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黎上景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對這個男孩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他現在所渴求的,唯有酒而已。

    容天看着那男孩傻傻地杵在那裏,跟條木頭似的,只覺得礙眼,就打發她下去:“你出去吧。”

    ……

    不一會,楊經理就帶着侍應生們拿來了酒。

    “黎先生,容先生,您的酒拿來了。”楊經理彎腰弓背地走上前,把姿態放的極其卑微。

    他知道,他剛纔的事情已經惹得容天很是不高興,他只是一個的酒吧經理而已,得罪了容天只會在這裏寸步難行,現如今正是向他們表示自己的機會。

    “下去吧。”黎上景揮揮手,就像把他打發下去。

    “好的。”說着他就要退出房間。

    “等一下。”黎上景突然開口,叫住他,他回過身子,等着黎上景的吩咐。

    “之前的侍應生哪去了?”黎上景有一點強迫症,對於習慣的東西很難改變,以往他來輕醉,都有專門的侍應生,那個侍應生做起事情來乾脆利落,精明而不圓滑,每次他們來都可以提前準備好,也省的他們費了許多的功夫,那個侍應生在的時候,像今天這樣子的事情就從來沒有發生過。

    “他家裏似乎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前一段時間就已經辭職了。”楊經理解釋道。

    黎上景瞭然地點點頭,然後手一揚,楊經理就退了下去。

    門一合上,黎上景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瓶酒,直接打開,對着瓶口就開始牛飲。

    一瓶酒轉眼就見了底,這一點就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他面色依舊,沒有一絲異常的反應。

    一瓶酒似乎不夠過癮,他大手一伸,又一瓶就就被他攥在手裏,他揚起,將一整甁酒都一飲而盡。

    黎上景一瓶又一瓶地將酒灌入自己的腹中,轉眼地上就四處散落着大堆的空酒瓶。

    容天看着他沉默不語,只是一個勁地埋頭喝悶酒,擔心他喝的太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繼續去拿酒。

    黎上景手一掙,掙開他的手,拿過一瓶酒就一飲而盡。

    “別喝了!”容天低喝,卻不敢再有所動作。

    “啪”黎上景的手一鬆,空空的酒瓶就墜在地上,碎片劃過一道弧度,靜靜地落在遠方。

    他垂着頭,垂地極低極低,半晌沒有任何動作。

    “上景?”容天緊緊地皺着眉輕輕地叫了他一聲,他喝了這麼多的酒是不是喝醉了?

    黎上景緩緩地擡起頭來,他地動作極慢,慢地好似時間都要靜止了。

    他揚起頭,眼睛裏有些細碎的水光。

    看着他這副樣子,容天也是心頭一驚,他認識黎上景這麼些年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樣子,這麼的落寞,好似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容天。”黎上景幽幽地開口,他的聲音暗啞,聲帶出發出沙沙的聲音,好似一個物流未曾說過話的人突然說起了話來。

    容天側過身子,專心地傾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可黎上景卻又不再說法,拿起桌上的酒瓶,就一個勁的灌酒。

    容天看着他這頹廢的樣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和自己印象中那個溫和的意氣風發的黎上景聯繫在一起。

    他一把奪過黎上景手裏的酒瓶,“咚”地一聲狠狠地放在桌子上,然後扯着黎上景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拖起來,抵在牆壁上,怒吼道:“黎上景,你看看你的樣子,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你要是心裏真的過不去,那你就和她分手!你要是還想和她在一起,那你就不要再想這些東西!”

    黎上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頹然地垂着頭,一點動靜也沒有,都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沒有了氣息。

    “你說,你還愛她嗎?”容天被他這副樣子氣的心裏的火都要噴了出來,可是,他卻明白,此時此刻,他不應該對黎上景再這樣,如果他繼續這樣子下去的話,他和慕念悠一定是沒有可能了,如果愛的話,就不要計較那麼多,兩個人相愛這樣子就可以了。

    “容天,你說假如是羅蘿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情,你會心裏一點都沒有芥蒂嗎?”容天的這句話終於喚醒了黎上景,他擡起頭,眼裏滿眼的傷痛。

    他這句話問住了,讓容天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任何一個男人,自己愛的女人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情,都不能完全地當做沒有發生過,可是如果羅蘿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情,他又確定自己真的愛她,那麼他會不論流言蜚語,不論艱難荊棘,只要愛在,那就要在一起。

    “我會站在她的身後,支持她,接受她,保護她,免她受流言蜚語侵襲。”容天內心堅定,一字一頓認真地對着黎上景說。

    “支持她?保護她?”黎上景低下頭,嘴裏一直唸叨着這幾個字。

    驀地,他心裏好似豁然開朗,眼前的烏雲也都開始散開,溫暖璀璨的陽光射了進來。

    他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舒暢了起來,那之前的所有煩惱和糾結也都一鬨而散,半分不留。

    是的,他愛悠,這就足夠了,況且,悠和許海信也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麼關係。

    他驀地擡起頭來,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很多,容天不防他冷不丁地擡起了頭,被他下了一跳,轉過神,就看到他一掃剛纔的頹然之氣,精神抖擻地往外面跑去。

    “你去哪?”他在後面叫道,只覺得這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一樣,變化未免也太大了,剛纔還一臉要死要活的人,轉瞬卻又精神百倍了。

    他搖搖頭,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唏噓不已。

    解決好了他們的事情,容天也不僅就聯想到了自己身上。

    他和羅蘿的關係已經開始正常一點了,之前羅蘿不再對他針鋒相對了,可是,怎樣才能讓羅蘿接受自己呢?

    黎上景一出輕醉就迫不及待地去車庫取車然後直接就奔往山上的別墅,一路上,他都在責罵自己,本來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因爲他的肚雞腸,讓他和悠之間的關係也出現了裂痕。

    整整的一路,他都又興奮,又害怕,興奮地是他終於可以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可以跟隨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去見慕念悠,害怕的是,他這樣的行爲一定給慕念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他沒有臉面去見她,也怕她就此生自己的氣,不肯見自己。

    車子停在別墅外,他在外面站了許久,卻依然還是不敢進去。

    他不停地朝着別墅內張望,腳步輾轉卻始終踏不過那道門。

    羅蘿終於安撫好慕念悠,慕念悠也開始睡去,她就想趁着這個機會,正好可以回家拿一些換洗的衣服,畢竟,慕念悠現在的這個樣子還是很讓人憂心,可是現在,羅蘿只有她和黎上景兩個親近的人,黎上景心裏有芥蒂,遲遲不肯露面,也就只能她一直賠着慕念悠了。

    “黎上景?”她剛走出別墅的大門,就看到不遠處停靠着黎上景的車,而有一個身影正在車身那轉來轉去,樣子很是糾結。她仔細地一看,那不正是黎上景嗎?

    黎上景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猛地一回頭,就看到在身後不遠處羅蘿正一臉震驚地看着自己。

    “我……”他想要開口說着什麼話,爲自己這幾天的消息做出一些解釋,可嘴巴幾經開合,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來。是他自己方式心裏有鬼,沒有什麼可以原諒的。

    羅蘿對於他地出現很是震驚,頗感意外,本來自從那一日後她以爲黎上景很快就會出現,畢竟當時慕念悠非常地脆弱,正是需要他的時候。可她卻沒想到,黎上景不但沒有再出現來照顧慕念悠,反而還連慕念悠的電話還不接,久了久了,她也就習慣了,也不再覺得黎上景會出現,或許,就此之後,他和慕念悠也要各奔東西了。

    可是,今日他卻又突然出現了。

    “你來看念悠?怎麼不進去?”羅蘿走上前問道,神色不悅,心裏對念悠出了這樣子的事情,他卻躲起來讓他們連人都找不到這件事耿耿於懷。

    “我正準備進去,”他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又恢復正常。他自己心裏卻還是微微有一絲的不適,心有愧疚。

    看着他這副樣子,羅蘿只覺得火大,她的暴脾氣一下子也就冒了出來,她伸出手來,使勁地推了黎上景一把,怒氣沖天:“這個時候知道過來了?早幹嘛去了?”

    黎上景一向知道羅蘿是個暴脾氣,可卻從來沒有見識過,今日她這個樣子果然不好相處。

    羅蘿對着他是又打又罵的,一想到這幾天念悠那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她就覺得這個黎上景是罪惡滔天,不可饒恕。她越想手下的力氣也就越很,這些天來,她也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念悠一個想不開,做出什麼啥事來。她的眼睛通紅,淚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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