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海信皺緊了眉頭,眼神猶豫不決,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神一下子暗沉了下去。

    自從做了那件事情以後,他和慕念悠就成爲了陌路人了,他再也不能見到她了,這些天來,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深深地後悔。

    而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艾助紂爲虐了,他是絕對不會再幫助陸心柳傷害念悠了。況且,他就不相信他不能憑藉着自己擺脫眼前的困境!

    “你就死心吧,我是不會再幫你的了!”他提高了音量,衝着電話那頭的陸心柳吼到。

    那頭突然傳過來的刺耳聲音幾乎穿透陸心柳的耳膜,她淡定地把手中的電話移遠,直到那聲音消散了之後才又重新貼上她的耳朵。

    “是嗎?”陸心柳平靜的地說,可是許海信卻覺得她那平靜的聲音下似乎蘊含着波濤洶涌。

    “嗯。”拂去心裏微微的顫抖,他說。

    “那麼你是想一個人對抗陸家和黎上景嗎?據我所知,自從上次的事後,黎上景就發出了聲明,說是你們家公司不破產他是不罷休是吧?你個人對付黎上景尚且很艱難,如果再加上一個陸家,只怕你以後連骨頭渣子都不能剩了。”她娓娓道來,好似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不過也是,本來謝謝對於她來說就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是因爲有目的要達到,所以就拿出來利用一下而已了。

    聽着陸心柳聲音淡淡地闡述,她那邊似乎毫無反應,平靜地很,可是這邊黎上景的心就如同被煮沸的開水一般,難以平息。

    這段日子在黎上景的打壓下,他們公司就已經舉步維艱了,如果再加上一個陸家,只怕他們家連一個星期都撐不過去了。可是,可是,如果讓他再去傷害慕念悠,他真的下不去手啊,他愛着她,他不想讓她難過了。

    陸心柳聽着那頭急促的故意聲,知道他的心裏一定有所動搖,可還是在猶豫不決,就決定再放一把火,讓這件事情完全燒起來。

    “聽說你最近要跟一家國外的公司簽約是嗎?”陸心柳詭祕地笑笑,這筆生意可是許海信的救命稻草,她就不信他不重視。

    許海信心頭一緊,啞着嗓子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們家跟這家公司合作了很久,此次他們和你們合作是因爲我們公司比較看好你們公司而已,如果此時我讓這家公司取消和你們地合作,你們公司會落得個什麼樣的下場呢?”說着說着,她竟猖狂地笑了起來,那聲音在許海信聽來無比的尖利刺耳?如同電視劇裏那些壞人發出的那種怪叫聲。

    “你!”許海信只覺得自己心裏頭有一團火在燒,此時的他如同粘版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他卻不能置喙半分。

    聽着他急了,陸心柳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又近了一步,“除此之外,你別無選擇。”

    這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發出的聲音,讓他心裏痛苦至極,兩邊有兩個人在不斷地拉扯他,他覺得自己幾乎要瘋掉了。

    是選擇不去在傷害慕念悠還是選擇就自己的公司?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在公司辦公室裏,許父拍着他的肩膀,一臉鄭重地對他說希望他能夠將他們家的公司做大,他望着許父那蒼白的頭髮,心裏也暗暗地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做大,因爲這不僅是他父親的願望,也是他自己的願望。

    可是如今這樣子的情況卻是把他放在火架子上來回翻烤,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那頭傳來深深的寂靜,好似那頭沒有人似的,可是陸心柳卻知道,那頭的許海信一定還在那裏,並且他的心裏還會很糾結,遲遲地下不定決心。

    看來,她需要給他最後一擊了。

    她從一旁拿過另一隻電話,撥通公司項目負責人的電話:“喂,你讓那家外國公司取消和許市企業的合作。”

    聽着那頭傳來確認的聲音,她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掛斷電話!

    拿過剛纔的電話,對着許海信說:“如果做出了決定的話就給我打電話。”然後直接摁斷了電話。

    許海信聽着那頭傳過來“滴滴”的掛斷聲,更覺得心如火焚,怔徵地盯着那電話半天沒有任何的動作。

    突然,手裏的電話劇烈的振動,把他失去的魂一下子給驚了回來。

    他一看手機屏幕,是他的祕書的電話,他接通,問道:“怎麼了?”

    祕書急得舌頭都不靈活了,也難怪他急,他本來正在整理文件,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他一接通,那邊就直接丟下一句合作取消就掛斷了。

    如今他們公司就只有一個在談的單子,況且那個單子對他們公司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那可相當於讓他們公司起死回生的藥啊,損失這筆訂單也失去的話,他們公司恐怕就要破產了,而他也要失業了,他可不想失業,如今這念頭,找到一個工作多難啊。

    所以,他打電話的時候就或許着急,話都說不利索了,“老闆,出,出事了!出大事了!”

    許海信被陸心柳那一通電話搞得心煩意亂的,如今祕書又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樣子,更是讓他覺得火冒三丈,就粗着嗓子衝着祕書吼道:“有什麼事?不會好好說麼?我平時就是這麼教你做事的?一點點事就跟天塌下來了似的。”

    被他這麼一吼,祕書更是想要哭了,可是卻是欲哭無淚:“真的是大事啊?國外的那家公司剛纔給我們打電話了,說是要取消合作,這可怎麼辦呀?”

    這個消息恍若一道驚雷,直接劈在許海信的頭上,他宛如被人從三伏天裏一下子丟到了三九天裏,渾身好像都被一層冰或者,冷氣絲絲地往裏面鑽。

    “你是說真的?”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難以置信地問,他本來以爲陸家就算在本市手眼通天,可那家公司確實國外的,陸家的手不可能能伸那麼遠。

    “是的,老闆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許海信一下子攤在沙發上,垂着頭,一臉的憤恨,他緊緊地攥着自己的拳頭,一拳砸在沙發靠背上,咬牙切齒地說:“陸心柳,你好樣的!”

    “老闆?老闆?”祕書聽着許海信那邊沒了聲響,忍不住叫了幾聲,可他剛叫了兩聲,電話就被掛斷了。

    他一臉疑惑地望着被掛斷的電話,一臉懵逼,不知道他們老闆要怎麼做?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電腦前去上找一些招聘廣告。

    許海信掛了祕書的電話,直接就給陸心柳打了電話,可電話響了許久,那邊都沒有接通,許海信知道這是陸心柳故意給他的下馬威,好不容易平息了一點的火又一下子躥地老高。

    陸心柳撇了一眼那一直在響着的電話,卻沒有任何動作,反倒是淡定地讓髮型師給她做頭髮。

    “陸姐,您不接電話嗎?”髮型師順着她的眼光看了一下,看了那一直在響着的手機,不接地問。

    陸心柳用手拖了託自己的頭髮,一臉無所謂地道:“不急,讓它多想一會,不然他也不太把我當回事,求人的話自然是要恭敬一點,把姿態放低一點。”

    髮型師瞭然地笑笑,然後不說話,專心致志地給她做起了頭髮。

    頭髮很快就做好了,陸心柳站起身來,纔拿過一旁的電話,接了起來:“喂。”

    許海信只覺得等得他都要爆炸了,他恨不得直接衝過去狠狠地爆打陸心柳一頓,來發泄一下她給自己的氣,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他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是去求人家幫忙地,態度要好一點。

    因此當陸心柳接通了電話之後,他也成功地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平靜地道:“陸姐,那家公司和我們取消合作了,您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了,這是我做的。”陸心柳臉帶笑意,一口承認。

    聽到她這麼無所謂的回答,他覺得自己就要變成一隻會噴火的恐龍,想對着眼前一通噴火,來發泄一下自己的憤懣。

    “陸姐浸淫商場這麼多年,從來都知道利益是商人永遠不變的追求,陸姐怎麼還因爲一時的意氣之爭,而放棄了利益。”許海信問道。

    陸心柳竟然笑了起來:“是,正所謂天下熙熙攘攘只爲利來,我們做商人的更是如此,可是我們之所以取消和你們的合作,是因爲我們發現和另外一家公司合作,我們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許海信當然知道她所有的話都是假的,心裏恨她恨得恨不得扒她的筋喫她的肉,可面上卻還得虛僞地笑着道:“哦,是嗎?我敢保證,陸姐跟我們合作的話,您會獲得更大的利益。”她既然打了這個電話,就要把這件事情徹底地處理好,如果說在慕念悠和公司之間他必須選擇一個,他決定選擇公司,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會爭取回這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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