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煙看大夫神色複雜,以爲是宋清晚身體有了什麼問題。.biqugev

    “大夫,她怎麼樣?”

    “這姑娘已經有身孕了。”

    “身孕?”

    宋清晚醒過來的時候就聽見這麼一句話,心頭一震。

    “你醒了。”大夫將自己的藥箱收了起來,“你身體實在是太弱,不能再受寒,這樣下去,胎兒是保不住的。”

    她愣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自己應該問些什麼。

    “這個孩子,多久了?”

    “一個月左右。”

    宋清晚緊緊的蹙着眉頭,心中已經有了思量和想法,這個孩子,她是不會留的。

    她和陸承頤之間已經破裂到如此地步,再也回不去了,這個孩子與她也沒有緣分。

    空氣中沉默了好一會兒。

    青兒將大夫送了出去,沈知煙依舊冷着臉,並不想對她多加關心。

    “大夫說的,你也都聽見了,回去吧。”

    “知煙。”

    宋清晚抓住她的手腕,“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

    “沈家這次遭遇的劫難,只怕是有人早有預謀,現在唯一能查到的線索只有袁書瑤和加藤和貴,如果直接從袁書瑤身上開始查,或許能找到洗清老爺子漢奸罪名的證據。”

    “你是說這件事情跟袁書瑤有關?”

    沈知煙表情錯愕的凝着她,眼底染了一片寒霜,“這件事情,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知道不久。”她掀開被子,將藍色的短棉沃穿上。

    沈知煙緊緊的皺着眉頭。

    “我時間不多,不能夠久留,我今日來,也就是告訴你這件事情,知煙,現在你只剩自己,所以保護好自己。”

    她的嗓音逐漸乾啞,輕輕的咳嗽了幾聲。

    沈知煙本想關心她幾句,可是話到了喉嚨處又吞了回去。

    看着宋清晚出了房間的門,她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但是今天她專門跑這一趟,其實就已經解除了她心裏的疙瘩,因爲沈知煙很清楚,宋清晚也是身不由己。

    只不過她之前不理智,將情緒都發泄到了宋清晚身上罷了。

    宋清晚從沈家出來,她的手撫着小腹,神色複雜。

    “這個孩子來的真的太不是時候了。”

    她說完,脣角掛着苦澀的笑容,擡頭望了黑烏烏的天空,心中沉重。

    已經臨近夜晚。

    她走了幾步,才發現自己沒有將傘帶出來,雪花飛舞在她的頭頂早就將髮絲染溼。

    正準備返身去拿傘時,頭頂上突然多了一把傘。

    “總是這樣,身體怎麼會好的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她驀地鼻子有些發酸,側首去看那人,他眉眼中盡是溫柔,一擡眸,便撞進了那人含笑的眸光裏。

    陳正伯還沒有離開南平。

    一時之間,她反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了。

    “我今天來,是跟你道別。”

    陳正伯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上次在錦園,有太多的話他沒有說出口,而這次,他離開南平,只怕也是九死一生,所有很多話,他必須要說出來。

    “以前我不知道你的處境是怎樣的,可是這一次我發現原來你的處境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危險。”

    “那個袁書瑤,深不可測,你不是她的對手。”

    他說着,宋清晚也就仔細的聽。

    “沈家的事情,陸承頤已經在調查了,所以你不需要過於擔心。”

    她點頭。

    陳正伯發覺自己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他一低眸,便看到她垂下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的,似一根弦,撩撥着他的心。

    要如何才能將那三個字壓抑迴心中?

    安靜了半響,他正想開口。

    宋清晚卻突然開了口,她擡眸凝着他,目光清亮,脣邊帶着微微的笑意。

    “那些資料我也已經翻譯完了,我想辦法在明天早上之前送到一盞茶去,你看這樣可妥當?”

    “若是還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我定盡全力。”

    所有的話就這樣被她堵回了口中,最後他也只能釋然一笑,“好。”

    兩人談的專心,所以也沒有注意到遠處的街巷角落裏,一個穿着新式西裝的男人收了相機,嘴角勾着笑容,“搞定,又能賣個好價錢咯。”

    和陳正伯匆忙分別,宋清晚回到錦園。

    奇怪的是錦園的門是大開着的,而且燈火通明,只是門口也沒有什麼人。

    她心中一沉,直覺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才進門,便看到趙副官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彷彿是在等她。

    宋清晚加快了步伐。

    “夫人。”趙副官語氣還算恭敬,但是眉頭蹙的極深,“總長在花廳等您,他很不高興。”

    短短的兩句話,其實是想提醒她現在的處境。

    她挑了挑秀致的眉,心中瞭然,點了頭,“嗯,我知道了。”

    院子裏,人影綽綽,臉色沉重,紛紛低頭,不敢去看那坐在廳中的男人。

    袁書瑤與陸承頤各坐一側,她不緊不慢的淺淺抿了一口茶水,等着看宋清晚的好戲。

    不過一會兒,宋清晚便進了大廳院子,她的步伐有些緩慢。

    晚香跪在地上,被凍得瑟瑟發抖。

    宋清晚加快步伐,走到了她的身旁,心中有些火氣,目光直視着陸承頤,“這是什麼意思?”

    “是我私自離開錦園,跟晚香沒有任何關係。”

    話才落音。

    陸承頤鐵青着臉將桌子上的文件狠狠的丟到了她的腳邊,瞥了她一眼,心中怒火燃起,冷笑道,“宋靖語,你自己看看,這東西是什麼。”

    從語氣中能聽出來,他抑制了自己的怒意。

    宋清晚微微一怔,目光凝着地上的文件,旋即撿起,拆開了文件袋。

    裏面是十多張照片。

    她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就如同這地上厚厚的堆積的雪花似的。

    這怎麼可能?

    她和陳正伯纔剛見完面,就有人拍了照片送到陸承頤這裏來?

    而且拍攝角度刁鑽,故意將兩人拍的姿態曖昧。

    宋清晚胸腔裏翻涌出一股怒意,頭頂上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頓時清明瞭幾分。

    她目光緊緊的看向了袁書瑤,原來這纔是她的目的。

    袁書瑤一直在找人跟蹤她,所以今天才會製造機會讓她離開這裏。

    “平時不是很能說嗎?怎麼?今天啞巴了?”陸承頤眼底帶着譏笑。

    “因爲你和陳正伯,這錦園鬧了多大的風波,你難道不清楚?”

    宋清晚緊緊捏着照片。

    “事情不是這樣的。”

    “那你是說,這照片是假的?”陸承頤冷冷盯着她,“那你剛纔去哪兒了?”

    她無話可解釋。

    晚香跪在一旁,膝蓋早就被雪水浸透,凍得有些麻木和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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