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佬的異世界愉快生活 >章九十一 護送任務(五)
    很可惜,向佐的妹妹向日葵並不被梁薛氏看好,不得入梅紅堂。這小丫頭格外乖巧,一日相處倒是討得了小二月歡心。

    每日向佐的母親向呂氏晨來做工,獲小二月特許將向日葵帶來。上午小二月在家教向日葵讀書,下午還帶着向日葵到纈彩坊,教向日葵同雲娘一起學習管事看賬。

    向日葵小小年紀,學習認真迅速,叫小二月想起了她自己五歲的時候,也是這般一心向學,對向日葵更加疼寵。不日,小二月就正式對向氏一家提起,欲將向日葵也召至門下。要向日葵也暫居於西宅,先做她的貼身丫鬟。待日後向佐得過兩試,她定想法子求得梁薛氏同意,將向日葵送入梅紅堂,日後還可做主爲向日葵許個好人家。

    向氏一家自是歡喜應允。向日葵成爲小二月的貼身丫鬟,除了偶爾端茶倒水,小二月也不叫向日葵做什麼事,只要隨時跟在她身邊就好。向呂氏感念小二月對向日葵這般好,做工更是勤勉。每日早到西宅,晨時既打掃好了外堂,將熱騰騰的早飯搬上桌,一上午細緻打掃內院,常常午間也做好豐盛的飯菜,待小二月喫過,打包許多隨小二月一同送至纈彩坊,是給纈彩坊的工人們也都帶出了午飯。一下午,向呂氏又待在纈彩坊,幫忙給纈彩坊打雜。

    如此一來,只剩向家九歲的二兒子向佑白日裏留在家中照顧老父。一想日後姜子陽善堂開設,這二兒子也要隨向佐一同過去念書,白日裏那臥牀老父便是沒了人照顧哪行。

    幸而,這幾日向佐遍訪名醫,終請來一人能耐,道向父腿症頑疾,痊癒無望,但只要堅持每日鍼灸薰艾,漸漸地還可恢復些許知覺,尋常下牀走動簡單自理還是可以做到的。

    小二月早告醫費無憂,向佐當即請名醫施針,約定每日午後再來。半月過去,一日名醫午後久久不來。向佑心急跑去藥堂催促,得知名醫清早上山採藥,不慎失足,也是摔傷了腿腳,雖不甚嚴重,但也需在家將養幾日。向父那邊,名醫眼下是愛莫能助。可惜了,那每日鍼灸薰艾一斷,前功盡棄,日後再施卻要從頭再來。

    這哪行?小二月前頭預支給他們家的三十兩銀子,轉眼已經花去大半。若在此時前功盡棄,那些銀子豈不都是白花了。這窮人家的孩子個保個仔細着銀子,更懂得感恩,小二月待他們全家已是不薄,他們也不好平白浪費了小二月給的銀子。

    向佑落寞回到家中,瞅着老父牀畔放着的銀針艾草,靈機一動。他自個兒每日瞅着老大夫施針,先後下針位置深淺早就都記住了。

    “爹爹,於大夫不慎摔傷了腿腳,這幾日都來不了了。”向佑一邊同老父解釋着,一邊翻開了牀畔針包,先燃起了艾草,“您這鍼灸每日不能間斷,不然前功盡棄,之前的銀子就都白花了。”

    向父看明白了兒子的意思,也有擔憂,問道:“你可記清楚了於大夫如何施針?”

    “記清楚了。”向佑手指拈着銀針,信誓旦旦道。

    向父衝着兒子點了點頭,翻開被褥,亮出雙腿。那一雙腿枯瘦如柴,病態蒼白,見之瘮人,不忍多看。但若是仔細去看,還可見兩腿多處穴位布有紅點未消。

    向佑之所以頗有信心,也是因爲有着這些先頭施針的血點,可以借鑑。他記得,向大夫都是從足底開始紮起。

    向佑的手不斷接近向父腳心,越是近了越是發抖,心中打鼓。鍼灸這活計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又哪裏是那般輕鬆。向佐其實心下里也沒底,害怕自己或扎深了,或扎淺了,都不對。

    終於,這一根針還是落下,先是準確扎入向父右足大拇指心一處穴位。向佐落針後仔細看着向父表情,觀察片刻後覺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敢落下一針,在向父左足同樣位置。

    這兩針好落,於大夫每日開頭都是先落下這兩針,落針深淺,向佑看得也仔細。接下來,是……

    向佑深呼吸了一口氣,足心有三針,這三針位置頗近,他一時越是緊張,越不好分辨先後,咬了咬牙按照直覺順序落下三針。

    “唔……”向父忽然一聲悶哼,嚇得向佑最後落下那一針因爲手一抖似乎扎得深了一些。

    “爹爹,您怎樣?”向佑看着向父隱忍痛苦神色,開始害怕了,慌忙就要撤下那幾根針去。

    向父忙伸手攔阻,虛弱笑道:“好!好!有知覺了,你繼續下針,不怕。”

    向佑猶豫再三,又拈起一根針,仔細看着向父腳掌。這一針,他記得是在腳跟旁側……

    向佑仔細分辨着,向父腳跟死皮泛白,一時難以看清這一處落針舊處。

    “啊!”向佑換了一側去看,歡喜叫了一聲。右足位置看不清,左足倒是還能分辨,只要按照對稱位置……

    “呼……”向父兩足此刻掛着共十根銀針,向佑一邊舒了一口氣,一邊又在向父左右腳踝前丘墟穴落下兩針。足處一共十二根銀針自此全部落下。

    向佑取來艾草置於向父足下,先行薰炙。

    這兩腿連同胯部還有許多針要下。向佑已經有信心了許多,一處一處落針都顯得乾淨利落許多。他不斷在心底裏給自己打氣,不怕,不怕,他都記得清楚。不再彷徨,那多日來深刻的記憶也就不再錯亂。

    向佑一路下針,不等向父足下艾草燃盡,已是完工。

    完事後,向佑擡手擦了擦額角汗水,擡頭衝着向父一笑,這才見向父咬緊了牙關,表情非常痛苦,竟已是滿頭虛汗,面色慘白,甚至嘴脣烏紫。

    “爹爹!”向佑一下子慌了手腳。

    “沒……沒事……”向父虛弱道,“你繼續……薰艾。”

    “爹爹你真的沒事?”向佑幾次伸了伸手,此時也不敢貿貿然拔出向父各處銀針。

    “有……也是好事。”向父勉強衝着向佑笑笑,鼓勵道,“我這雙腿知道疼了,是大好事啊。”

    向佑心下沒底,可說不準向父如此明顯疼痛究竟是不是好事。但向佑到底年紀還小,此時向父命他繼續薰艾,他自個兒沒個主意,也就依言照做。

    重新燃起四朵艾草,向佑將其中兩朵遞給向父。向父拿着自行薰炙胯骨兩側。向佑拿着另外兩朵,一手放於向父足底,一手在向父左右腿兩側不斷右移。

    又約莫兩炷香後,艾草全部燃盡。向佑忙是將向父腿上銀針全部拔出。

    這些針一拔出來,父子倆同時鬆了一口氣。向佑腳下一軟直接跌坐在了牀沿,去看向父。向父竟忽然白眼一翻,身子一斜……

    此刻在向佑眼中彷彿慢動作一般,只見向父一點點地身子不斷摔落,終於側倒在了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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