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這個女人,許海信臉上就露出了笑來,親熱地有上前跟這個女人打招呼:“張姨,你們生意這麼忙,怎麼還有時間出來閒逛呢?”

    張姨笑着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不是你來了麼?我剛纔正在忙着呢,看到你也沒來得及跟你打聲招呼,正好現在有一點空閒了,就過來跟你打個招呼,可看你這樣子,是要走?”

    “是啊,你們家的生意真是太好了,來了沒地方,我就想着下次再來吧。”

    “誒,別回去了,我在後面給你們支一張桌子,你們就在後面將就着喫一下吧,省的你們來回跑。”張姨利落地就決定了他們的去留,然後好奇地瞅着他身後的慕念悠,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好奇地問許海信:“這是你的女朋友吧?”

    這話一出,兩個人的臉色都尷尬了起來。

    許海信一看慕念悠的臉色變得又尷尬又難看,慌忙地解釋:“不是,這是我同事,我帶她回來嚐嚐你的手藝。”

    “哦,是嗎?以前沒見你帶過朋友來,這次看你帶個姑娘,就以爲是你女朋友了,對不起啊,是張姨的錯。”前半句是對着許海信說的,後半句張姨就提高了音量,衝他身後不遠處的慕念悠喊道。

    “沒有關係,張姨。”慕念悠也笑了起來,說道。

    “那我帶你們進去吧。”張姨收回目光,對着許海信說。

    “好”許海信點點頭。

    張姨就走在前面爲他們帶路,許海信對着慕念悠招招手,示意她跟上來。

    張姨在前面一米處走着,慕念悠湊到許海信的身邊,警惕地看着張姨的背影,確定她聽不到她的話以後,才問道:“你們什麼關係啊?還可以走後門。”

    許海信看着她賊頭賊腦的樣子,寵愛地用手指點點她的額頭,跟她講解起來他們的關係。

    “我在大學的時候由我的同學帶着我來了一次,對了,這家店就是他家開的,張姨是他的媽媽。”

    慕念悠瞭然地點點頭:“果然有後門!”

    許海信卻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道:“來了一次之後,就發現他們家的飯菜真的是好喫,人間極品也不爲過,後來,我沒事就會過來這喫飯,一來二去的就和張姨很熟了。”

    “那你沒有帶過別的人過來?”她其實比較好奇這個事情。

    許海信臉色的表情突然就像打翻了顏料盤似的,精彩起來,臉上的表情都抽搐了起來。

    “那是因爲沒有值得交心地朋友了。”半晌,憋出一句這樣勉強的話來。

    “好吧,不逼你了。”她可是很善良的,很懂得見好就收,省的讓別人太過難堪。

    “嗯”許海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心裏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下來,他真的害怕她一直問的話,他會忍不住說出實話來,那樣子的話可能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你們兩個人快點。”慕念悠還想湊過去說點什麼話,卻被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打斷了,兩人一看,他們本來和張姨隔了一米,走着走着,差不多隔了就有十米了。

    “來了來了。”許海信大聲應承,然後拽起慕念悠的胳膊就匆匆往前敢,慕念悠身高不低,但在他面上就顯得很低了,加上她又很瘦,所以,許海信幾乎是在提着她走。

    許海信一手提着她,腳下的步子也沒有絲毫的減慢,不一會,就趕上了前面的張姨。

    張姨正停在一戶家門的門口,在那裏等着他們。

    他們一走上來,張姨就打開了門。

    兩個人就跟在張姨身後,顛顛地走進了裏面。

    “你們先在這等一下,我去幫你們找一張桌子。”張姨轉身對着二人吩咐道。

    兩個人都點點頭,以示自己會絕對服從。

    張姨就點點頭離開。

    兩個人就在院子裏四處打量,這是一個面積不大的院子,裏面有一顆極粗的白楊樹,目測大概直徑爲半米。樹下一片綠蔭,呆在這兒很是涼快。

    另一側是一個的花圃,裏面的花開的正豔,紅的,黃的,粉的,五顏六色,在陽光的映照下炫彩奪目。

    兩人正看着這花兒出神,就聽到門的地方傳來很大的聲響,兩人轉過去,就看到張姨就從屋子裏拿出了一張摺疊式的桌子,正喫力地往外拖。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衝上去幫張姨去擡這張桌子。

    “不用了,不用了”張姨笑呵呵地道,放下桌子對着兩人連連擺手,可她剛下放下,許海信就直接一手將桌子掂起來,輕輕鬆鬆地就拿到了樹下。

    然後還非常自覺地把桌子撐開。

    “委屈你們了,你們就在這喫吧。”安置妥他們,張姨充滿歉意地道。

    “沒有,沒有,能有個地方就不錯了,況且您願意把我們帶回家裏,就是我們的榮幸了,哪裏還能再挑三撿四呢。”慕念悠真誠地道,畢竟,他們確實麻煩了張姨很多。而張姨這樣說,讓他們心理更加的過意不去了。

    “你們在這等着,一會就給你們上菜。”張姨被她的一席話寬了心,也笑了起來。

    “嗯嗯”慕念悠不住地點頭,跟正在喫食的雞一樣,頭一點一點。

    “老張,快點過來幫忙。”張姨張嘴,還準備說些什麼話,從廚房傳過來一聲叫喊,張姨也顧不得再客氣,直接轉頭就往裏面跑。

    “他們爲什麼不去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段開店呢?還可以開連鎖店什麼的,招一些員工啊,省的他們這樣子忙都忙不過來。”慕念悠開口問,這個疑問在她心理存了很久了,現在終於可以問出來了。

    許海信的神色突然變得很沉重,周身的氣場都低落了下來。半晌,他才哀痛地開口:“你知道張姨的兒子嗎?就是我的那個同學。”

    “知道啊,他怎麼了?”這件事情和張姨的兒子有關?

    許海信的眼神望向遠方蔚藍的天際,眼神飄忽,充滿悲傷。

    “我跟程遠是大學同學,關係非常鐵,他經常帶我回她家喫飯,每次來張姨都對我很熱情。後來大學畢業後,我跟程遠就聯繫地少了,不過我們的感情依舊,兒子程遠也曾想過開連鎖店,但他們手裏沒錢,他就去找了一些投資商,本來已經說好對方出錢,他們出人和技術,店都要準備開了,對方卻反悔了,他們要求出10萬買了他們家的祖傳配方,張姨他們一家人都不同意,一家人同仇敵愾,立場非常堅定,那投資商見他們怎麼都不肯賣了配方,就把程遠給綁架了,張姨他們已經把配方給了對方,可對方卻要求他們銷燬張姨他們說裏的那張配方,可程叔怎樣都不同意,他們讓張遠跟張姨他們講話,張遠拼命地阻止他們銷燬,那些人一氣之下就把張遠給……”說到這兒,他泣不成聲,把臉都埋在自己的掌心,只能看到他劇烈抖動的臉龐,和壓抑地哭泣聲。

    看着這個一米八多的男人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她的心裏也變得很酸澀,她伸出手輕輕地拍着他的背部,給他安慰。

    “後來,那些人也開了一家店,但無論怎樣他們的生意都火不起來,後來這件事也被查清楚了,那些人都被抓進了監獄裏。”許海信擦了把淚,又繼續說道。

    慕念悠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怔徵地看着她。

    珠簾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慕念悠猛地扭頭往後瞅,許海信則快速地抹掉自己臉上的淚,佯裝無事地擡頭看着門的方向。

    果然,張姨端着兩盤菜從裏面走了出來,慕念悠慌忙站起身來接過去。

    張姨又進去端了幾盤菜,張姨把菜放在桌上,笑着對他們說:“趕緊喫吧,”又轉過頭對慕念悠道:“嚐嚐張姨的手藝怎麼樣。”

    “好的。”她乖巧地點頭。

    許海信夾起一筷的菜放入慕念悠碗裏,示意她嘗一嘗:“這可是張姨的拿手好菜。”

    筷子塞進嘴裏,慕念悠驚奇地瞪大了眼睛,肉質鮮嫩,完全如了味。

    “這是我喫過最好喫的菜了!”她豎起大拇指連連讚歎。

    看着她的樣子,許海信只覺得自己的內心很滿足,心裏充盈着一種成就感,比他在生意場上大殺四方還要開心。。

    只要能夠經常看到她就好了。

    容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每當空閒下來,他的腦子裏就會浮現出羅蘿的樣子,她對自己怒目相視的樣子,她在道館裏教學生時嗎英姿颯爽的樣子。

    她的影子無處不在,存在在他腦海裏的每一處。

    可一想到每次羅蘿見到自己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樣子,他心裏的那份悸動就像是一盆被人潑了冷水的火苗,一下子撲滅了。

    他壓抑住自己內心的衝動,照舊工作,照舊生活,他逼迫自己每天的忙忙碌碌的,不過這也確實很有成效,他忙的前腳跟幾乎都可以夠着後腳跟了,每天都沒有一點歇息的時間,可當夜幕來臨時,那份被他可以壓在心底的一種莫名的情緒就悄悄地溜了出來,在他的心裏橫衝直撞,撞的他的心砰砰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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