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御一噎。.
他不過想口頭上找一回便宜,卻每次都被堵得啞口無言。
目光掃向他手裏的信箋,“言歸正傳,景淵,錦瑟師叔這所謂的盼一見,可是要你去藥王山相見”
君凰不再多看那信箋一眼,隨手便仍在地上寫錯紙張的盒子裏。
見此,周子御眨眨眼,“你怎就給扔了這若叫錦瑟師叔知曉,得多傷心”
“不若你撿回去”
他端着赤紅的眸子看過來,讓周子御不由打個冷顫,“不必不必,本公子也就隨意說說,你的東西你任意處理。”
“不過景淵,雖則你待錦瑟師叔不同旁人些,也莫要前往藥王山,要見便讓人來君臨相見。前段時日你就做過一回甩手掌櫃跑去商兀,這個賬本公子都還未找你算。你若再敢悄無聲息溜了,本公子定不會再管朝堂上那些破事。”
“丞相確定要這般對朕指手劃腳”
周子御翻了個白眼,以爲拿身份壓他就會妥協“微臣以下犯上,還請皇上撤了微臣的官職吧”
“丞相是我君臨大才,自當爲朝廷效力,朕看丞相近日總往王府跑,想是公務清閒,往後送來朕這裏的奏章便送一半去給丞相批閱。”
說完瞥向一旁看戲的肖晗,肖晗忙應“是,皇上。”
周子御嘴角狠狠一抽,“景淵,差不多得了啊本公子公務清閒總往王府跑自你回來快有半月,本公子這番還是第二次過來,且是百忙之中抽空前來,本公子哪一日不是爲朝事勞心勞力到夜半”
“是麼那朕怎聽說近日花樓裏總能看到丞相的身影”
這手眼通天的
他不過是聽聞君都最大的花樓裏出了個舞姿極美的花魁,便去看過幾回,都是偷偷前去也能被他知曉
皮笑肉不笑,“勞逸結合勞逸結合。”
“不對啊你這般與本公子說這麼多,莫不是當真要去見錦瑟師叔景淵,你雖是待錦瑟師叔不同,師叔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做人可莫要太貪心,本公子平生所見的美人裏,沒有一人及得上傾城公主。”
傾城公主那樣的美人,看似冷情,實則若對誰上心就是一心一意。同樣的,若有人辜負了她,她定是如何也不會原諒。
後面的話周子御未說,不過他相信君凰會懂。
君凰微微皺眉,“你何時瞧見朕待旁人不同可莫要亂說話叫卿卿誤會”
君凰心裏有些擔心,不爲他心中有鬼,僅爲他怕顧月卿會因此誤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怎樣的人,若他與旁的女子有牽扯,她定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曾與他說過,倘若哪日他身邊有了旁人,她會讓他再尋不到她她若真心要躲,他便是將天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
單是這般一想,君凰就一陣惶恐。
周子御挑眉,既是將人劃歸到“旁人”的行列,他便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錦瑟師叔到底是師祖的女兒,師祖又對景淵有救命教養之恩,方纔瞧見這封信,他真擔心景淵會如何。雖則從前在藥王山他也未聽說景淵與錦瑟師叔有什麼過人的交情,但到底是拜在同一人門下,相處的時間總是要多些。
加之這封似是而非的信,實難不讓人多想。
若非有顧月卿,景淵定不是這般模樣。就算當初他動輒殺人多是因毒發失控,但倘若沒有顧月卿在身邊,即便解了毒,從這攝政王府擡出去的屍首也斷然不會少。
如今已很少有屍首從這裏擡出去,外界對景淵的認知也漸漸有了改變。從前是嗜血食人兇殘,而今世人雖說仍對他敬畏,卻不再會一見着他就避之不及。
而這些都是因着有顧月卿。
很難想象,倘若有一日顧月卿離開,景淵會變成什麼模樣。
就算不爲君臨乃至天下百姓只爲景淵自己,他也要給他提一提這個醒。
“如此便好。不過到底是同門,你可不去藥王山,錦瑟師叔既來了信,這一面卻是無論如何都要見。待皇后娘娘歸來,你二人便邀錦瑟師叔過府做客吧。”
“爲何非要見卿卿離家許久,待她回來,朕斷不允任何人來打擾。”
周子御“”得了,看來真不用他瞎操心了。景淵這待他這個發小都不假辭色的脾性,會對除了顧月卿以外的人特別那纔是稀罕。
正想着,便聽君凰又似自言自語般道“不成,卿卿自來消息通便,許已知曉有人往府中送信,朕還是給她傳封信說清楚爲好。”
說着便將書桌上未完成的畫作移到一旁,拿了宣紙執筆落字。
周子御瞥那幅畫一眼,再看他迫不及待寫信的樣子,又是一陣無語。
不就是有個妻子犯得着一再在他這種孤家寡人面前展現他們夫妻間的感情有多深厚
萬毒谷消息再靈通,頂天了也就能知曉他曾收到一封來自藥王山的信,還能知曉這信中內容及寫信之人是誰不成
瞧把他誇張得,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妻子是個無所不知的神呢
“那您老就慢慢寫吧,本公子便不叨擾了。”
君凰執筆的動作一頓,擡眸看他,“你來就爲說這些廢話”
廢話難道沒看到他在爲他操心
好吧,來之前他確實不知還會撞上這個事,乾咳兩聲,“那個你近來可有收到皇后娘娘的來信”
得君凰一記凌厲的眸光,周子御麪皮狠狠一扯,“你如此防賊一般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不會以爲本公子惦記你的皇后吧本公子是那種沒品的人嗎”
他繼續盯着,周子御不得不妥協,“不說其他,就說武功和長相,本公子與傾城公主也半點不相配啊”
“算你有自知之明。”
周子御“”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本公子是想問,那個皇后娘娘來信裏,可有提到提到牧姑娘”打開的桃花扇猛地遮住半邊臉乾咳兩聲。
君凰上下打量着他,而後似笑非笑,“牧姑娘何人”
周子御面色大紅,“景淵,你少給本公子裝,你會不知本公子所指何人”不就是想看他笑話
“丞相大人,據屬下所知,皇后娘娘身邊有兩個姓牧的姑娘,分別是秋靈姑娘和夏葉姑娘,您口中的牧姑娘皇上許真不知。”
肖晗話音一落,一旁始終如木塊一般站着的翟耀不由朝他們看來,視線停在周子御身上,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