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四處環視一圈;即使周圍只有兩人、也一直保持着高度緊張的神,壓低聲音道:“談論這個,是要被山神大人處罰的。”
“山神”似乎毫無自覺,荀缺略微提高音量、重複了這兩個字。
青年家僕先是一驚,雙腿似乎也軟了一下;隨即就要跑上前來、試圖捂住荀缺的嘴:“都說不能談了,被聽見可是要出大事的連我都要”
靈巧地避開對方的鹹豬手,見他不依不饒、仍想要繼續,荀缺立刻擺擺手:“行了,那我不問。”
“唔”這才停下動作,青年家僕立刻長鬆了一口氣:“您雖然是老爺的客人,也不能褻瀆山神大人;否則老爺也保不住您啊。”
對方的行爲已經不是用“奇怪”可以形容,簡直就等同於在說“這個山神有大問題”
既然得到了關鍵詞,看對方的精神狀態、接着問下去可能會更麻煩;荀缺便暫時沒再追究:“除了那個,還有其他的傳說嗎”
“不要再問了,這附近的十幾座山頭、六個村莊,都是山神大人的領地;怎麼可能會有其他鬼怪”說着,青年家僕立刻雙手合十、嘴裏神神叨叨地默唸着:“請山神大人原諒,請山神大人原諒”
連番碰壁,荀缺也不再追問;這個青年家僕一開始還算正常,一旦提到“山神”、立刻變得神經兮兮。
看來這個所謂的“山神”,很可能不僅僅只是一個憑空想象的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怪物。
在鬼滅之刃的世界觀裏,可以被稱作怪物的羣體只有一個獲得鬼舞辻無慘的鮮血,從而成爲“鬼”的人類。
如果況緊急,荀缺不介意採用暴力手段、讓青年家僕將知道的一切都吐出來;但是目前還剩下六天半的時間,暫時用不到這種殺雞取卵的方法。否則就算之後毀屍滅跡,也會讓其他村民懷疑、甚至打草驚蛇。
再次打開任務界面,這已經是他第六次查看任務說明調查村莊中嬰兒失蹤的案件,尋找到主謀並將其殺死。
“鬼”只能靠喫人來獲得飽腹感,那些失蹤的嬰兒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然而除了這一點外,還有一點讓荀缺很在意。
任務要求是殺死“主謀”,假設嬰兒失蹤的背後的確是有一隻“鬼”在作祟、那就存在着兩種況:
第一種況,那隻鬼就是所謂的主謀。
第二種況,那隻鬼只是從犯、主謀另有其人。
主神空間的提示說明從不會包含無用信息,忽略任何一個細節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越是簡短的說明、變數也就越多,爲了小命着想、輪迴者必須考慮可能存在的所有況。
一邊思考,一邊向梯田所在的朝陽緩坡走去;今天預定的路程、就是記錄這一帶的梯田使用況,早在出門前、荀缺就是用這樣的說辭應付三浦家衆人。
如今已過正午,因爲是初、氣溫大約在二十攝氏度以下;雖然陽光有些刺眼,但還算是農忙的好時間。
然而,現在的國土地兼併嚴重、大多是農民都是佃戶,需要按期繳納大量租金。許多沒有土地的農民被迫背井離鄉,進入大城市尋找生路;這也就是歷史書中經常會提到的“供資本主義發展的廉價勞動力”。
因此,即使地理位置得天獨厚、便於發展農業,大多數農民依舊掙扎在溫飽線上下。
山谷中,除了村莊所在、幾乎所有平地都被開墾成了農田,南面的緩坡則是一階一階的梯田、利用水車灌溉。因爲現在是初、水流緩慢,跟不上用水需求;所以水車會被接上人力踩動的部分、靠雙腿來輸水灌溉。
由於是正午時分,農婦們挎着竹籃、來給正在耕作的家中男丁送飯;年紀較小的孩童便在田埂邊玩耍,年齡大一些的已經開始做一些輕活。
見荀缺這種穿着打扮的人物居然會來田間,一羣小孩立刻圍上前來、卻又不敢靠得太近,只在不遠處偷偷觀察。
青年家僕倒是很明白自己的職責,立刻擺出一副冷臉、就要上前驅趕;卻被荀缺中途拉住:“不要嚇到孩子,我這裏有些糖果、拿去給小孩們分了吧。”
爲了方便掩飾“儲物空間”的存在,從進入衍生世界時、荀缺就隨垮了一隻黑色公文包;需要在人前存取什麼東西,都是用公文包作爲中轉。
此時他從包裏取出十幾塊塑料糖紙包裝的巧克力夾心糖果、交到青年家僕手中;後者則是捧着雙手接過,趁着轉的空檔、悄悄塞幾個到自己袖裏;再滿臉不不願地、將剩下的分發給村中孩童:“這是中山老爺賞給你們的,好好拿着。”
那些孩童拿到糖果後,有些立刻拆開包裝塞進嘴裏、歡叫着跑去找自己的父母;有些小心翼翼地將包裝精美的糖果保存起來、向荀缺道謝;有些則是睜大了眼睛看着,似乎還在等待有沒有其他“打賞”。
沒了小孩的干擾,四周頓時清靜下來;青年家僕再次堆笑着迎上前來:“老爺,您想問些啥、記些啥,儘管說;我去把人給您叫來。”
“先不打擾村民們,我自己走走看看。”往前跨出兩步、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荀缺立刻回過頭來:“對了,我的水平儀落在客房裏;你去幫我取來。”
“什、什麼水平儀”聽到這三個字,青年家僕一臉懵。
“就是一根木頭,上面接了一根透明玻璃管、管子裏有一個氣泡;我記得是放在茶桌上,進門就能看見。”仔細描述外貌後、荀缺立刻催促道:“我要測量梯田的水平度,這個儀器很重要。”
即使聽不懂或者說正是因爲聽不懂才深信不疑,青年家僕將背上的行禮放在樹下,取出竹蓆、鋪在乾燥的土地上:“那您就在這裏稍等一會,我立去拿。”
看着對方的背影逐漸遠去,荀缺轉過頭來、露出微笑,朝着不遠處一名仍在觀望的小孩招了招手:“小朋友、過來,叔叔這裏有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