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上景的離開,讓慕念悠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她以爲自此之後黎上景就放棄了對她的控制,她也重新擁有了自由。

    在黎上景離開後的第二天,慕念悠就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妥當,拉着一個的行李箱要離開這裏。

    “你去哪裏?”身後驀地傳來一道聲音,嚇得她心臟都跳漏了一拍,她回頭一看,是那個一向不太喜歡自己的管家。

    她一挑眉,坦然地道:“我要離開這裏。”

    “離開?”管家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圍着慕念悠轉了一圈,眼神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身上來回逡巡,幾個來回後,他說:“少爺說過絕對不能讓慕姐離開這裏,所以慕姐最好還是乖乖地回去吧。”

    他的話語看似恭敬,可他的語氣和表情卻全然暴露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對慕念悠很是不屑。

    慕念悠被他這態度氣的半死,然後轉過身子說道:“要是我今天一定要走呢?你應該知道,你們沒有任何資格來限制我的自由。”

    她據理力爭,雖然知道成功的機率極其地低微,可是她的一腔憤懣,也總得找到一個地方去發泄。

    可是管家臉上卻浮現一種奇異的笑容來,帶着一些嘲諷的同情的笑容,看的慕念悠越發惱怒。

    她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的嘴巴慢慢地張開,“慕姐活了這麼久,難道就不知道這世界上的生存規則嗎?從來都是弱肉強食,我們少爺在本市可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而你卻不過是一個無名卒而已,況且,這麼些年來,少爺做生意,在官場上也認識了許多的人,這人脈還是有一點的。”

    他的話聲聲帶着威脅,告訴她她如今就是粘報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而黎上景就是那執刀之人,掌控着她的命運。

    慕念悠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她眼睛勾着管家,慢慢地走到他身邊,輕輕地說道:“我知道黎上景在本市權勢驚人,可是那又如何呢?如今他還不是要看我的臉色?我不高興了他自然也不會高興的,你說若是,”她故意頓了一下,想要看到管家臉上出現那種驚恐的神色,她知道管家一定能夠猜到,接下來她要說什麼。

    可是她卻大失所望,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反倒非常的鎮定。

    她皺着眉頭把剩下的話都又咽回肚子裏。可是管家卻又接着她的話茬繼續地往下說了下去:“是不是讓少爺把我開除?”

    慕念悠緊緊地鎖着眉,卻不置一詞,這種感覺真的太憋屈,你一拳頭狠狠地打過去,可是對方卻依舊不痛不癢的,宛若那拳頭打了了棉花上一般,讓人心生怒氣。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剋制住自己那即將要噴薄而出的怒氣,冷淡極了:“是的。”

    管家也對着她笑笑卻不言語,那笑在慕念悠看來充滿了挑釁,她知道這個管家在黎上景的心裏很重要,可是如今看這個管家的反應,只怕他的重要性要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慕念悠越跟這個老狐狸交手,越覺得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這個老狐狸比黎上景難對付多了,因爲黎上景再強硬,在她面前也總有妥協的時候。

    她自知今天是不可能走掉的了,就不再很跟他過多的糾纏,乾脆利落地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就走回了房間裏。

    然後她在別墅裏的另一種生活就開始了,她的生活似乎變得更加地糟糕,雖然別墅裏的僕人對待她一如既往地盡心盡力,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與她交談,她就像是一個被人孤立的人一般,又似在茫茫大海之中,無所可依。

    這種環境最容易讓人變得脆弱,她日日無事,便忍不住地想了許多,一個人脆弱,她的心防也會變得很薄弱,在這無依的日子裏她竟然無比地懷念黎上景所在的日子,他其實對她無微不至,對她百般縱容,除了不肯讓她離開這裏外,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徵詢過她的意見。

    “黎上景什麼時候回來?”早上喫飯的時候,她隨意地逮着一個僕人就問道。

    她可不是因爲想念他,而只是因爲他不在心裏,她不能再這裏住的很自在而已,況且,她是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裏不出去的,如果他在這裏的話,她還可以跟他商量一下,說不定還有機會出去,而他不在這裏她就像是生活在一個牢籠裏一般,一點自由的可能都沒有了。

    她在心裏心裏這樣對自己說。

    “我,我不知道。”猝不及防被她抓住的僕人,猛地被她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怯怯地說道。

    慕念悠很是失落,手一垂,就鬆開了揪着她衣服的手,然後對着她吩咐道:“你去把管家叫過來。”

    她雖然不想要見到管家,但是在這裏管家是掌控一切的,恐怕也只有他能夠知道黎上景什麼時候會回來。

    “好的。”僕人趕緊點點頭,然後逃也似的就跑掉了,一路跑,在被慕念悠抓住的一剎那,她的心幾乎都要跳出胸腔了。

    管家吩咐過,她住在這裏,不能給她物質上的怠慢,但是也不能跟她有過多的接觸,如果跟她接觸過於親密的話,就會被辭退。

    她在別墅裏一路奔跑,終於在管家住的地方找到了管家,遠遠地她就衝着管家高聲喊道:“管家,慕姐找您有事。”

    看着她着急地幾乎失掉所有分寸的樣子,管家不悅地瞪了她一眼,斥責道:“這麼一點事也值得你這麼大驚怪?”

    她害怕地低下頭,怯弱地繼續對他說:“那位姐叫你呢。”

    他看着她這份怯懦的樣子就來氣,如果不是因爲她是自己的侄女,他是絕對不會讓她在別墅裏工作的,她總是那麼地魯莽,不夠穩重,一點都沒有別墅僕人應有的樣子。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就越過她的身子,向着她來的方向離去,步伐沉穩,不急不燥的,纔是一個管家該有的樣子。

    管家一走進去,就看到慕念悠一個人怔徵地望着窗外,茫然失神,沒有絲毫的活氣,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

    他悄悄地走到她的身邊比離她幾米的地方站定,微微地向她鞠躬致敬,問道,“慕姐,您找我來有什麼吩咐?”

    慕念悠正用手託着腦袋看着窗外發呆,冷不丁地耳側突然冒出來一道聲音,嚇得她心神不穩。

    她猛地側過頭,一臉怒容地瞪着罪魁禍首,待看清是管家之後,就收起了自己的怒意,面無表情地問道:“黎上景什麼時候回來?”

    管家神祕一笑,他就知道今天她找自己過來一定是爲了這個,笑過之後他正色道:“少爺走的時候並沒有說過這個,不過據我看,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了。”

    聽着他的話,慕念悠只覺得一肚子氣,他如今這樣說,是在報復她跟黎上景吵架,而惹得黎上景搬出去的!

    她就不信他會不知道黎上景什麼時候回來。

    她放柔了聲音,對着管家道:“那就請您問一下黎上景什麼時候回來。”

    “我聯繫不到少爺。”

    慕念悠氣結,明知道他是在說謊,卻又無能爲力,只有站起身來,往房間走去。

    拿出自己的手機,那串爛熟於心的電話號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閃現,可是卻怎麼也不能按下去那鍵。

    她的手懸在鍵盤上方,卻始終落不下去那指頭。

    猶豫了很久,他最終還是決定撥通黎上景的電話。

    電話正在播中,她的心也被那電話繫着,忐忑不安,她即希望黎上景接電話,又害怕他接通電話。

    電話最終還是接通了。

    黎上景本來正在開會,突然口袋裏的手機一陣振動,這個手機是他的私人手機,裏面只有一個電話。那就是――慕念悠的電話。

    每次開會時,他都會把自己的工作電話關機,可是這個電話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會使它處於待機狀態。

    這個電話已經許久沒有再響起過,突然地響起讓他措手不及,不過須臾,他就被一種莫大的欣喜所擊中。

    “今天的會議到此爲止。”他手裏捏着那個正在一直振動的手機,對着下面的衆人發號施令。

    “好的。”下面的人紛紛應和,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離開,不過所有人的心裏都感覺非常地震驚,這樣子的事情在以往可是從來都不會出現的!

    他們老總一向是勞模,開會只有拖延的份,從來沒有說提早結束回憶的。

    而今天竟然回憶剛開始沒有多長時間就結束了回憶,看來那個電話對他來說很是重要。

    待衆人都離開會議室後,黎上景拿着手機走到落地窗那裏,俯瞰着樓下,按下接聽鍵,聲音溫柔地幾乎要滴出水來,那柔情蜜意就像一張密密麻麻的,可以讓任何人都被在其中,再也逃脫不了。

    “悠,有什麼事情嗎?”

    “你什麼時候回來?”那頭慕念悠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可是黎上景卻覺得心裏緩緩漫起興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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