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沉凰 >32 犧牲
    阿魯去找落英,阿習繼續監視二老爺,阿虞暫時沒有任務,留在寧姒房間隨時待命。.biqugev

    寧姒斜臥在貴妃榻上嗑瓜子,阿虞雙手環胸靠在牀架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寧姒時不時拿眼睛瞟她,套着近乎:“阿虞今年多大了?應該跟我差不多吧!”

    “嗯。”

    語氣淡漠,完全沒有聊天的**。

    “你應該是你們三個裏面最小的吧?”

    “嗯!”

    “你平時用脂粉嗎?我看你皮膚好好哦!”

    “……”

    “你是不是不愛喫肉啊?這麼瘦,還是你們的伙食不太好?”

    寧姒就像看不懂她的反應,繼續聊着一些毫無營養的話題。

    阿虞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想到她還要替主子辦事,這才忍住沒動手。

    “你到底想問什麼?”阿虞終究忍無可忍。

    這種明顯有話要問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問些不痛不癢的皮毛問題,意圖打開話匣子或者拉近兩人關係的套路,在她面前根本不夠看的好嗎?

    “嘿嘿!”

    寧姒諂媚的把瓜子遞過去:“想求你幫忙!”

    阿虞看看她,又看看盤裏的瓜子,翻個白眼,伸手抓了一把。

    “說!”

    寧姒如蒙大恩,領着她往貴妃榻上坐,自己重新搬凳子坐到旁邊,一顆顆剝瓜子。

    “是這樣的。你看啊,我們現在互相合作,你們已經幫我不少忙了,我卻還不知道該怎麼着手,這心裏發虛啊!要是我在三天期限內取不到你們要的東西……”

    “那你就等着大禍臨頭吧!”

    寧姒一拍大腿:“可不嘛,誰願意大禍臨頭呢?我當然也想馬上把事情辦成啊,可是……”

    話鋒一轉,爲難的摸着後頸:“你們給的線索也太少了。一,要令牌,二,令牌在趙家,就這兩點,跟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那你還想知道什麼?”

    看她這樣子,似乎真的在爲主子的事情而苦惱。

    當屬下的,爲主分憂,阿虞自然也想盡快把事情辦成,口風便有所鬆動。

    只要不涉及機密,一些有用的信息,應該是可以告知她的……吧?

    寧姒心下暗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往她手裏塞去一把瓜子仁:“我就是想知道,這令牌是做什麼用的呀?”

    阿虞立馬警覺起來:“你問這個做什麼?”

    “當然得問清楚啦,到底是值錢的寶貝,還是古董,還是什麼信物,貴不貴重,哪種級別的貴重,都要了解清楚,這樣才能分析出來存放的地方啊!”寧姒理直氣壯。

    “……”

    好像是這個道理!

    見阿虞氣息迴歸平和,寧姒繼續說道:“難不成叫我把趙家逐寸翻一遍?我倒是不介意,就怕時間不夠。”

    寧姒埋頭剝瓜子,一副被強人所難的可憐樣兒。

    好半晌,才傳來阿虞的聲音。

    “這個令牌,不見得有多值錢,卻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重要到……”

    阿虞還是有些猶豫,好在猶豫過後,到底把後半句話說了出來。

    “重要到,可以決定千萬人的生死!”

    寧姒倒吸一口涼氣。

    千萬人啊,那是真的相當重要了。

    ……

    反正都聊到這兒了,寧姒打算趁熱打鐵,再打聽點別的,喜寶卻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幸好阿虞反應迅速,在她推門而入之前躲到了房樑上。

    “小姐,出大事了,大小姐被趙家的人帶走了!”

    寧姒起身往外走,擔心之餘,並無太多震驚。

    她太明白寧溪爲什麼會這麼做了。

    要找令牌,她需要一個名正言順出入趙家的契機。

    作爲趙公子遇難的全程目擊者,寧溪,就是她的契機。

    也不知道該說寧大小姐傻,還是重情義。明知道,此寧姒已非彼寧姒!

    “什麼時候的事?”

    “就不久前,侍香姐姐和阿錦姐姐都跟去了。”

    喜寶上氣不接下氣,仍堅持先回話。

    “家裏去人了嗎?”

    “四老爺不在府裏,二老爺本來要去的,但在路上不慎落馬,說是摔傷了腿,剛被送回來。”

    不慎?呵!

    “備車!”

    “小姐你是……”

    “備車!”寧姒再次重複,不容置喙。

    “是!”

    喜寶一溜煙兒跑遠了,寧姒折回到自己閨房的窗前,屈指輕叩三下。

    屋裏傳出貓叫。

    寧姒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今天是簽訂共生契的第三天,等到天黑之後,契約得成,花靈小四便可與她剝離。

    靈衛,可比阿習他們三個有用多了。

    ……

    二老爺被人揹回莞清苑,右腿膝蓋到腳踝纏着厚厚的紗布,裹在裏面的夾板露出鮮明的棱角。

    二夫人從屋裏出來,把人接過,扶進內室。

    “你這又是何必呢!”

    二夫人將窗戶落下來,聲音裏透着些許無奈。

    二老爺跟着嘆氣:“沒辦法,總要做點什麼,面子上才過得去。”

    屆時,有人敲門。二夫人見到來人,讓其進屋,自己帶上門出去了。

    “老爺料事如神,三小姐果然去了。”

    二老爺把右腿搭在凳子上,一圈圈把紗布取下來。

    “一個人去的?”

    “帶着丫鬟,就是那個叫什麼……哦,叫喜寶的。”

    二老爺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遞給他:“把這個放到三小姐閨房去,不用藏,放桌上就行。給我盯住了,看看誰進出過三小姐的房間,又有誰看了信。”

    小廝應是,將信收好退出房間。

    沒過多久,門又開了,二夫人推着一架輪椅過來。

    二老爺腿上的紗布已經拆完了,連同夾板一起扔在地上。

    看到輪椅,二老爺臉色發青。

    二夫人倒是有些幸災樂禍:“流香園送來的。傳三小姐原話,讓二叔好生歇着,不要爲她姐倆費心勞神,小姒不小了,能理事了。”

    二老爺的臉色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

    齊壽堂。

    老夫人跪在佛前蒲墊上,虔誠的誦唸經文。

    柳媽媽推門進來,垂手立在一旁。

    一遍經文唸完,柳媽媽上前將老夫人扶起來。

    “去了?”

    “去了!”

    “走着去的?”

    “走着去的!”

    老夫人不說話了,由柳媽媽攙到後面暖閣。

    吃了茶,又謄抄了幾頁妙法蓮華經,心還是靜不下來。

    想了想,又喚來柳媽媽說話。

    “你說,是不是那個老頭子?”

    柳媽媽遞上新沏的熱茶:“夫人瞧着呢?”

    老夫人用杯蓋颳着茶沫,突然笑了。

    “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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