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陳年紀事 >第一百九十章 推辭
    沈慎略微垂了眉眼,低低的沉吟了片刻,這纔開口說道“微臣以爲,譚大人在開封堅守了十數年,怕是再沒有旁人比他更熟悉開封的情況了。.shung”他頓了一頓,方繼續說道“如今開封知府尚且空缺,倒不如將譚大人直接升至開封知府之位,豈不正好。”

    惠文帝聞言略微思索了一刻,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此話有理,這開封知府之位倒確實是適合,那便如此安排下去罷。”

    沈慎起身行禮,恭聲應是,正欲退下去,卻又聽惠文帝開口說道“沈卿且慢,朕還有一事想要與你說。”

    沈慎身形微頓,再次坐了下來。

    上方惠文帝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考如何開口。沈慎也只是神色淡淡,垂目靜坐。

    好一會兒,惠文帝才低咳了一聲,輕聲說道“沈卿當日娶那蘇氏牌位回府,想必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已過半載,你也對忠勇伯府也算是盡心盡力了,沈卿可有想過續絃娶妻?”

    沈慎眉眼微動,心中涌起幾分不安,卻很快平靜了下來。

    他微微揚了揚脣角,掀起一個無奈的苦笑來“陛下說笑了,微臣如今能夠娶到蘇氏已是心滿意足,再沒有什麼續絃的心思了。”

    惠文帝聞言一驚,眯着眼睛仔細看着面前的青年。這青年身着一身緋紅色的正三品官服,更是稱的他面色如玉。然而此時,他那精緻的眉眼上,似是染上了一層憂愁,叫人心生憐惜。

    惠文帝從來都知道沈慎此人長相不俗,卻也從來沒有如此細緻的端詳過他,今日一看,果然是驚爲天人。

    他今日將沈慎尋來,不單單是因着朝中之事,更是因爲他這一段時日尋遍朝中上下,卻仍沒有發現一個適合樂平的青年才俊。

    他猛然想起了沈慎,如此人才,堪能與他的公主相配。

    只是,他也想到那蘇氏,想起自己曾爲太子求娶過的這個女子。如今就擺在沈慎的祠堂之中,若是樂平真的嫁了過去,豈不是還要向那蘇氏的牌位磕頭敬香?

    不過想了想沈慎的能力,惠文帝又將心裏那一點點的不滿壓了下去,若是能夠得到如此佳婿,這些小事倒是可以忍一忍的。

    更何況樂平如今的身份已經大不如前,雖然她沒有受到舒家的連累,而自己對她也疼愛依舊,但是勳貴世家卻是不願意迎娶這樣一位公主進府的。

    惠文帝正是懷着這樣的心情纔將沈慎召來的,不過當他看到沈慎說起那蘇氏的表情的時候,便知道,此事,怕是不成了。

    惠文帝雖然貴爲皇帝,但是他終究是一個男人,所以他十分清楚沈慎當下這個表情意味着什麼。

    惠文帝略帶幾分尷尬的收回了眼神,擡手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朕不過是覺得你如今忙於朝事,後宅也該有個人來照顧你了。”說罷他將茶盞放到書案之上,繼續說道“那舒家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蕭卿也該回來了吧。”

    端坐在下方的沈慎似是沒有發現惠文帝這話題轉的生硬一般,也神態自若的笑道“確實如此,臣聽說蕭大人已經返程,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回京了。”

    惠文帝見他並沒有多想,暗自鬆了口氣,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說罷,便揮了揮手,“沈卿你自去忙罷,朕便不多留你了。”

    沈慎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向着端坐在上的惠文帝徐徐行了一禮“微臣告退。”

    惠文帝望着沈慎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纔再次嘆了口氣,似是自語般的說道“可惜了。”

    說罷,他便收回了眼神,繼續看着面前的奏摺。好一會兒,才似想起什麼一般,轉向身後的馮山,低聲問道“今日早朝似是沒有看到太子,可是出了何事?”

    馮山笑着躬身上前,低聲說道“您忘了,早朝前太子曾派了李壽過來傳話,說是圍場刺殺案有了幾分眉目,太子天未亮便出宮去了,現下怕是還沒有回來。”

    惠文帝微微點了點頭,這纔想起確實如此,便轉而吩咐道“那你去東宮走一趟,看他回來了沒有,若是回來了,便叫他即刻來見朕。”

    馮山立刻笑着應是,躬身向外走去。還未等他走到大殿門口,便聽到門外傳來了馮保的通傳聲“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馮山立刻將門打開,便見到太子站在大殿門外,一臉的喜色。

    馮山立刻躬身向太子行禮,笑道“太子您來的真是巧,陛下正差了奴婢去請您呢。”

    “哦?那可真是巧了。”太子面上笑容滿溢,“孤正巧也有事情要上報父皇,倒是不必勞煩公公走這一趟了。”

    馮山躬身應了一聲,這才轉過身,引着太子向殿內行去。

    惠文帝見了太子進來,也低笑了一聲,說道“你倒是來的巧。”

    太子行了一禮,恭敬的問道“不知父皇召喚兒臣所謂何事?”

    惠文帝隨手指了指一旁的圈椅,示意太子坐下回話。待太子坐定之後,他才繼續說道“朕聽說,你是因爲圍場刺殺一案出宮,可是有了什麼進展?”

    太子聞言笑容更盛,向着惠文帝拱了拱手,說道“兒臣此來,正是要向您稟報此事的。”

    惠文帝聞言挑眉“哦?那你且說來聽聽。”

    太子直言笑道“回父皇,今日一早,刑部大牢之中便差人來報,說是那汪真,召了。”

    惠文帝面上的笑容一頓,急聲追問道“你說什麼,那汪真竟是招認了?”

    “的確如此。”太子面上的喜色略微收斂了一些,沉聲說道“那汪真似是怕死之人,刑部的人說,他們將人提了出來,還未等做些什麼,那汪真便哭喊着招認了。”

    惠文帝眉頭微微皺起,沉吟了一刻,才低聲問道“那汪真可說了,是誰指使?”

    太子面色一僵,頓時沉默了下起來。

    惠文帝觀他如此神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擡手便將桌案上那盞茶擲到了地上,口中怒聲喝道“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生!”

    那茶盞隨着惠文帝的喝罵聲,瞬時摔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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