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兩世歡顏 >第五十一章 狀元之儀
    兩人沉默片刻,林意歌見趙昉態度淡淡的,只得道:“那咱們再慢慢打聽好了。.shung”

    要走時,又轉身問道“趙昉……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主動來找你?”

    趙昉只笑道“不,再主動一些我更喜歡。”

    林意歌面上一紅,這方微微放心。

    她告辭出來,上了馬車,閉上眼將頭靠在軟壁上,突地讓車伕改道去夏家。

    夏青蟬帶她去看了新園子,林意歌心中有事,只敷衍笑讚了幾句,便問道“陳掌櫃如何說?”

    夏青蟬笑道“掌櫃說姑娘家花園該漂亮些好,還親自上門,勸我將那隻白鶴賣了好買花兒、樹兒。”

    林意歌笑道“這事我聽說了的,你賣白鶴得了兩千兩銀子,轉頭便拿着從趙昉那買了幾隻兔子。”

    夏青蟬笑辯道“不是幾隻兔子,是純白的白兔白鵝!不是尋常常見那種的。”

    她說完見林意歌不爲所動,低下頭來啊,道“好吧,其實就是我被騙了。意歌,誰想到那荊王府的二世子如此奸詐?陳掌櫃聽我將兩千兩這般花了,連嘆氣都嘆不出。”

    林意歌笑道:“這二世子從小在西州長大的,每年回京都惹出幾莊韻事來,他沒有撩撥你吧?有的話你告訴我,別害臊。”

    夏青蟬想了想,道:“沒有,他言語雖偶有輕薄,但舉動尚知避嫌,這些都罷了。主要還是他訛人錢財,非君子所爲。”

    林意歌笑道:“錢財你下次討回來便罷,我幫着你討。既然他知道對你避嫌,那我就不用擔心你了。青蟬,趙昉慣會哄女子開心的,你不要上了他的當方好。”

    夏青蟬想到趙昉行事輕浮,言語無禮,失笑道:“我怎會上他的當!”

    林意歌立時笑道:“也是,他可比不上江樞相長得好。”

    夏青蟬點點頭,天下男子哪有比得上璧川的?

    林意歌暗暗鬆了一口氣,拉着夏青蟬坐在牀沿,兩人並頭閒閒說起閨中私話來。

    傍晚時分,林意歌辭去,她坐上馬車,能感到雙肩放鬆趙昉和夏青蟬之間彼此豪無情愫。

    可是爲什麼最近兩次見面他都比以前冷淡呢?

    她突然想起雲靜庵中,他說過他最喜歡自己對他冷冷冰冰、不理不睬的樣子。

    林意歌嘆一口氣,將頭靠在軟壁上,疲憊不已。

    煙花三月,春試已完,金榜開過。

    主考官晏休終於可以接待門生,不用避‘請託錄取’之嫌了。

    他含笑看着眼前的年輕人道“我不許外人上門,這裏太清靜了些,你高中狀元,又蒙陛下厚愛留京任職翰林院,又獲賜狀元宅第,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不用每日過來這裏。”

    張齊恭敬道“晚生有今日,全憑恩師指點教導,晚生只願長侍恩師身前。”

    晏休搖頭笑道“你我二人一向只說樂理,我對你何來指點教導?我雖是主考官,但士子考卷皆糊名謄錄,何況我晏休不是那等只提拔自己門生的人。

    衆考官皆贊你詩文清暢,又學識淵博、見解深邃,你我二人如今同朝爲官,你不必再如此拘泥。”

    張齊應了一聲是,方放鬆身體,苦笑回道“就因恩師這裏清靜,我這是上門避難來了。”

    晏休一愣,隨即想起榜下捉婿的風俗。

    張齊年輕清秀,又尚未定親,京中富貴人家想是搶破了頭爭奪他做女婿,他哈哈一笑,道“也罷,那你在我這裏喫過午飯再去吧。”

    師生二人喫過飯,清談片刻後,張齊想起晏休每日午後需小憩,告辭了出來。

    他讓車伕將馬車駛到夏家,心中緊張不安、掌心汗溼。

    但此事不可再拖了。

    宋娘子等人見他來,滿面帶笑迎上來賀喜,張齊自得唱名,對此等情況已極有經驗,輕鬆便應付過去,又說求見夏姑娘。

    宋娘子見他神情,隱約猜到來意,急忙讓小丫頭將張齊帶到正廳,自己喜氣洋洋叫夏青蟬去了。

    夏青蟬一向感激張家人,很快便出來相見。

    宋娘子已有經驗,只直直站在正廳,想着若是這張家狀元也如江樞相那般動手動腳,自己可不會顧狀元麪皮,一定出手警示。

    夏青蟬雖已送過賀禮去張家,但這是開榜後兩人首次相見,少不得一番賀喜寒暄,然後方靜靜看着他,等他說出召見緣由。

    張齊乍見幾月來日思夜想之人,心中突突直跳,想立刻拔足逃走,又捨不得。

    他記起近日各家爭搶自己做婿的境況,又有了信心,擡起頭來朗聲道“此事本該讓官媒人來說,但是我怕她們說不清我心中所想。今日過來……”

    他突地看着夏青蟬雙眼,昂然道“姑娘若願下嫁,榮華富貴雖不敢談,但張齊可保你一生安穩無憂。”

    終於說出心中所想,只看她的意思了,他身子微微顫抖,等待她回答。

    夏青蟬立時想起前世她的夫君。

    璧川沒有求親,他們成親之前便已有夫妻之實。一夜他突地說起鎮守南線的黃將軍回京述職,讓她去黃家住一陣,然後作爲黃將軍義女嫁到江家。

    她從不違逆他的意思,就這樣稀裏糊塗做了江夫人。

    她看着張齊,眼前這年輕人顯得志得意滿。

    又如何能怪他?他剛打敗天下士子,奪得狀元之名,正是‘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時候。

    璧川和他差不多年紀,也一樣是少年得志,怎的璧川眼中從不曾有過這樣的自得神采?

    想起江壁川,她從張齊面上移開了視線。

    張齊一開始見她滿面溫和看着自己,想到她可能會答應做自己愛妻,心花怒放。

    等了良久,見她面上漸漸浮起悲傷神色,又轉開視線,他猜到大約是沒有希望了,心中如有人用大錘猛擊,卻仍不願放棄,只怔怔等夏青蟬親口說出。

    宋娘子聽完張齊所言,心下雖有些怪他魯莽,但仍止不住激動快活。

    她爲照顧家人,不得不貪財,常偷聽夏、張二人私語傳給大雙,已知夏青蟬乃是落難世家小姐。

    眼前這一幕簡直和說書人說的一樣,落難小姐和貧寒出身的新科狀元結爲夫妻,生生世世永團圓。

    不過……怎的姑娘一開始神情平和,最後卻變得滿面悲慼?宋娘子心中升起不詳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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