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次一定不會再讓慕念悠把黎上景奪走的!他是她的!

    她心中燃起無盡的鬥志,眼中火團錦簇,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然後她就匆匆地提起那拖地的裙襬就往外衝去。

    “心柳,你去哪?你還要接待客人呢!上景不在這兒,你再走了,這像什麼樣子?”夏父在身後高喊,可許心柳卻什麼地顧不得,只一個勁地往外頭衝。

    心裏頭,卻還是有幾分埋怨自己的父母,還接待客人?再接待下去,你們的女婿都要被人撬走了,到時候,這典禮舉行了一半,卻又不舉行了,纔是真真正正的打臉,讓你們後悔不已。

    她提着裙襬一路狂奔,一路白紗曼舞,美的不可方物,引得過路的人頻頻回首。

    她急匆匆地跑出去很久,才猛地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黎上景在哪裏,所以她跑再快也沒用!

    她猛地剎住腳步,拉住一個過往的路人,詢問道:“你知道黎上景在哪裏嗎?”

    那人猝不及防間被她拽住,懵了好大一會,才反應過來,指着前方說道:“從這裏左拐,往前走一段時間,然後再又拐就到了。”

    許心柳聽得一臉懵逼,腦子一下子辨別不出他說的哪裏,她只能又問:“你可能直接告訴我他在哪個地方嗎?”

    她這個問題道難住人家了,那人撓了撓頭,一臉的茫然,他根本不知道那個地方叫什麼啊!早知道他也是第一次來黎上景的別墅,他能夠記得怎麼走就是完全歸功於他那良好的方向感,而那個地上怎麼稱呼,這可跟他的方向感不相關啊。

    他冥思苦想了許久,最終還是不好意思地說:“我第一次來這裏,不知道怎麼形容那裏。”

    “哦,謝謝。”許心柳心裏一陣失落,但還是禮貌地跟那人道了個謝。

    “沒事,沒事”那人擺擺手,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許心柳轉身又拉住另一個人,向他詢問,這個人可對這個別墅比較熟悉,因爲他和黎家的關係比較親密,黎家的宴會什麼的他都參加過很多次,對這裏的佈局比較清楚,他一句話就說明了黎上景在哪。

    這次這麼順利,許心柳喜笑顏開,臉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來,她趕緊跟對方道完謝,然後馬不停蹄地就往黎上景那裏奔去。

    等她倒時,就看到黎上景一臉落寞的坐在那裏,她心裏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還好來得及,還好他還沒找到慕念悠。

    ……

    許心柳的出現讓黎上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他並不想看到她,他揚起頭,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許心柳,不悅地問:“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宴會馬上就開始了,你不過去不行。”她以一個完美的藉口,來掩蓋住自己本身的意圖。

    黎上景那雙像狼一般銳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眸子,緊緊地,看的她忍不住心虛起來。

    “我們走吧。”她一撇臉,避過他那讓人膽戰心驚的眼神,聲音微顫。

    黎上景卻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他即不說話,又不動作,惹得許心柳一陣惱怒,可她在黎上景面前卻一向膽怯的慣了,縱是心裏火燒火燎的,卻還是不敢對黎上景太過惡劣,面上依舊是笑着的。

    或許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子的,在他的面前你會不自覺地變得心翼翼,變得患得患失的。爲了這個人,哪怕要你去刀山火海,可能你都無所畏懼。

    然後,她又走上前想要去扯黎上景的胳膊,卻被黎上景一把揮開。

    她絲毫沒有想到黎上景會這樣做,在慣性的作用力下,一下子跌在地上,手肘處傳來疼痛,她一看,一片紫青。

    看到許心柳摔倒在地上,黎上景趕緊站起來去拉她,他也只是想要揮開許心柳的手而已,並不是想要讓她摔倒在地上。

    他從接受的教養是不能對女性動手,因爲這是不紳士的,因此不心把許心柳摔在地上,他的心裏也不好受,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許心柳看着他向自己伸過來的手,心裏也忍不住翻起了一些甜蜜,也讓她認定,只要她一直堅持下去,總有一天可以贏得他的心。

    她忍不住羞澀地笑了笑,也伸出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然後,黎上景一用力就輕易地把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許心柳故意裝作腳下沒有站穩,順勢一倒,就倒在他的懷裏,兩隻手還曖昧地撐在他的胸口,黎上景涼涼的看了一眼她那撫摸着自己胸口的手,毫不留情的伸出手將它拿下去。

    完了還用手彈了彈自己的胸口,好像沾染到什麼髒的東西一般。

    他的舉動讓許心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那剛纔滿心滿眼的歡喜和害羞瞬間就煙消雲散,只留下窘迫。

    她想過去跟黎上景說一些什麼,可是她剛走近黎上景轉身就離開了。她那未說出口的話也就只能梗在自己的嗓子眼裏。

    慕念悠就和羅蘿徑直地向外面走去,她的背部挺直,看起來驕傲異常,她再也沒有扭過頭看這個她和黎上景曾經擁有許多美好時光的地方,她強迫着自己不去回首,不去留戀。

    如果說一個女人在經歷過愛情背叛後很快就可以恢復如初,像往常一樣可以和他人談笑風生的,那麼只能說明這個女人並不是真的愛那個男人,因爲沒有傾注太多的感情,所以就不會太過難過。

    可是慕念悠卻不是這樣子的人,她重情重義,不會輕易地跟別人交心,可是如果她真的跟那個人交心後,她是願意爲那個人赴湯蹈火的。

    她愛黎上景,那段日子是他這麼多年來感受到最幸福的日子,她曾以爲她可以伴這些美好的日子到死,可是上帝卻給她開了個無情的玩笑,她沒能守着這段愛情到死,不,應該說更可悲,她連讓這段美好陪伴自己長久一點都沒能做到。

    她在前面走着,早就已經淚奔了,那眼淚就好像是不值錢的東西似得,她毫不吝嗇地讓它氾濫成災,侵蝕掉她那光潔的皮膚,暗淡掉那那兩顆明亮的眼珠。

    跟在她身後的羅蘿看着她那一直抖動的肩膀,便知道,她那張臉上一定是佈滿了眼淚,算了,隨她去吧,或許就應該讓她哭泣,哭着哭着把心裏的難過發泄出來了,她可能就會好受一點。

    慕念悠正在走着,突然看到面前投下一大片陰影,她擡起那雙紅腫的雙眼,望向來人。

    是容天。

    他找自己有什麼事?他們兩個人一般也沒什麼交際,所以她莫名地堵在自己的面前想要做什麼?難道是黎上景怪自己讓他買訂婚這天不痛快,所以想要給她一些教訓?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也對黎上景生出了怨氣來,明明是他突然莫名地開始對她冷淡,然後又冷不丁地放出和許心柳的訂婚訊息,而她作爲受害者,做什麼也都是理所當然的。

    念及此,她也沒有什麼好忐忑了,擡起頭來直視着容天,面容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

    看着眼前的慕念悠又紅又腫的雙眼,樣子看起來很滑稽,然後他就不厚道地笑了出來,察覺到慕念悠那幾乎要把他殺死的眼神,他才硬生生地止住那笑來,解釋道:“我找羅蘿。”

    聽到他這樣子說,慕念悠心裏也好受了許多,趕緊往旁邊一閃,給容天讓出了好寬一條路,這條路,過兩個容天都不在話下。

    容天大步流星地向着羅蘿走出,走近了了才低聲地道:“不是說讓你在那裏等我嗎?怎麼就自己走掉了?我被人叫走後,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卻找不到你,找了很久才找到這裏。”

    他的態度很殷勤,可不見得羅蘿也是這麼殷勤的,她對他的態度到沒這麼熱烈,他們倆之間的關係雖然有了很大的進步,不再是過去的兩看兩相厭,但要讓他們兩個人濃情蜜意的,對羅蘿來說可真是難如登天。

    “我在陪念悠啊。”羅蘿道。

    容天看了慕念悠一眼,問羅蘿:“和上景談的怎麼樣?”

    羅蘿撇撇嘴,一副不想說的表情:“還能怎麼樣?老死不相往來唄。”

    容天瞭然的點點頭,然後又問道:“你們現在要走麼?”

    羅蘿只覺得他說的都是廢話,她忍住要翻白眼的衝動,對着容天說道:“不然呢?難道還要留下來喫他們的喜酒嗎?”

    被她這麼一擠兌,容天的臉色也變得訕訕的,淡淡地哦了一聲。

    “那我們走了,拜拜。”羅蘿對着他拜拜手,然後就走開了。

    容天就像是一個被愛人拋棄的人似的,一個人憂傷地站在原地,看着愛人遠走的背影,身後一陣冷風捲着落葉刮過去,只讓人覺得是一地的淒涼。

    ……

    一切似乎都這樣結束了,塵埃落定的結果即讓人無奈又讓人心澀,既然命中註定無緣,那麼就再也不見吧。

    再見,黎上景。

    慕念悠的心裏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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