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晨曦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只覺得心底壓制了好幾天的情緒一下子被點燃了,“是啊,不知道所以纔會那麼詳細地調查我。容先生的手下杳然個個都是精英,連我在學校談沒談過戀愛都查得一清二楚,真是叫人佩服啊!”
聽着她毫不掩飾的冷嘲熱諷,容墨琛眉心蹙了蹙,“紀晨曦,你一定要這麼跟我講話嗎?”
“容先生,你這話說錯了,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想跟你講話,所以你請回吧。”
容墨琛聽着她冰冷得拒人千里之外的語氣,薄脣動了動,低低啞啞道,“對你來說,我就那麼不可原諒嗎?”
他們在一起經歷過那麼多事,當年他真是無心,他一開始誤以爲她是別人的棋子,纔會對她的死活不聞不問。
“是!不可原諒!”紀晨曦回得斬釘截鐵,連半秒鐘都沒有猶豫,語氣冷冽如冰,“在我的愛情觀裏,欺騙是不可觸碰的底線。況且,你騙我的不是小事!是一條人命,是我孩子的性命!你知道在監獄的那四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她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人,在監獄度過的一千多個日夜,漫長又難捱,她不僅飽受孩子夭折的痛苦,還要跟監獄裏看她不順眼的女囚犯鬥智鬥勇,每每午夜從噩夢中驚醒,她的枕頭都是溼的。
那幾年,她爲了那個可憐的孩子不知道流過多少眼淚。
可是誰能想到,她的孩子居然沒有死,甚至一直好端端地活在她的眼皮底下!
容墨琛當然知道她在監獄裏過得有多淒涼,這也是他遲遲沒辦法下定決心告訴她真相的原因。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以極淡的腔調對她道,“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你不在的這幾天,小易一直都很想你,就算你暫時不願意原諒我,至少也該去看看小易,不是嗎?”
這個男人怎麼還有臉在她面前提小易?
要不是因爲他從中作梗,她跟小易也不會分開這麼久!
紀晨曦心底有什麼情緒在翻滾,她看着男人這張熟悉的俊臉,忽然覺得好笑,於是就真的笑出了聲,“容墨琛,既然你提到小易,那麼現在我正式通知你,我要小易的撫養權。他是我的孩子,爲了他能身心健康的成長,我絕不會讓他留在你這個騙子的身邊!”
容墨琛聽着她憤恨的語氣,左心房的位置狠狠一揪,“你要跟我爭小易的撫養權?”
“不是爭,是你霸佔了小易這麼久,也是時候物歸原主了。小易是我生下的孩子,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做他的父親?”
容墨琛抿着薄脣沉默了好片刻,磁性的嗓音無聲無息地低啞了幾分,“我在你眼裏,就這麼十惡不赦嗎?”
紀晨曦撐在門板上的手緊了緊,用力咬了咬脣瓣,字字句句鏗鏘有力,“是,我現在連看你一眼都覺得倒胃口,請你立即從我面前消失!”
容墨琛察覺到她的目的,直接扔了手裏的導盲杖,一把扣住她抵在門上的那隻手。
“晨曦,在我把想說的話說完之前,我不會離開。”
“你再不走,信不信我報警?”紀晨曦說話的時候,擡手試圖掰掉他的手。
可是,這個男人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手勁卻極大,像牢固的鐵鉗,無論她怎麼使勁都甩不開。
“容墨琛,你個混蛋!人渣!你滾!滾遠點!”
容墨琛感覺到她掙扎得越來越激烈,漆黑的眸子眯了眯,下一刻,大手一拉一拽,直接把她抵在門邊的牆上。
“紀晨曦,能不能好好說話?”
紀晨曦冰冷地扯起嘴角,“不能!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這個男人不僅算計了她,就連從來沒想過跟他爭什麼的沈司夜也不放過,她以前大概是瞎了眼纔會喜歡上這種冷情冷血的男人!
“好,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說,我們可以做點別的。”
紀晨曦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危險的意味,心尖一縮,條件反射地擡手去推搡他,想把他推開,“放手,你放開我!容墨琛,你這個……唔!”
她的話還沒有罵完,男人已經低頭精準無誤地封住了她的脣,把她後面罵他的話盡數吞入腹中。
紀晨曦看着跟自己零距離接觸的男人,瞳孔劇烈地收縮着,完全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敢來強吻她。
“唔唔(禽獸)!唔唔唔唔唔(你這個禽獸)!”
她恨不得把他罵個狗血淋頭,可是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甚至,男人很卑鄙地趁她張嘴罵人的間隙,不容分說地闖進了她的領地,分分寸寸地掃蕩着。
這個王八蛋!混蛋!人渣!
紀晨曦用力掙扎,可惜雙手被男人牽制着,連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
她又氣又急,索性擡起右腿對着他的小腿便狠踹過去。
容墨琛在困着她的同時,又要盡力保證不傷到她,完全沒有留意到她偷襲的小動作。
小腿骨被踢了個正着。
儘管紀晨曦用得力氣不小,不過她腳上穿着的是拖鞋,沒有多大的殺傷力,男人連眼睛都沒有多眨一下。
他直接把她的手按在頭頂上方,準備更深地親下去。
紀晨曦迅速把頭一偏,提高音量,“容墨琛,你滾!滾遠點!你敢再親我試試?我絕對不會……唔!”
男人眼睛不能視物,她聲音越大,越有利於他判斷她嘴巴的位置。
於是,喋喋不休的脣再一次被堵住。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紀晨曦氣息不穩,容墨琛才從她的領地退出來。
他欺身逼近,薄脣貼着她的脣,低低啞啞地對她道,“晨曦,你冷靜一點,別說我不愛聽的話,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對你的嘴巴做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