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鬱結,皺着眉起身去了院子。.
宋清晚將碗擱在桌子上,她看了一眼馨兒和瓊姨,其實一開始她就知道馨兒是對陸承頤有情意的。
但是她覺得馨兒年紀尚小,而且陸承頤看起來似乎也沒有迴應,以爲這件事情等他們從這裏離開就會好起來。
現在陸承頤答應帶馨兒走,那到了南平,他該給她一個身份的。
她看向瓊姨,“瓊姨,我喫好了,你們先慢慢喫。”
馨兒不在意,但是瓊姨就有些過意不去了,畢竟她纔是陸承頤的夫人,而現在她這樣做,明顯就是在破壞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瓊姨推開馨兒,企圖要去跟宋清晚解釋,“宋姑娘……”
她禮貌停下步子,回身去看瓊姨,脣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意,只是眸子裏多了疏離。
“瓊姨。”
“馨兒,你去看看你阿爸,我和宋姑娘談一談。”
馨兒現在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她覺得陸承頤能夠接受她,也就證明了他們之間感情根本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好,甚至是不堪一擊。
所以她臉上充滿了得意,嘴角是無法收斂的笑,“姐姐,那我先出去了。”
這聲姐姐讓宋清晚心裏不是很舒服,馨兒前後的態度差距十分的大,不過是因爲得到了陸承頤的撐腰吧。
瓊姨上前握住她的手,眼裏充斥了歉疚之意,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心中自知無論做什麼也沒有辦法彌補她。
話到了嘴邊又給嚥了回去。
宋清晚知道她的難處,也能理解爲人父母的不易,她微微一笑,“瓊姨,你們救了我們的命,提出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他既然已經答應你了,就一定會做到,馨兒到了南平,你也不必擔心。”
“時間不早了,我去收東西,您早些休息。”
瓊姨感激宋清晚善解人意,“宋姑娘,我知道這件事情我做的不妥,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教導馨兒,讓她尊你,敬你。”
宋清晚抿脣一笑,沒有再回答,轉身去了房間,她推開門窗,看到陸承頤站在院子的葉女貞樹前,一道修長峻拔的身影顯得有些蕭瑟。
她微微蹙眉,院落緋紅處,款步走出一道嬌麗倩影。
馨兒緩步走至陸承頤身邊,兩人不知再說些什麼,但是從她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馨兒脣角時不時的露出羞澀的笑容。
似乎相談甚歡。
宋清晚苦澀一笑,收回視線,將窗子關上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
第二天晌午,三人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
在此之前,朱師傅一直待在房間裏不肯出來,還撂下了狠話,說只要今天馨兒走出這道大門,那就不要認他這個父親。
瓊姨哭着將馨兒送到門口,“陸先生,我就將馨兒交給你了,請你們一定要好好善待我的女兒。”
“您放心吧。”
“姐姐,你走了還會回來嗎?”
她的兩個妹妹也依依不捨的抓着馨兒的手,仰着頭天真的問。
“嗯,好!”
……
三人去鎮上攔了馬車。
一路上舟車勞頓,幸好馨兒熟悉地形,帶着他們走了一條比較安全的路。
宋清晚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竟能只用一天的時間就趕到錦園。
只是現在的錦園卻沒有往日的繁華,在月光映照下,倒還顯得有些寒冷,還有些禱吊的氣息,彷彿是什麼人走了一般。
馨兒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奢華建築,心臟砰砰砰的跳動着,從今天起,她即將是這裏的一份子,不再辛苦勞作,有人服侍,能穿得起那些錦緞華綢,被人恭敬的對待。
她偏頭去望陸承頤,笑容不自覺的溢出來。
陸承頤賞了馬伕許多錢。
門口的僕人聽到了動靜立馬走了出來,“什麼人?”
他摘下了帽子,露出臉,臉色一如既往的冰冷,“開門。”
“總,總長?”僕人以爲是撞見了鬼,嚇得一下子癱在了地上,“鬼,有鬼啊!”
陸承頤一把提起了那僕人,臉色黑了一黑,“閉嘴。”
感受到實實在在的溫度,僕人伸出手,發現這居然是個活人,當下由驚轉喜,他又看到不遠處站着的宋清晚,這才相信他們還活着。
他幾乎喜極而泣,立馬將大門打開,迎接三人入內。
老陳和晚香得知了消息立馬出來迎接,看到陸承頤和宋清晚完完全全的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二人激動的一時說不上話來。
等過了一會兒,老陳最先平復了情緒,“快,去準備衣服,給總長和夫人換了!”
晚香眼圈一紅,緊緊的握着宋清晚的手不肯放開。
兩人的感情到了今天早就已經勝似親人,不用說一句話,宋清晚也明白這段時間,晚香和老陳一定是度日如年。
她拍了拍晚香的手,以示安撫。
“老陳,讓人去把趙副官找來,我在書房等他。”
“是。”
陸承頤掃了一眼馨兒,又去看宋清晚,“馨兒交給你來安排吧。”
回到錦園,她需端起她總長夫人的身份,哪怕不願和他說話,心中有再多隔閡,也只能溫溫點頭,“是。”
兩人之間,又似回到了原點,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也如同只是做了個夢。
夢醒了,她是宋靖語,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總長。
“姐姐,陸先生竟是……總長麼?”馨兒有些不可思議道。
晚香這才注意到馨兒的存在,不由疑惑,“夫人,她是?”
“救命恩人。”她淡淡回答。
“晚香,你讓人去給馨兒小姐準備房間,再找兩個丫鬟好好服侍她。”
馨兒的身份需要陸承頤來給,她無法擅自做主,如今只能把她當成一個客人。
見過陸家的內部鬥爭以後,她深知人善被人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