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思,你是不是生理期不準,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有時候二十幾天來一次,有時候四五十天來一次”
“是的。”
“你生理期是不是延長了以前五六天就能結束,現在十天還不一定”
“是的。”
“每次生理期,是不是都比平時痛”
“是的。”
醫生認真的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們夫妻是怎麼想的。如果不想要孩子,那麼可以採取結紮,戴套等等方式。長期喫避孕藥,對身體是很不好的。”
“我們當然想要孩子,但”姜懷思正要解釋,說着說着,卻意識到不對勁,“什麼吃藥”
沈遇安也愣了一下,隨後冷聲問道:“長期吃藥你是說姜懷思她長期吃藥”
“對。”醫生點了點頭,“姜懷思的情況,就是因爲長期吃藥引起的經期紊亂,內分泌失調。如果再繼續喫下去的話,嚴重的情況,是會導致終身不孕不育。到時候你們後悔也晚了。”
姜懷思懵了,耳朵邊嗡嗡嗡的響,迴盪着的全部都是醫生的話。
一個字一個字的,刺得她耳膜都疼了。
“到底是你丈夫沒有責任心,不疼惜你,還是你也默許一直這樣吃藥下去啊”
“我見過小情侶這樣的,還真沒見過都結婚了,還這麼亂來。”
“身體只有一個,壞了就是自己遭罪了。”
“我給你開點其他的藥,拿回去按療程喫。另外,不要再喫臂孕藥了,停掉,先把身體給養好。唉”
醫生一聲嘆息。
她本來是想支開沈遇安,告訴姜懷思,女人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語騙了。
如果他貪圖享受,不願意做措施的話,那麼就離開他,千萬不要傻傻的委屈自己。
結果倒好,這姜懷思的丈夫,是一個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吶,我開了藥,自己去一樓窗口繳費取藥。”醫生說,“還好發現得及時,不然這樣喫下去,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姜懷思已經傻眼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只覺得渾身發冷。
那冷意從尾椎骨一路蔓延上來,肌膚上都起了細細的疙瘩。
她嚥了咽口水,緩緩的擡頭,看着沈遇安:“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沈遇安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不過,他一言不發,只是用力的攥緊了她的手,牽着她離開了醫院。
他在前面走,腳步越來越快,姜懷思幾乎快要跟不上,只能小跑着:“沈遇安,你慢點,等等我。”
結果她一說,他的腳步反而還加快了。
姜懷思實在跟不上了,腳下一個趔趄,眼看着要摔倒了,沈遇安才轉過身來,及時的抱住她,扯到了懷裏。
她渾身微微發抖,揪着他的衣角:“沈遇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吃藥你要相信我。”
她說完之後,等待着他的迴應。
等來的卻是一陣沉默。
如果不是姜懷思能感受到他的體溫,她都要懷疑,現在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她的沈遇安了。
“真的沒有,”她再次說道,“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真的真的真的。”
姜懷思擡眼去看,只看見他微微發紅的眼角。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車子平穩的行駛着,沈遇安的面上,看不出半點的情緒起伏,波瀾不驚,似乎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姜懷思知道,他的心裏現在未必比她好受。
嘉園。
車子停下花園裏,可是,兩個人卻誰也沒有先下車。
一片死寂。
姜懷思的手攥得很緊,指尖發白。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完全讓人措手不及。
“我”
她剛開口說了一個字,沈遇安忽然打斷了她:“你的包呢”
包他要她的包做什麼
姜懷思遞了過去:“在這裏。”
他接過,當着她的面拉開了拉鍊,然後嘩啦嘩啦的把裏面的東西,全部都給倒了出來,散落在他的身上。
姜懷思的包裏,都是一些日常用品,紙巾,鑰匙,口紅,粉餅之類的。
“你在幹什麼”她問,“我的包有什麼問題嗎”
沈遇安沒說話,只是把包翻過來擺正,伸手進去摸索。
姜懷思盯着他的手,都不敢眨眼睛,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他的手四處摸索了一下,忽然一頓,同時,他銳利的目光看向姜懷思。
“怎麼了嗎”她的心頭一緊,“裏面還有什麼東西”
“你自己的包裏有什麼東西,你不清楚嗎”
“我”
姜懷思正要回答,但是突然之間,她想起了幾個月前,她買的那一盒避孕藥
她當時買回來了,思索一陣之後卻沒有喫,就隨手放在包裏面了
見她的表情迅速的變化,沈遇安的脣抿了抿:“猜到我手裏拿着的,是什麼了”
姜懷思徹徹底底的愣住了。
她死死的盯着沈遇安的手,看着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緩緩的從包裏抽出,指尖裏,捏着一板藥片。
“這是什麼,”他問,“嗯”
不等姜懷思回答,他又問道:“是你買的嗎還是,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包裏會有這種東西。”
沈遇安的目光那麼沉,如同黑夜裏的大海,讓人不敢直視。
“回答我”他的聲音一厲,“姜懷思,你啞巴了嗎”
她一直沉默,不言不語,他等不到她的回答,又慌又怒又急又氣
沈遇安的心裏,又何其的矛盾。
一方面他想要她的回答,可是一方面,他卻不敢聽到她的回答。
姜懷思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了。
如果不是她買的,她早就急急忙忙的開口辯解了
“沈遇安,”姜懷思的清亮的音色,從來沒有這麼嘶啞過,“這藥,是我買的,是我放在包裏的。”
瞬間,沈遇安的呼吸都微微一窒。
她承認了
這一刻,他根本都不敢深呼吸,因爲心臟疼得快要炸掉了
他聽見自己問道:“所以,姜懷思,沒人陷害你,沒有誤會,這藥的確是你親手買的,自願喫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