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邊,她手裏捧着一個精緻的木盒。
這是梁憲之送給她的禮物。
打開,裏頭是幾顆橡果,一朵風乾的黃色玫瑰,一顆晶瑩剔透的粉色玻璃球……
聽聞,這是梁憲之這些年收集着,想要送她的日常小禮物。
下午的那一面,一如當年。
那時,她每次見到他,都會得到小禮物,也許是一顆漂亮的鵝卵石,亦或者是路邊的一朵小野花。
雖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可每次鬱白露收到時,無疑都格外歡喜。
就算過去這麼多年,在鬱白露的衆多昂貴收藏品裏,裝着梁憲之送她的禮物的匣子,仍舊是最重要,最特別的存在。
拿起一顆橡果,鬱白露把玩着。
而後,就連陸崢言已經走了進來,出了神的她都沒有發覺。
“誰給你的?“
站在她身側,陸崢言瞧着她手裏的木盒,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問道。
被突然在身後響起的聲音嚇得一顫,鬱白露手裏的橡果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滾了好幾圈後,橡果停在了小桌下。
”你快幫我撿起來。“
看了眼陸崢言,鬱白露很是急切的讓他幫着撿回來。
不由,陸崢言微微皺起眉頭,可之後還是替她把橡果撿了回來。
”不就是一些哄小孩子的玩意兒?值得這麼上心?“
陸崢言見她小心翼翼的把橡果放進了木盒,然後緩緩蓋上。
鬱白露卻是沒打算和他擡扛,捧着木盒,她擡頭看他:”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她問過醫生,自己能否出院,最後還得陸崢言點頭。
”還不是時候。“
陸崢言倒是回答得乾脆。
可聽了這話的鬱白露瞬間就擰起了眉頭,眸子裏也帶着懊惱:”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是不是我還得在醫院裏喫年夜飯?“
”不急,你的傷得好好養。“
撒氣的鬱白露並沒有讓陸崢言臉上有什麼表情,他仍舊極爲平靜的說。
且,他的目光仍舊落在鬱白露手裏緊緊捧着的木盒上。
”上午我離開時還沒有這個,誰給你的?“
瞧着鬱白露寶貝的模樣,陸崢言不禁愈發的好奇。
”不告訴你!“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鬱白露隨即不死心的繼續問:”你給我一個準話,我什麼時候能回家。“
“木盒,誰給你的?”
而陸崢言也沒有回答她,仍是把精力放在了這個突然出現的木盒上。
此時,他們兩個人誰也不肯想讓,都在等着對方的一個答案。
只是,在旁看着,不論怎麼,都是陸崢言的氣勢更強悍些。
當然,在僵持了許久之後,也是鬱白露最後示弱。
“我回答你,你就讓我回青山館?“
偏頭,鬱白露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陸崢言。
陸崢言並沒有馬上回答,在她的注視中,一小會兒後,才輕輕嗯了一聲。
如此,眼睛裏透着狡黠,鬱白露挑挑眉,便是說道:”送給我木盒的人,是這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
可是,很長時間裏,他都沒有說話。
忽而,護士敲了敲門,推開後,道:”陸先生,陸太太,有一位沈勉先生來探病。“
護士站在病房門口,溫柔的說道。
”不見。“
”見。”
聽罷,陸崢言和鬱白露同時轉頭說道。
只是,答案卻是截然不同。
一時間,護士也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反應。
就這般,氣氛冷凝了片刻後,還是鬱白露先開了口。
“既然是來探病,那就是來看我。所以,我纔是決定是否見不見的人。”
挑了挑眉頭,鬱白露衝着陸崢言說着,便沒等他迴應,就要出去。
護士見狀,忙上前幫着推輪椅。
“不在病房嗎?”
護士想了想,小聲的又問。
這會兒,雖然陸崢言沒有說話,可臉色卻是不怎麼好看。
鬱白露瞧着了,也視若無睹。
“病房裏有旁人,瞧着不舒服,去外頭見吧!”
說着,她側頭看看外頭的陽光,又很滿意的說:“陽光還是挺好的呀,去小花園吧!”
既然鬱白露這般說,護士也只得帶着她去。
不過,沈勉是何許人也,臨城怕也少有人不知道。
況且,鬱白露曾和他傳出訂婚的消息,而沈勉也是不輸陸崢言的人,這讓護士想剋制八卦的心都不行。
只是,鬱白露似乎知道她心頭所想,在她們去乘電梯的時候,鬱白露轉頭看着她,笑了笑,說:“只是舊相識,可別想多了。要聽八卦還不簡單,一個會兒慢慢跟你說。”
她說着的時候,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護士見狀,被點破了心思,不由的紅了臉。
垂低了頭,她只得嗯了一聲。
鬱白露住院的這些日子,陸崢言可謂是關心備至,任誰看了也都會說小兩口恩愛。
再說,鬱白露雖然看着散漫,可時刻都帶着謹慎小心,從沒有任何短處和錯漏讓人拿着。
護士剛剛燃起的八卦念頭,被她這麼一句話徹底扼殺。
小花園裏,冬日寒冷已經看不到什麼好精緻。
可沈勉到時,看着一叢灌木旁的鬱白露卻是覺得這般的畫面再美好不過。
穿着病服的她未施粉黛,臉色帶着透了些蒼白,頭髮比之前見着的時候更長了些,鬱白露安安靜靜擺弄這膝頭上的木盒,那滿是靈氣的眉眼,就足以讓沈勉心悸。
如此美好的人兒,沈勉又如何能輕易捨棄呢?
身後,有腳步聲,鬱白露聽着後,緩緩的側目看去。
隨之,露出清清淡淡的笑意。
一會兒後,沈勉走到了她的身邊,也徹底看清楚她手中的木盒裝着什麼。
“都是些好玩意兒啊!”
說得誠懇,沈勉跟着就蹲下,也自然的更靠近了鬱白露一些。
擡眼看他,鬱白露亦是笑意更濃:“喲,還是那麼有眼光。”
說着,她拿起那顆粉色的玻璃球朝着陽光的方向,跟着又說:“你看看,裏頭有一朵白色的小花,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