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異變 >死靈法屍
    天色驟然暗淡如夜,周遭陰風嗖嗖,濃濃黑霧中鬼影重重,淒厲鬼哭如纏魂絲線,金鐘轟然晃動欲塌,柳堂急忙提起十分法力灌注其中,雖說止住金鐘崩潰之勢,不過如此消耗,量天尺內法力恐支撐不久,柳堂便嘗試陰陽之力打入金鐘之上,不料陰陽之力並非鎮魂鈴所需之力,竟無一絲效用。.

    簡屋又逢傾盆雨,田兒突然立身而起,先前痛苦之色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狡詐奸笑之容,眉心多出一墨黑鬼臉印記,朝着柳堂悄然而至。

    靈兒暗覺不妙,急聲喝道:“田兒,你欲做甚?”

    田兒充耳不聞,只顧朝着柳堂背心接近。

    雖說柳堂無心旁騖,鬼王先前言辭禮讓,並無一戰之心,後見田兒缺魂弱魄,有機可乘,恐生殺心,如此反差,不免讓柳堂留意身後三女安危,故在靈兒出聲之前,柳堂已然留意田兒之變,如此一來,苦尋不見的鬼王自露馬腳,倒是解去一樁難事,礙於鬼王奸詐,趁田兒魂魄虛弱之時,奪其心智,控爲傀儡,柳堂進退兩難之時,故作不知,待機而動,靈兒如此吆喝,恐已暴露自己用心,借勢收起鎮魂鈴,御風裹帶二女撤離。

    不料柳堂低估鬼哭之威,小看鎮魂鈴之能,在其堪堪撤去金鐘之時,未能及時抽身,忽覺識海震盪,神魂受制,動彈不得。只聞耳中傳來鬼王之言:小子,未免太過自大,你以爲鬼王的鬼哭神嚎是擺設不成,你們人類修士,莫說區區凝丹,元嬰修士置身於鬼哭神嚎之中,也只能束手就擒罷了,若非你身懷異寶,哪用本王使詐吶!

    而後柳堂只覺進得無邊黑暗之中,身體懸浮虛空之中,手腳動彈不得,任憑暗黑之須在其神魂之中噬掠,漸漸感覺神智不明,這纔想起先前柳萍之言,黑煙入鼻,而被鬼魅附體,奪其神魂。柳堂暗叫不好,極力振作心神,暗暗呼喚小倩相助,卻聞鬼王之言:不用白費力氣,那小丫頭非血肉之體,並無神魂之力,我的夢魘之境,她進來不得。

    柳堂聽出言外之意,急忙說道:“閣下竟是夢魘之靈,想必怨靈什麼的,見了閣下也要退避三舍啊!”

    “你小子還算有眼光,竟能認出本王本體,也算死的瞑目了!”鬼王淡漠道。

    柳堂再問:“我的同伴現今如何?”

    “喝……你小子雖說花心了些,不過也算多情多義之人,眼下之時,還有心顧及他人死活,放心,既然來了,就一起上路吧,三個丫頭神魂不錯,浪費可惜!”鬼王。

    柳堂心灰意冷,踏步仙道以來如夢如幻,煉就渾身解數,竟無力應付眼前神魂之難,想到靈兒活潑可愛,情同姐弟,又想到田兒拋開師尊戒令與其比翼,再而想起小美天真精明,本於玄冥之內安穩快樂,因暗狼一族而揹負重任,追隨自己左右,踏步險惡之間,當下一無所獲,卻身死邪魅之手,無比歉疚之時,忽聞鬼王差異之言:“誒……你小子也並非血肉之軀,竟有如此神魂之力,在我夢魘之內,竟能開口說話,確實不凡,我且問你,你究竟是何靈體?怎會有股妖氣,誒……不對,還有數個莫名之氣,唉……這個貌似在哪見過!”

    過了半晌不見柳堂有何應答,卻聞鬼王驚悚之言:“哦…對了,死絕之氣,你…你…你究竟何人?三足是你何人?”

    聞言柳堂大喜,這鬼王如此懼怕三足,不妨用來恐嚇一番,淡漠道:“呵……三足乃爲家師,師尊令我出離洞地,前來辦點瑣事,不想遇見鬼王在此作威,殘害凡人,心中氣憤難平,前來討個說法,不料鬼王竟是如此神通廣大,恐師尊見了閣下,也得甘拜下風了!”

    言語之中顯有悖意,恐嚇之意甚濃,鬼王怎會聽不出來,鬼王思忖半晌:莫非三足有法出離洞地?傳言三足被凌霄困於洞地萬年之久,無法脫離,這小子莫非是胡言亂語?不對……此子身懷死絕之力,若非三足親傳,怎會有人身居死絕之力。

    越想越是覺得不妙,當即說道:“也罷,既然你乃三足大人弟子,我小小鬼王之境,豈會自取其禍,今日之事,純屬差錯,還請公子在三足前輩面前美言幾句,若是三足大人出離洞地,小鬼願做麾下士卒,你等走吧!”

    話音一落,柳堂頓覺神魂歸位,靈臺清明,突覺眼前黃濛濛暗亮,隨而醒轉,發現自己躺睡一洞府之中,鬼王站立身前丈許之處,柳堂起身而立,整理一下衣衫,扭頭張望一番,見三女平躺一旁,昏死不醒,便開口說道:“怎不見我同伴醒轉?”

    鬼王答道:“公子莫急,三位仙子神魂之力頗弱,一時半會醒來不得,大概要兩個時辰便可醒來!”

    聞言,柳堂安心少許,便問出先前之問:“鬼王如今可願說出九幽之事?”

    本以爲藉助三足之名,鬼王定會實言相告,不料鬼王仍是搖頭否絕,說道:“一來,公子並非贏了小王,二來,九幽之事確實不便相告,還請體諒!”

    看來鬼王確有難言之隱,柳堂不想就此耽擱時日,正欲帶三女而離之時,忽覺屍珠有所異動,漸漸暴動起來,柳堂試着神識探入其中,詢問屍王意欲何爲:屍王,何故如此躁動?

    得屍王所答,道:“公子……此鬼並非夢魘之靈,也並非鬼王之境,且容我出去收了此鬼靈體!”

    柳堂不禁驚奇,繼續問道:“此話怎講?”

    屍王答:“公子以爲,真正的夢魘之靈的夢魘之境竟是剛纔那番?此鬼乃是極爲罕見的陰靈之息,方纔的夢魘之境也僅是形似罷了,關鍵的是公子運氣不錯,我屍族乃是陰靈之息的剋星,此鬼尚未成就鬼王,眼下也是頗爲接近,若是放任不管,不多時便可真是鬼王了!”

    見屍王如此肯定,柳堂不再猶豫,只問:“那我該如何助你?”

    ……

    鬼王面帶諂笑,望着柳堂,見其半晌一語不發,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只因自己的鬼王之境乃是祕術所至,方纔的夢魘之境也只是絹寶所帶神通,眼下祕術時刻將至,絹寶威猛耗盡,若是此子不走,待己恢復原貌,恐生異變,不由出聲說道:“公子何故不走?可還有何事相問?”

    聞鬼王勸離之言,柳堂確定屍王所言不假,隨即朝着鬼王抱拳行禮。

    鬼王不知何故,卻見柳堂擡頭望向自己身後,而後說道:“師尊,你怎的來了?”

    鬼王激淋淋一顫,急忙轉頭望去,卻空無一物,暗叫不好,急忙回頭,卻發現眼前一拳頭大小圓珠懸浮虛空,灰光大作,離自己不過三尺之距,微一辨認,便驚恐萬分,哆嗦道:“屍…屍…屍珠?”而後慘叫一聲,灰芒之中,俊郎公子寸寸焚化,消散虛空不見,數息功夫,一隻血紅骷髏站立原處,朝着屍珠狂吼着,口中不時吐出股股濃煙,遮擋自身行跡,慢慢朝着洞口逃離,卻是白費功夫,旦見屍珠灰芒一收,如離弦之箭,嗖……的一聲,劃破虛空,直直扎進濃霧之中,只聞淒厲慘叫,待濃霧消散,傳來屍王無比興奮的大笑之聲:“哈哈哈哈哈哈……成了,成了!如今我已是真正的不死之身,死靈法屍,哈哈哈……!”

    如此一來,柳堂不免稍有不安,微一查探一番血咒之印,並無異樣,這才安心,斥道:“好一個大膽奴僕屍王,竟敢使計哄騙本主爲你所用!”

    聞言,屍王止住笑聲,急忙說道:“公子莫怪,小奴並非有心欺瞞,只因……”

    話未說完,卻被柳堂笑聲打斷:“呵呵……苦尋屍身而不得,今日你成就死靈法屍,也好兌現我的承諾,方纔只是玩笑之言,屍王切莫放於心上!”

    眼前屍王,哪還有一絲屍王威武霸氣之貌,完全一副枯槁將死的病危老頭之態,彎腰駝背,弱不禁風,滿臉褶子的皮囊緊貼額骨,漏出深深凹陷的眼眶,眼神死板無光,貌似透着一層薄莎。再看露出的雙腿,細如枯竹,表面乾煸俏皮,漏出根根青筋,單手扶着柺杖,手指細長髮黑,尖尖的墨綠指甲倒是保留一絲殭屍之態,柳堂捧腹大笑,說道:“哈哈……你…你如今模樣……”

    屍王也不惱怒,伸出手中柺杖於身前畫了個圈,說道:“公子莫要取笑,死靈法屍得來不易,請看圈中變故!”

    聞言,柳堂定睛看去,只見不大圈中驟然黑焰一起,不多時,黑焰冒穿一丈之高,黑焰中隱隱錯錯傳來陣陣鬼哭之聲,不算太大的洞府之中迴盪不定,且隱隱約約可見無數猙獰鬼臉,齜牙咧嘴。柳堂真切感覺此鬼哭之聲就是先前鬼王所用鬼哭神嚎之能,柳堂頓時收起嬉笑之色,急忙問道:“這是何神通?”

    屍王不光型如老翁,聲音也是如此,乾咳兩聲,回道:“實不相瞞,此焰名喚死靈之焰,此焰難燒世間萬物,唯獨燒盡天下神魂,若是被此焰燒着之物,不論仙魔邪魅,皆不例外,公子確是大運之人,想來,公子當時決定放我生路,眼下看來,公子也算用心之深!”

    柳堂一時語塞,心中翻江倒海,倒是不是自己神機妙算,而是這死靈之焰未免太過逆天,世間怎會有如此神通,不免猜疑說道:“你這話未免太過誇大了吧!不論神魔邪魅,通通魂飛魄滅!?”

    屍王收起手中柺杖,頓時死靈之焰消散泯滅,這才嘿嘿一笑,說道:“嘿嘿……公子莫要驚奇,我是指此焰大成之時,方纔不過初窺門道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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