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琛空出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空茫的黑眸與她的目光對上,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一般,“我怎麼捨得?不過我總有別的辦法堵住你的嘴,叫你開不了口,你說呢?”
他說得輕描淡寫,紀晨曦神經一緊,心底氣憤不已,“容墨琛,你真以爲我怕你嗎?告訴你,我已經請了律師,小易的撫養權我志在必得!”
容墨琛微微頷首,嗓音悠悠淡淡,“嗯,你想要小易我可以給你。”
紀晨曦瞳孔一緊,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遲疑着反問,“你真的願意把小易給我?”
她在心裏已經做好跟他打持久戰的準備,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就這麼鬆口了。
“當然。”容墨琛感覺到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抿了抿薄脣,話峯一轉,又接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紀晨曦驚訝裏想着,只要他開出的條件不苛刻,那麼她都可以考慮答應他。
畢竟在她看來,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抵得過小易。
哪怕男人獅子大開口地問她要十個億,她都會二話不說想辦法籌給他。
容墨琛脣瓣掀動,低低徐徐道,“你現在就跟我去民證局登記結婚,不僅小易可以給你,我也是你的。”
“我要你做什麼?我家大米又不是偷來的!”紀晨曦就知道他這個騙子又在耍她,原本壓制着的情緒也激憤起來,“容墨琛,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之間沒可能了,我哪怕這輩子要孤獨終老,也不可能跟你……唔!”
話還沒講兩句,這個男人便第三次堵住了她的嘴巴。
這個混蛋!
真當她沒脾氣好欺負了?
紀晨曦怒氣飆升,再次擡腿踹他,不過這一次容墨琛早有心理準備,在她擡腳踹過去的時候,便精誤無誤地將她那條腿夾住。
“晨曦,你會不會太狠了,這一腳是想把我踹廢?”
他說這話時,微微俯身湊近她的耳邊,說出的每個字都落在她的耳渦處,溫溼的氣息吹進耳朵,似拂在她的耳膜上,她膝蓋沒出息地一軟,竟差點兒站不穩身形。
容墨琛的手掐上她的腰,兩條腿微微用力便壓制住她的雙腿。
紀晨曦後背緊貼着冷硬的牆壁,前面被迫跟她的身體緊緊貼合着,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動彈不得。
“容墨琛,走廊上有攝像頭,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就報警,到時候人贓並獲,你就等着蹲大牢吧!”
容墨琛眉心微凝,俊臉上似閃過一抹受傷,“晨曦,你就這麼恨我?”
“是!我恨死你了!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人!容墨琛,你這副嘴臉我真是越看越煩!所以,拜託你別出現在我面前,行嗎?”
容墨琛面對她憤怒的言語,短暫地靜默了片刻,隨即勾了下脣角,在她的眉眼間輕啄了兩口,“既然這麼痛恨我,恨不得讓我去坐牢,那麼我給你個機會,把我的犯罪證據留給你。”
說着,他又低頭去親吻她。
紀晨曦不可思議地瞪着他,只覺得身體裏的每一根神經都被她親得顫慄不已。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面對他的行爲
可是,不管她罵他也好,掙扎也好,這個男人通通無視,從容不迫地親吻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臉。
吻一點點下移,最終又回到了她的脣上。
紀晨曦被他的行爲惹毛了,像一隻被被踩了尾巴的小獸,趁着他親自己之際,發狠似地狠狠咬了他一口,帶着痛恨,像是要把他的肉從他身上生生咬下來。
耳畔傳來男人的悶哼,她嘴巴里也有血腥味彌散開來。
紀晨曦微怔,終於鬆了口。
她咬了咬後牙槽,紅着雙眼更用力地瞪他,“容墨琛,在你眼裏我就這麼好欺負嗎?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憑什麼?”
說着說着,她的眼淚再也無法抑制,奪眶而出。
容墨琛下脣瓣被咬破,鮮紅的液體染在他的脣上,憑添了幾分妖冶。
不過,男人對自己脣上的傷不以爲意,聽着她帶着哭腔的嗓音,抓着她的手不由鬆了鬆,語氣透着關切,“抱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是,你弄疼我了。”
“你疼你哪裏了?”
“哪裏?呵!”紀晨曦冷嗤一聲,目光落在他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眸上,“你自己做的好事,你心裏沒點數嗎?”
容墨琛的眉心擰了擰,伸手想去替她把眼淚擦掉。
不過在他把手伸過來的時候,紀晨曦頭一偏,避開了。
她咬了咬脣瓣,長長呼了一口氣,“容先生,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行嗎?做不成戀人,也沒必要做仇人。”
容墨琛沉默了一下,嗓音低沉喑啞,“紀晨曦,我給了自己五天忘記你的時間,但是我做不到,所以,對你,我不會放手。”
紀晨曦扯了扯嘴角,“容墨琛,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爲什麼回不去?我們原本就打算結婚,現在又知道小易是你的兒子,豈不兩全其美?”
紀晨曦無法理解他究竟哪兒來的底氣跟她說這些話?
“容先生,你是不是覺得眼睛看不見就可以盲目自信?是,以前我不知道小易是我的兒子,我給他當後媽是我心甘情願,是我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個孩子。但是現在不一樣,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我沒有辦法再毫無保留地喜歡你。愛情之所以稱爲愛情是因爲它純粹,可你對我的感情摻雜了欺騙,我現在連信任你都做不到,還怎麼愛你?”
容墨琛皺着眉,“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以前哪裏做的不好,我都可以改。”
紀晨曦望着他,勾起嘴角,笑容冷酷,“容先生,你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天真?”
想跟她在一起,是他天真的了嗎?
容墨琛扣着她的手緩緩放開,雙腿往後退了半步。
紀晨曦身上徒然一輕,不等男人再說話,兩手用力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衝進公寓。
‘嘭!’
公寓的大門被狠狠合上,對他沒有絲毫地不捨與留戀。
容墨琛一動不動地站在走廊上,昏暗的燈光灑落在他身上,剪出落寞孤寂的側影。
門內,紀晨曦後背靠着門板,慢慢滑坐在地板上。
她把臉埋在膝蓋間,許久都沒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