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嗎……”雖然早有預料,但趙冷還是泄了口氣。時間緊迫,條件有限,線索也都不多,這可有點爲難。
柴廣漠打開房門,問:“你知道爲什麼我斷定鄭邦是被襲擊,而不是自己消失的麼?”
趙冷搖搖頭。
“我留給他的便箋,消失了。”柴廣漠說。
“那能說明什麼呢?”趙冷仍舊沒明白。
“如果鄭邦沒有遇到危險,他要採取什麼行動,我想應該會留給我們什麼提示。可是屋子裏十分乾淨,幾乎沒有半點痕跡,而便箋消失了,這說明什麼?”
“發生了意外?!”趙冷驚呼。
“是意外,但對於某些人來說,那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柴廣漠撩開房間的簾幕,呈現在屋後的情況,讓趙冷大跌眼鏡。
只見一個年輕靚麗的女孩兒,渾身被草繩捆住,與一張高腳椅整個纏在一塊兒,繩索勒進她的皮膚裏去,從她緊緻的表皮上陷入,更把圓潤挺立的身材逼仄而出,看的趙冷都臉紅心跳。
這女孩兒的臉上罩着一個棕色的皮紙袋,嘴裏似乎塞住了什麼,只能嗚咽呼聲,但已經不怎麼掙扎——看樣子已經筋疲力竭。
“喂!!”趙冷一把揪着柴廣漠到眼前來,紅着臉問:“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柴廣漠笑了笑,沒答話,他來到女人身邊,看着趙冷問:“你不覺得有點兒眼熟麼?”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賣關子!!!”趙冷氣極,指着柴廣漠大罵:“我纔不管你什麼興趣呢!你要我看到就是這個??”
她臉紅的幾乎要充血。
“你好好看好吧。”柴廣漠眨了眨眼說:“還記得我說的,三人組裏那個女的麼?”
“你說姓田的那個?”
“是。”柴廣漠點頭。
趙冷再仔細看去——她剛纔只瞥了一眼——奈何這女人和這繩子,加上性感的小皮裙上下搭實在太惹眼,她壓根沒眼看——現在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女人果然有點兒面熟。
“到底是?”趙冷也來到女人身邊,眯着眼,皺着眉,十分好奇。
柴廣漠揭開她腦袋上罩住的皮紙袋,露出一頭長髮,臉上細微皺着眉頭表情的女人,只見她神色恍惚,看樣子被強光刺激得失去了聚焦。
“還真是姓田的?!”趙冷一下子便認出來,這是那天晚上跟他們玩“躲貓貓”的三人組,其中那個女的。
女人嗚咽着緩緩閉眼睜眼,瞧見趙冷和柴廣漠,眼裏佈滿的紅血絲,身體又不安分地掙扎起來。
柴廣漠才說:“我打聽到,這女的全名叫田迭香。”
“你抓她幹嘛?你不是說,她是人質麼?”
柴廣漠點頭:“對,是,但你估計想不到她的身份。”
“還有什麼身份?”趙冷看了一眼這女孩子——看起來年紀跟自己相仿,但眼裏卻滿是不屑和憤恨。
“她是這個村子裏的人。”柴廣漠說。
“啊???”趙冷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這……”
“可是——爲什麼?”趙冷眯着眼:“他們組織爲什麼要抓一個村子裏的女人?”
“你想想看。”柴廣漠說:“組織要跟村子合作,要安心躲在這裏,除了抓人質,還有別的辦法麼?”
趙冷眯起眼睛:“不對勁,老柴,我知道你話裏的意思,但是我覺得不對勁。”
“哦?哪裏不對勁,你講講看。”柴廣漠說道。
“你說她是人質,又是村子裏的人——可我不明白,這村子哪有那麼團結,只是抓了一個小姑娘,就能挾持他們?”
“你想的不錯。”柴廣漠說:“所以我盯上她之後也做了幾番調查,後來我才明白這裏面的邏輯。”
“哦?”趙冷看了看這女孩,見她姣好的臉孔上露出森森的寒意。
“你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被抓的麼?”柴廣漠問。
“我哪知道!”
“兩年前。”柴廣漠笑着回答。
“什?”趙冷騰地站起身來。
“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兩年前發生了什麼?”
“藍鳳凰失蹤?村子復甦?”趙冷拿不定哪件事纔是主要的。
“都是。”柴廣漠說:“二十年前,藍鳳凰離開這村子,原因是傷心寸斷——那時候她還是個姑娘。”
“這你也知道?”趙冷眨眨眼。
“只要找到她的名字,這件事並不算祕密。”柴廣漠笑了笑說:“你知道她離開村子的原因是什麼?”
“不知。”趙冷搖搖頭。
“因爲肚子裏的孩子。”柴廣漠說:“那時候她已經懷孕,離開村子到城裏都是孑然一身。二十年回來後,有人只道她是回來建設村子,沒人注意到她還帶着一個年輕的姑娘。”
“你說,她是藍鳳凰的女兒?”趙冷驚覺。
柴廣漠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根據當時人的回憶和記載,這女孩兒很有特點,跟二十年前她初生的女兒有一個非常顯著的共同特徵。”
“什麼特徵?”趙冷倒吸一口氣。
“他們的臉上,有一條一尺長的青色胎記。”柴廣漠說。
“哪裏有!”趙冷呼出一口氣,瞪着田姑娘看得她臉都發紅,也沒瞧見哪裏有一毛錢的胎記。
“是哈。”柴廣漠笑了笑,故作驚訝地說:“奇了怪了,怎麼沒了呢?”
“你少賣關子了!!”趙冷推了柴廣漠一把,憤恨說道:“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看這個。”柴廣漠從口袋裏摸出一把紫光燈,忽然照在這女孩兒的臉上——女孩驚恐地閉了雙眼,掙扎着躲閃,卻依然能見到隱約浮現在臉孔上那像是刀疤一樣醜陋斑布、扭曲而爬行的長疤。
女人烏爾嗚咽着掙扎了起來,眼淚順着也下來了,一張好看的瓜子臉扭得跟麻花似的,上頭那條歪歪斜斜的扭痕顯得更加可怖。
趙冷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倒吸一口涼氣。
“她,她就是?”趙冷看看柴廣漠。
後者鬆開女人——這使出渾身力氣的田小姐就自由落體一般,整個人搖搖晃晃,綁着
椅子倒在地上,臉着地。
柴廣漠關了燈,她才舒坦一點兒。
“她……她是藍鳳凰的女兒!”趙冷說出這句話,這女人的肩膀狠狠一抖,甩動着長髮扭起一張臉,瞪在柴廣漠和趙冷的臉上。
“沒錯,這道痕跡並不是真的疤痕,而是染上一種隱性色素的胎記——只有在紫外線的照射下才能顯現,因此她也能掩藏自己的身世,混跡在這組織裏。”柴廣漠說:“不過,這女人不敢站在陽光下。”
柴廣漠蹲下身,撥開擋在女人臉上的頭髮。
“你們!”
“先別說話!”柴廣漠小聲低吼:“現在你不僅人在我的手上,就像你聽到的那樣,你的祕密,你母親的祕密,我們也都已經知道了,放聰明點。”
女人大口出氣,眼裏閃耀着的淚光閃閃發亮:“禽獸不如!”她扭動身體,朝柴廣漠啐了一口。
趙冷也覺得柴廣漠這麼做有點過了,正準備說句話。
柴廣漠只是冷笑,揪起女人的頭髮:“少來這套,我問你,鄭邦去哪了。”
“什麼鄭邦?”女人露出白牙,喘着粗氣,就像是桀驁不馴的狼狗一樣。
“明知故問。”柴廣漠說道:“跟我們同行進村,那個個頭高大,門板那麼厚實的男人——別說你不認識,他可是你們重點關照的目標。”
“我們?”女人眼珠子轉了轉,態度忽然變了,說:“大哥,這裏頭怕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柴廣漠冷笑:“我看你弄不清楚狀況——我再重複一遍,你們的人帶走了鄭邦,目的就是破壞儀式的正統順序,有意玩弄規則——現在我告訴你,三十分鐘以內要是交不出人……”
“等等,你不會以爲,我跟他們是一路人吧!”女人的瞳孔忽然猛地張大,粗喘了兩口氣,說:“你瞧,這一定是個誤會。”
柴廣漠將信將疑,趙冷看的一頭霧水,也在一邊幫腔:“老柴,咱把她放下來好好問一問吧,別真弄錯了。”
柴廣漠便將她鬆開。
後者軟塌塌地倒在椅子上,整個人靠在椅背,眼珠子閃動:“我,我叫田迭香。”
“這我們都查到了。”柴廣漠語氣冰冷,趙冷是頭一回見到他這樣子,不知道他在調查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事。
“……但我不是壞人。”田迭香扯着嗓子據理力爭。
“通常說這種話的,沒幾個好人。”柴廣漠語氣比視線更加冰涼。
田迭香嘆了口氣,說:“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會這樣想,聽不進去我說的話。不過也難怪,畢竟……唉,但我只能說,我確實沒做什麼壞事。”
趙冷見兩人劍拔弩張,問話似乎不是一個好主意,於是插進兩人當中,問:“田小姐,那我們問你幾個問題,你務必如實回答。”
田迭香猶豫片刻,點點頭說:“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該知道的,你們也都查了個底兒掉。”
趙冷吸了口氣,問:“你真不知道鄭邦去了哪裏?”
“你是說跟在你們身後,那個特別高大的人麼?”田迭香似乎是在奮力回憶。
“是他。”趙冷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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