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臨近三伏天,磨山這二位主人的火氣及其旺盛。
屋內的吵鬧聲不絕於耳。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徐先生動一步,安隅退一步,防他跟防豺狼似的。
氣的徐先生臉色越發難看。
陰沉的目光如同寒冬臘月裏的冰刀子似的落在她身上,而後,許是火氣太多找不到地方發泄,伸手“哐當”一聲關了她的筆記本。
驚的安隅一個激靈,隨後怒目圓睜等着徐紹寒道:“有本事你砸了它啊!”
“你以爲老子不敢?”他回問,那怒目切齒的模樣似是恨不得衝上去咬她。
安隅是個個性強勢的人,這麼多年的商場摸爬滾打從一無所有一路走到現在,說她溫和,那是不切實際的,一個人只有成長在溫室才能渾身散發着仙女的光芒,如她這般的女子,哪個不是氣場凌厲?
踩着旁人的屍體坐上現如今高位的人,即便是刻意去裝,也裝不出來。
徐紹寒呢?
他本就是個雷厲風行善於長袖善舞在商場上大刀闊斧橫掃千軍的商人,你說他溫柔?那是僅對安隅之時纔會如此。
在外,誰人見他不是聞風喪膽?
即便周讓與謝呈二人跟着他一路走來,依舊怕他。
他骨子裏特屬於天家纔會有的狠勁兒,是他們懼怕的源頭。
而這源頭,會跟隨徐紹寒一生。
這二人個性都是及其要強的人,即便以往有過退讓的時候,那也是爲了穩固這場婚姻做出了適當的妥協,可一旦當那種劣性根被激發出來,很難在收回去。
徐紹寒怒火萬丈的那一句你以爲老子不敢說的是及其認真的。
一臺電腦而已,他想砸便砸了,不過是不想將關係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而安隅呢?
她大抵是沒發現,自己這怒火的來源是從某種片面意識來說,是在喫醋。
喫誰的醋?
喫徐先生的醋。
可、一個未曾經歷過多段感情的成年人,一個自幼不會撒嬌的女孩子,今時今日在婚姻裏歷經如此場景,她自然也是不會去表達的。
不僅不會表達,且還帶着它走上了偏道兒。
她本人,尚且還沒意識到自己是在喫醋。
於是,不待徐紹寒伸手,安隅猛然向前,一揚手,眼前桌面上的文件夾、資料、水杯,悉數都貢獻給了大抵。
周讓急忙趕過來時,恰好聽見這哐噹一聲響,嚇得上樓梯的人險些給跪了。
他一路上緊趕慢趕的奔過來,二人還是吵架了。
“先生、周特助來了,”徐黛隔着門板拍叫着。
“先生,”一連兩個先生足以見得徐黛此時的心急程度。
周讓聽着,心都顫了。
生怕這二人不好,不曾想還是吵架了。
屋內,徐紹寒看着被安隅掃落在地的東西火氣直冒,沖天的怒氣忍了又忍。
身後,宋棠也跟了上了,聽聞那心急如焚的急切聲只道了聲不好。
“讓他滾進來,”屋內、滿腔怒火的咆哮聲響起。
周讓顫顫巍巍的推開門。
這不僅是吵了,這是要鬧人命啊?
望着這怒火沖天的二人,心臟都停了幾拍。
“還不滾進來,”男人二度咆哮聲在度響起,周讓躲過門後面的玻璃碴跨步過去將手中資料遞給徐紹寒。
那人未接,反倒是陰森森的目光盯着安隅,直言道:“直接說,說給太太聽聽。”
看管不管他半毛錢的事兒。
“太太,那照片真不關先生的事兒,那日,是宋祕書去接的何樂。”
周讓心想,鬧劇一場,鬧劇一場。
還好只是一場鬧劇,這要是真的,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
屋外,聽聞自己被點名的宋棠站到了門口,周讓見人來,跟見了救星似的,伸手將報紙塞進宋棠手裏,讓她瞧瞧。
宋棠這一看,面色寒了寒。
在擡眸望向這劍拔弩張的夫妻二人,霎時明瞭。
望着安隅的面色,稍有些緊張,嚥了口口水道:“這照片應該是那日您讓我去接何樂時被拍的。”
旁人不知道,宋棠這個當事人知曉,只因那日,何樂穿的就是這麼一身衣服。
而周邊的街景也是如此。
宋棠話語落地,書房裏的氣氛有一瞬間多的逼仄,徐紹寒望着安隅的目光依舊陰沉。
而後者臉面上的強勢肉眼可見的軟下去了半分。
“來、砸、、接着砸,”徐紹寒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東西,在道:“砸夠了爲止。”
“徐董,”宋棠見徐紹寒如此,開口喊了聲。
這聲響才落地,便被人連拉帶拽的扯出了書房。
“你幹什麼?”宋棠面色不善。
“牀頭打架牀位和,我們別多管閒事,”周讓勸着。
宋棠瞧着剛剛徐紹寒的面色尤爲嚇人,稍有些擔心,還想往回走,被周讓死死拉着不鬆手。
“你放開我,萬一徐董動手打安隅怎麼辦?”
“、、、、、、、、”話語落,周讓盯着宋棠有一陣無語。
“你是不是對你老闆有什麼誤會?”
他敢打安隅?
安隅將他送出去的真心按在地上摩擦時,這人痛到不能言也不忍心對她說半句重話。
他將人捧在掌心都來不及,怎會去碰安隅?
“徐董即便是拿刀子捅自己也不會捨得傷太太半分的。”
是如此嗎?
是。
一直以來,他是一個好丈夫,許是知曉安隅性子烈,所以從一開始,他便是退讓的那一方,
除去徐子矜的事情有所隱瞞,更多時候徐紹寒是尊重她,疼愛她的。
動手?
不存在。
屋內,二人對視許久。
安隅剛剛的理直氣壯在瞬間消失了大半,她定然是知曉宋棠去接何樂的事情。
可未曾想到,事情的反差如此強烈。
這件事情不僅跟他沒關係,且還是自己引起的?
這不僅僅是將屎盆子往徐紹寒頭上扣了。
過分一點可以說是她自己拉的屎,還把屎盆子往徐紹寒頭上扣。
她盯着徐紹寒,男人面色依舊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