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陳年紀事 >第一百九十一章 招供
    惠文帝這一聲怒喝,殿中伺候的一衆奴僕立刻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太子也站起身來,向着惠文帝的方向行了兩步,低聲勸道“父皇息怒,小五尚且年幼,況且此事他本不是想要傷害父皇您的”

    惠文帝此刻正處在惱怒之中,又哪裏聽得進太子的話,他冷哼一聲“年幼?他如今也已經十六了,都已經獨立出宮開府了,還敢稱是年幼!”

    太子站在書案的另一邊,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聽到一旁的馮山細聲細氣的說道“陛下您又何必如此大動肝火,寧王殿下犯了錯,您罰他便好了,不要氣傷了身子。.shung”

    “罰?你說朕如何罰他?”惠文帝冷笑連連,“他是朕的兒子,如今卻想要了朕的命,朕難不成也要了他的命麼?”

    一旁靜立的太子終於尋得了空隙,立刻上前一步說道“父皇,小五原本並沒有傷害父皇的意思,不過是,不過是意外罷了。”

    惠文帝此刻也算是稍稍冷靜了幾分,聞言挑了挑眉,冷聲道“意外?他特意尋了江湖中人潛到圍場中去,如此用心良苦,卻說此事是個意外?”

    惠文帝上下打量了太子幾眼,繼續說道“懷徵,朕記得你與懷衍感情頗深,如今他爲了朕身負重傷,你卻爲了傷他之人說情,你就不怕懷衍知道此事,會覺得心寒麼?”

    太子聞言微微一怔,抿了脣僵立在一旁,半晌才低聲說道“兒臣知道,只是兒臣覺得,懷德也是兒臣的手足兄弟,他和懷衍於兒臣而言都是一樣的。”

    惠文帝聽他如此說,怒火也消散了一些。他上下打量了太子一眼,才低聲嘆道“你將那汪真所說的事情與朕仔細說說,朕倒要聽聽,他到底爲何非要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太子這纔再次行了一禮,退後兩步,坐到圈椅之中。

    待到他坐定,這才緩緩開口將今日之事,一一說了個清楚。

    原來昨夜刑部之人得了尚書史雲之命,天還未亮便將那汪真從牢中提了出來,上了刑架,作勢便要拷問一番。

    那汪真看着頗有風骨,卻不想是個軟腳的怕死之人,還未等獄卒做些什麼,便哭喊着說要招供。

    那幾名獄卒不敢耽誤,這才立刻派人知會了刑部尚書史雲。

    史雲似是對這個結果並不覺得意外,只揮了揮手說知道了,便着人往東宮裏報了信,太子這才急匆匆的出了宮。

    汪真見了太子,立刻跪伏在地,哭泣着請太子恕罪,然後便一五一十的將整個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據那汪真所說,五弟許是因爲舒家與昭儀娘娘的緣故,對兒臣懷恨在心,這才尋了他,想要藉着這次圍獵,想要對兒臣”太子聲音逐漸降低,最終沒了動靜。

    惠文帝卻是聽得眉頭緊蹙,急聲問道“你說,懷德原想要刺殺的人,是你?”

    太子臉色一僵,卻還是微微點了點頭“據那汪真所說,的確如此。”

    惠文帝此刻臉色已然好了很多,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厲聲喝道“胡鬧,分明是他舒家自己自尋死路,他卻因此而遷怒自己的兄長,還望向買兇刺殺,簡直不知所謂!”

    站在惠文帝身後的馮山低垂着眉眼,心中忍不住冷笑,這太子殿下着實是太過寬厚了些,陛下的火氣明顯的退了許多,這寧王的命怕是就此保住了。

    太子聽了惠文帝的話,也只是垂了頭,不再說話。

    他今日之所以保下寧王,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今日若是他就這麼眼看着父皇將寧王處死,而不開口求情,待到日後父皇氣消了,再想起此事,就難免會覺得自己心狠手辣,不顧手足之情。所以,他在賭,賭自己這麼做是對的。

    果然,惠文帝見他不語,神色立刻溫和了幾分,柔聲說道“倒是難爲你了,明知那畜生想要傷的是你,卻還是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爲他說情。”惠文帝話語一頓,帶着幾分欣賞的仔細看了面前的太子一眼,這才頷首笑道“爲君者,就是要有如此的心胸,懷徵,你做的甚好。”

    太子聞言,心中大喜,面上卻不敢又絲毫的顯露。

    他苦笑着伏下身去,向着惠文帝深深一禮,說道“父皇謬讚,兒臣惶恐。”

    惠文帝卻擺了擺手,嘆道“朕向來知道你是個好的,你可莫要叫朕失望纔是。”

    待到太子退出了乾清宮,惠文帝臉上的笑意才緩緩的收了起來。他低嘆一聲,對着身後的馮山說道“你去將張千找來。”

    馮山神色一凜,立刻躬身應是,疾步離開了。

    不多時,身穿香色飛魚貼裏的張千快步進了大殿。他擡手向着上首的惠文帝一禮,這才低聲稟道“陛下,那知行門的事情已經查探清楚了。”

    惠文帝向他擺了擺手,低聲說道“方纔太子來稟,說是那汪真已經悉數招供了。”

    張千微微一愣,立刻垂首說道“那可要恭喜太子殿下了。”

    惠文帝冷笑一聲,卻是轉了話題“那知行門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居然敢混入圍場刺殺。”

    張千垂首恭敬的回道“回陛下,錦衣衛多方打聽,得知那知行門不過是個江湖小派,據說門內是一個老掌櫃的在管事。這知行門說是門派,其實不過就是做些保鏢尋人的小生意而已,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名氣。”

    惠文帝皺眉不語,示意張千繼續說下去。張千這才繼續低聲稟道“微臣派人多方打聽,得知那老掌櫃幾日前就離開了京城,卻沒有人知曉那老掌櫃的來歷,只知道那老掌櫃姓顧,那被誅殺的刺客,似是這老掌櫃的兒子。”

    惠文帝緩緩點了點頭,再次問道“那門派當真就如此簡單,再沒有其他的?”

    張千再次行禮,語氣篤定“那門派的確只是個不起眼的小派,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背景,而那門派的火,似是有人爲的痕跡,臣懷疑,”他頓了一頓,方纔繼續說道“怕是有人見事情敗露,便想要殺人滅口,這纔將那個鋪面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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