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把家宴全部定了下來。
暫時能鬆下一口氣的鬱白露頓覺輕鬆不少。
此時,回青山館的路上,她靠着窗,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不知不覺一年又過去,街上已經能看出年味兒,一些人在置辦年貨了。
和陸崢言結婚的又一年了呢!
忽而,鬱白露想起那晚的粉色海螺,自然的,嘴角勾起了笑意。
這時,車窗外閃過什麼,頓時讓她心頭一顫。
隨即,便看着她已經拿出了手機,給陸崢言發了信息。
”今晚會早點回家?“
鬱白露並不指望陸崢言會馬上回復,這人忙起來的,可是雷打不動。
讓她沒想到的是,沒多久陸崢言就回復了。
”不一定,有事?“
看着,鬱白露立刻就又發了信息過去。
”隨便問問。“
之後,那頭就沒了下文。
不過,回到青山館的鬱白露都沒有歇一歇,便讓人推着她往後頭院子裏走。
“天氣冷了,太太還是少出來。”
傭人吳姐雖然推着鬱白露去後院,但她還是拿了厚厚的毯子給鬱白露披上。
平日裏與鬱白露最爲親近的人,反倒不是林屛或陸崢言,而是一直照顧她的。
這次鬱白露出院,其實並沒有好好休養,太多繁雜的事情壓在她頭上不說,這些年好不容易漸漸養好的腰傷也在那次劫持後更厲害了些。
臨城冬日多是陰鬱天氣,平日裏根本瞧不見陽光,而陰沉寒冷更是令鬱白露的腰痛反覆。
回來也沒幾天,鬱白露痛極臥牀倒是有好幾次了。
“一會兒,找着了就回。”
鬱白露微笑着說道。
跟着,沒一會兒她就看到了不遠處光禿禿的樹上結出的紅果子。
“喲,平日沒怎麼打理,沒想到今年山楂結的不錯啊!”
不但鬱白露看到了,她身後的人也看見了。
這棵山楂樹是鬱白露和陸崢言結婚那年移栽過來的。
當初,鬱白露也只是覺得冬天滿是衰敗的院子沒什麼看頭。
“摘點吧,我有用。”
“太太就是來找這個?那何必親自出來?真是……我先推你回去,腰上得暖一暖,今天坐着的時間可不短。”
輪椅一轉,鬱白露便是被帶着回去。
可她片刻後仍是轉頭看着那樹上的紅果,一時間竟是滿心唏噓。
……
夜裏,因着鬱白露下午的問話,陸崢言回來的早了一些,可也是臨近深夜。
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竟是覺得格外的累。
脫下外套,他皺着眉頭晃了晃頭,只以爲睡一覺就會好。
而此刻,鬱白露卻是沒有像往常一樣待在書房或臥房裏。
坐在廳裏靠着窗邊的單人沙發上,看着書的鬱白露似乎是在等着他。
見着他回來,轉頭後就是燦爛一笑。
“回來了?你過來。”
鬱白露帶着神祕的表情,衝他招招手。
很平靜的看着,陸崢言不帶任何好奇的走了過去。
只是,他也會不覺得想,什麼時候和鬱白露竟是這般相處了?
不過,沒想出個什麼答案,陸崢言就已經在她身側坐下了。
“何事?”
如往常一眼,上頭放着兩本書和一小瓶鬱白露在她的溫室裏剪下來的花。
只是,這會兒插在小玻璃瓶裏的是橙黃色的洋水仙。
這令陸崢言不覺皺起了眉頭,暗暗道了句豔俗。
可鬱白露哪裏察覺到這些?
她指了指桌上的一個盤子,笑着說:“打開瞧瞧。”
聽罷,陸崢言才把目光送那小束洋水仙移開,轉頭看向了那個素白的盤子。
“這是什麼?”
說着,陸崢言擡手就打開了蓋着它的蓋子。
是糖葫蘆?
陸崢言看着素白的盤子裏放着兩串看模樣,應該是糖葫蘆的東西,挑了挑眉:“你做的?”
如鬱白露此刻希冀的眼神,獻寶的態度,陸崢言哪會猜不出。
只是,雖然也是山楂外裹着糖漿,可鬱白露做的冰糖葫蘆,卻瞧着不怎麼好看。
“我頭一次做,這很不錯了,平日我又不可能下廚。”
也是覺得自個兒做的糖葫蘆樣子差了點,鬱白露解釋道。
跟着,她想了想又說:“我嘗過了,味道還算可以的,至少是能喫。”
也怕給出的預期太高,鬱白露想了想,又加了這麼一句。
而陸崢言瞧着,卻是半晌沒有說話。
且他的臉色也沒露什麼表情,故而鬱白露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心頭想着什麼。
“怎麼想做這個?”
陸崢言望着她,轉而就瞥見了她左手手背上的小紅點。
鬱白露的手素白滑嫩,這是嬌養下才有的肌膚,而今上頭燙出來的小紅點看起來就格外的突兀刺眼。
“突然想到了,就做了,你不喜歡嗎?“
試探的,鬱白露問着,可心頭已經滿是忐忑。
”沒有,我們都不是小孩兒了,用不着這些。“
陸崢言說完,就再不給鬱白露說話的機會。
跟着,就看着他已經站起來,片刻過後就抱起了鬱白露。
此時,鬱白露的腰間帶着滾燙,且他鼻尖也嗅到了濃重的生薑味道。
抱着她的陸崢言頓時就擰緊了眉頭:”腰又疼了?“
裹着艾草姜粉暖着,這是鬱白露來緩解腰傷的一個小法子。
”只是預防一下。“
雖然鬱白露這般說,陸崢言卻哪裏會信?
”已經很多事,就別弄那些小玩意兒了。“
”……那你是不喜歡了?“
手環抱着陸崢言的脖子,鬱白露心頭有些低落。
”我記得以前你好像很喜歡,雖然不喫,但偶爾會買上一串。我以爲,你見着了,會高興。還是說……你不願意想起小時候?“
這會兒,鬱白露也意識到,也許陸崢言並不願意回想那些。
畢竟,他的兒時可並沒有什麼溫暖的美好回憶。
可爲什麼會費心思做這個?
她以爲,糖葫蘆是他兒時記憶中,極少的一點美好。
她想,既然他贈與她美好的事物,她也想回報些他念念不忘的。
難道,想錯了?
”別亂想,我沒有什麼。只是,既然過去了,那就讓其過去,回憶並沒有什麼意義。“
陸崢言說得很是冷淡,鬱白露聽着心頭也是一涼。
到底,她還是獻錯了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