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陳年紀事 >第四百七十章 私語
    衛雍看出了秦媛神色間的鄭重,他微微傾身拉着秦媛的手指,有些擔憂的問道:“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秦媛卻只是輕咬了嘴脣,半晌沒有迴應。

    坐在一旁的駱知行再傻也知道這兩人是有私話要說。

    他哼了一聲,不太情願的伸長了腿,磨磨蹭蹭的挪到炕沿,一邊穿鞋子一邊冷聲哼着:“得了,該說的我也說完了,你們夫妻小別勝新婚,我們這倆”駱知行說着,似是想不起來該怎麼說,扭了頭去看另一邊穿鞋子的康鎮,“那叫什麼來着”

    康鎮踩了鞋子站起來,沒頭沒尾的開口:“電燈泡”

    “對,就是電燈泡”駱知行也直起身來,懶懶的伸了伸腰,這纔跟在康鎮身側往外走,直到出了門,秦媛還能聽到他的聲音。

    “我說小康,那電燈泡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室內再次恢復了安靜,衛雍仍舊拉着秦媛的手,仔細的看了她半晌,這纔開口說道:“好了,這會兒沒有旁人了,你想與我說什麼”

    秦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知道衛雍算是與燕王陳懷衍一同長大的,二人之間的感情匪淺,如今自己貿然開口,也不知道衛雍究竟會如何想。

    可是這些事情一直掛在秦媛的心頭,若是這一切都是燕王謀劃,那麼自己如今這麼做又究竟是爲了什麼。

    衛雍自是不知道秦媛心中這一番的掙扎,他等了好一會兒卻仍不見秦媛開口,無法,他只得站起身來走到秦媛身側,將她整個人都擁進了懷裏,輕聲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竟是連我都不能說麼”

    秦媛感覺着背後的熱度,心中卻更是煎熬了。

    “止戈,你可還記得我們在吉安遇到的那個暗衛”

    衛雍沒有想到秦媛會提起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他微微一愣,也沒有多想便順口回道:“你說的是那個在吉安按察司遇到的那個啞巴麼,自然是記得。”他說着,湊到秦媛的耳側,“怎麼好端端的又提起他來了。”

    秦媛感覺到自己耳側拂過陣陣熱氣,引起陣陣的癢。她有些不自在的輕輕推了衛雍一把,這才低聲說道:“你可知道那暗衛是哪家的”

    衛雍動作一頓,緩緩的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低聲問道:“從贛州回來之後事情便一件接一件,我自然就將這件事放到了一邊,況且,”他沉吟了片刻,“這事情也算是有了定論,那人是誰也就並不重要了不是麼”

    “不重要麼我曾經也以爲不重要了。”秦媛冷哼了一聲,“你難道沒再想過爲何事情已經蓋棺定論了,怎的還會有人在溫琮的住處翻找,他究竟是在尋找什麼呢”

    衛雍聞言也終於收斂心思,他緩緩鬆開手,將秦媛的身形扳正,望向她的眼眸,輕聲問道:“媛兒,你究竟想說些什麼”

    秦媛看着衛雍那如刀刻一般的眉眼,心中也是萬分的糾結。可是沈慎的話卻是如同一根刺,這根刺橫在她與衛雍之間,若是不除,他們二人之間便無法再如從前那般了。

    秦媛微微垂眸,卻沒有回答衛雍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先皇爲何突然指婚與我”

    提起這個,衛雍的神色終於不再鎮定自若。他沉了臉,半晌纔開口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秦媛見衛雍臉色不好,知道他必然也是知道內情的,便伸手拉了衛雍的手臂急聲追問道:“你就不能與我有話直說麼,你也說是過去的事情了,還瞞我作甚”

    衛雍臉色並不好看,他沉默了半晌,又看到秦媛那滿眼的期待,便只得輕嘆了一聲,開口說道:“這事情我的確是問過懷衍的。”

    秦媛聽他提到燕王,心中沒來由的一沉。她覺得自己可能會聽到些不同的話。

    果然,她聽到衛雍緩緩開口說道:“懷衍見到我的時候尚有些難爲情,不過還是將事情與我說了一些。”他望向秦媛,眼中仍是含着些許的傷痛,“他說是太子親自向先帝求了這門婚事,他知曉的時候已然晚了。”

    “燕王說,婚事是太子親自求的”秦媛微微蹙眉,喃喃道,“他說,是太子求的。”

    衛雍沒有注意到秦媛的異常,而是繼續點頭:“太子一直對你有意,這個事情我也是知曉的,所以他會去求先帝,這事到並不突兀。”

    “太子對我有意”秦媛忽然感覺有些可笑,她嗤笑一聲轉開頭不去看衛雍,“這話也是燕王跟你說的”

    衛雍點了點頭,這才覺察到秦媛的不對,擡手捧了她的臉,急聲問道:“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又忽然想起這麼久以前的事情。”他想了想,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可是與懷衍有什麼關係”

    秦媛的臉被衛雍捧在手心裏動彈不得,只得擡了眼眸望向衛雍。

    那眼眸如水一般,應在衛雍的眸中滿是粼粼的波光,可這波光卻叫衛雍很是心疼。他伸長了手臂將秦媛整個擁進了懷裏,手掌輕輕的撫着秦媛纖細的背,低聲安撫道:“不過是幾個月沒見,怎的這般愛哭,我在這裏了,你不必擔心了,我在這裏了。”

    秦媛伏在衛雍的肩頭,只覺得自己的心慢慢安定了幾分。半晌,她才緩緩開口問道:“止戈,若是你發現燕王與你想的並不一樣,你會怎麼辦”

    不知爲何,衛雍竟是聽懂了秦媛這話中的意思,他雙手緊緊的擁着秦媛,一刻也不敢放鬆。

    聽不到他的回答,秦媛倒也不急,只安靜的伏在衛雍的肩頭,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動作。

    時間便就這麼安靜的流逝着,直到秦媛覺得衛雍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了,她才聽到頭頂那人嗓音沙啞的響起:“媛兒,我一直沒有問,這兩個月你過得可好”

    秦媛微微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聽衛雍繼續開口說道:“那沈慎究竟與你說了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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