問的事有着落了?”
高文秀點頭,“沒錯,我們跟容氏已經談妥了,懷逸下週一就可以去人事部報到。”
“是嗎?真是太好了!”
相較於紀君雅的開心,孟懷逸聽到這個消息先是一愣,看向高文秀的眼神裏浮起幾分疑惑,“阿姨,你們跟誰談妥的?怎麼談妥的?對方在容氏擔任什麼職務,可靠嗎?不會是騙子吧?”
他並不相信高文秀的話,畢竟他爲了進容氏光是投遞簡歷報名就報了好幾次,可惜卻連第一輪的面試環節都沒進。
高文秀不過是個家庭主婦,她哪來的門路能把他弄進容氏?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口袋裏的手機就傳來收到短信的提示音。
孟懷逸掏出手機,點開短消息。
當看清楚上頭的內容,他臉色一變,瞪大的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這、怎麼可能?
他居然真的被容氏法律部錄取了!
紀君雅見他盯着手機看了好半晌沒吭聲,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懷逸哥,怎麼了?是誰發來的短信?”
孟懷逸張了張嘴,嗓音因爲過分震驚而有些輕顫,“是容氏,通知我下週一去人事部報到。”
“我就說你一定行!你看,這不就應聘上了?”紀君雅自說自話了好一會兒,見他臉上並沒有預期的興奮激動,詫異地問道,“懷逸哥,你怎麼了?爲什麼不開心?”
孟懷逸蹙起眉頭,“我之前投的簡歷全部被刷下來了,他們爲什麼突然通知我去上班,甚至連面試的流程都沒有走,這太奇怪了,根本說不通!”
高文秀還等着他對他們感恩戴德,畢竟他們跟紀晨曦周旋了那麼久,費了不少口舌才替他求來了這樣的機會。
現在入職短信都發過來了,他還對這事持懷疑態度,這讓她心裏很不舒服,“懷逸,我們好不容易纔替你爭取到機會,你得珍惜,進了容氏要好好表現!”
她的話帶着敲打的意味,好像是在對他說教,孟懷逸聽着眼底明暗交錯,再聯想剛纔紀晨曦離開時開的那輛超跑,心陡然一沉,“這個機會你們是向誰爭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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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孟懷逸不傻,以紀家如今的地位,別說見容墨琛,就算是進容氏大廈都很困難,他們怎麼能替他爭取到這樣的機會?
高文秀也看出他臉色不悅,心下就更不高興了,不過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不好發作,只是以長輩的口吻溫和地對他道,“懷逸啊,事情是這樣的,晨曦欠我們一個人情。今天我們把紀氏賣給容總的時候,讓晨曦跟容總提了下你想進容氏當法律顧問的事,結果容總當場同意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進容氏,對你的事業會有很大幫助。我知道你厭惡晨曦,但是她已經受了四年多的牢獄之災,而且今天回來認錯的態度也很誠懇,既然她拿出了這麼大的誠意,我們何不對她寬容一點呢?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她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可是孟懷逸不想去容氏是有原因的。
上次他當着容墨琛和紀晨曦的面揭了紀晨曦的傷疤,事後也很鄙視自己這種卑劣的行爲。
那個時候,他實在是急昏了頭,再加上紀君雅總是不停在他耳邊說紀晨曦坐牢的事。
他一時鬼迷心竅,纔會衝動地跑去容氏,結果他受到了畢生難忘的恥辱。
今天碰到紀晨曦,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那天的事,只覺得羞憤難當。
紀晨曦是容墨琛的看護,他去容氏當法律顧問,就意味着他可能會經常跟她碰面。
他身爲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這麼做。
於是,孟懷逸繃着俊臉,冷聲回絕道,“我不去容氏。”
紀君雅沒想到路都給他鋪好了,他還拒絕得這麼幹脆,不由怔在當場。
她今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父母,替孟懷逸爭取到了這樣的機會,現在他突然變卦不肯去了,叫她情何以堪?
“懷逸哥,你別義氣用事……”
孟懷逸望着她臉上溫柔又體貼的表情,心底沒來由地生出一股煩躁,眉峯一擰,沉聲打斷她,“怎麼,你也想看我去容氏出醜丟臉?”
“你是我男朋友,我怎麼可能想讓你出醜?”紀君雅望着他隱着薄怒的臉色,柔聲勸撫道,“我知道你不想承紀晨曦的情,但是你也沒必要因爲她放棄自己的夢想,這不值得。你不是一直希望有機會跟華城第一金牌律師切磋學習嗎?只要進了容氏,你就能經常見到江寒。”
孟懷逸眉頭依然擰得很緊,語氣也冷冷的,“進了容氏,能經常見到的不止是江寒,還是紀晨曦。”
紀君雅垂下眼瞼,沉默了片刻,才似不解地反問,“她不就是個小看護嗎?怎麼能隨便進出容氏?”
孟懷逸冷哼一聲,“她是容墨琛的看護,自然是容墨琛在哪裏她就在哪裏。上次我去容氏想踩她進容氏都沒成功,現在卻因爲她一句話進了容氏,以後跟她擡頭不見低頭見,我拿什麼臉去面對她?”
“上次的事根本不怪你,你說的是事實,沒必要覺得丟臉!”紀君雅說着,伸手握上他的手,情切意切道,“我相信你的實力,等你將來打敗江寒成爲首席顧問,別說是紀晨曦,就算容墨琛也得高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