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看了眼溼漉漉的掌心,轉而視線在度落在葉知秋身上。
而溫平見此,急忙忙道了句我先出去,逃也似的出門了。
且還帶上了書房門。
站在門口,這位三十來歲歷經各大國際會議的首席祕書撫着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不過在外人眼中,他這個總統首席祕書有多厲害,可溫平覺得,這宅子裏的任何一個人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天家人的算計,怎是你可以摸得透的?
“葉知秋-------,”一聲連名帶姓的爆喝響起。
徐啓政到底是有素質有教養的,葉知秋三番五次挑戰他底線時,這人未曾將她如何。
他在隱忍,他在讓。
就如此一國總統閣下,你怎能說他對家庭無心?
哐當--------
潑了水的杯子砸到了徐啓政桌面上,這人起身猛然推開,才免遭毒手。
看着那碎成玻璃渣的杯子,徐啓政知曉,她是下了狠心要砸死自己了。
“我是不是應該給你遞把刀子讓你捅兩下你才能好好說話。”
年少時,這二人的婚姻走在一起如同所有那個年代的豪門貴族公子小姐一般,包辦婚姻,爲利益而起,沒有感情。
但這段婚姻中,徐啓政從未對婚姻有過不忠,相反的,對於葉知秋,他是包容的,呵護的,只是、疏於陪伴也是真的。
她們之間,與其說是夫妻,不若說是戰友。
在這場婚姻中一起同行的人物。
“我給你遞把刀子,你去把老爺子捅了吧!”
“你瞎說什麼?”
z國文化,上下幾千年。以孝道爲先。
而葉知秋今日說出的話,無疑是讓徐啓政不能接受的。
“老爺子一書險些砸掉了紹寒的孩子,我瞎說?你去問問你爹,他幹了什麼缺德事兒?找上門去爲難一個小姑娘,且還動了手,這要是落微在外受了如此委屈,我拼了命也要拿刀子捅人家,你們這是欺負安隅後臺不夠強硬是不是?一屋子人算計一個小姑娘,你們爺兩加起來一百來歲的人了,要不要臉啊?啊?名譽名譽,將毒手伸向一個還是胚胎的孩子身上,這就是你們要的名譽?”
葉知秋咆哮着,且還異常沒有家教的伸出食指指着徐啓政,在道:“何爲禮義廉恥你們知不知?滿嘴仁義道德,實際上淨幹一些骯髒齷齪之事,安隅肚子裏是徐家的血脈,你們爲了所謂的名譽都能將毒手伸到自家孩子身上,徐啓政,你他麼是不是個東西啊?”
葉知秋咆哮着,怒吼着伸手指向門外,在道:“安隅現在在醫院保胎,紹寒現在滿心擔憂,他如此迫切的想這段婚姻能開花結果,如今好不容易得償所願,卻險些毀在了你們這羣惡魔身上,你還有沒有心?”
“爲了你徐家的大業,我的三個孩子全部都成了你的手下亡魂,她們放棄自己的夢想,拼了命的實現你的大業,君珩被你逼入政場,紹寒二十出頭便接了徐家那檔子爛攤子,十年,整整十年,你何時見他喊過苦喊過累?你只會逼他,要求他,嫌他做的不夠好,他從未抱怨過,如今,他尋得所愛,人生本該有些暖意,卻被你們一點點的逼至絕境,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他不是你的孩子嗎?虎毒尚且不食子,徐啓政你這是要將他往絕路上逼,你知不知道?”
“那也只能怪我,當初在懷她們的時候我就應該弄死他們,讓他們免了到這人世間來受罪。”
千不該萬不該,怪她自己,他爲何要將他們生在這天家。
若不是在天家,此生,何須如此受罪?
“葉知秋。”
這話,無疑是拿着刀子在桶徐啓政的心。
他雖溫文爾雅,當總統應有的那股子強勢霸道絲毫未曾減少。
“若非你辦事不利,紹寒怎會欠子衿那麼多?這些年,你的兒子在爲你揹債,你的妻兒子女都在爲你做救贖,都在給你積陰德,徐啓政,你的可惡之處在於,明明錯在你,你卻將這些錯誤強加在一個孩子身上,你心安理得享受旁人的貢獻時,不會覺得後背陰涼,有人在向你索命嗎?”
葉知秋今日是極怒了。
這股子盛怒,爲了安隅,也爲了徐紹寒。
她此生,不止一次後悔過將孩子們生下來,或許,扼殺掉,她們能投胎到平凡人家。
葉知秋想,若真有十八層地獄一說,她死後,一定會進最底層,受油炸火煎之痛。
她這輩子,害了三條人命啊!
且還是她最親周人。
她的淚水,混合着咆哮聲而來。
葉知秋永遠也不能忘記,徐紹寒夜間歸家酩酊大醉躺在牀上不知死活的模樣。
更甚是不能忘記,徐君珩被人追殺險些送命的場景。
葉知秋擡手,抹掉臉面上的淚水:“紹寒爲何會娶安隅?因爲安隅即便在苦難中長大,依舊保持一顆憐憫弱小之心,他深知自己身處在何種環境下,深知權利的陰暗與漆黑,而安隅,是他陰暗道路中唯一的一抹光亮,那個女孩子,何其可憐?拼盡全力從絕境中爬出來,本該與自己的丈夫相依相靠,可你們,再度將她踩向了地獄,她上輩子莫不是挖了你家祖墳了,纔會被你徐家如此對待?身爲長輩,你不盼着她們好便罷了,爲何還要使勁手段拆散她們?”
葉知秋今日,將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徐啓政頭上,毫不客氣的。
沒有給他說話的權利。
良久,徐啓政靜默望着她,片刻之後,邁步前來,站定在她跟前,冷聲問道:“說這麼多,你無非是想說我此生爲了權利駛進陰險手段算計自己家人,葉知秋,在你心裏我就這麼不堪?”
“難道不是如此嗎?”她冷怒瞪着徐啓政,一字一句咬字及其清晰。
望着這人,帶着不服輸。
“我此生,只做一件事情,那便是護住全家人的命,葉知秋,你口口聲聲說我爲了權利不折手段,你可曾想過,我也是這權利下的可憐人兒?”
他猛地伸手擒住葉知秋的臂彎,將人半提起來,迫使葉知秋與其對視,惡狠狠問道:“你以爲我不想過平穩生活?你以爲我願意每天活在算計中?不想如此?好啊!”
說到此,他頻頻點頭,且還笑道一臉深意濃濃:“那全家一起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