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相謀妝 >第十三章:誣陷還是故意
    有一道光,在李章的腦袋中一閃而過,他忽的站起身來,疾步打開牢門喚來了人,沉聲吩咐道:“去暗中查那個送密信的人是誰!”

    去往掖庭司大概有半個多時辰,孟古才被放了出來。

    走出掖庭司大門,孟古僵着的身子這才軟軟的鬆懈下來。

    總算是逃過一劫。

    遠遠的,凝玉與季汝月匆匆而來,瞧見孟古,凝玉快步走過來問:“阿古,你沒事吧?”

    孟古搖了搖頭,擡頭望向季汝月:“嬤嬤,您怎麼來了?”

    “還不是你突然被帶走,我嚇壞了,纔會找到嬤嬤來。”許是因爲太過着急,凝玉鼻尖還掛着汗,季汝月亦是如此。

    想來是一路疾奔而來。

    寒風簌簌的吹,但是孟古的心卻是暖洋洋的。

    季汝月在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孟古被帶走的原因,她本身就聰慧,很快就聯想到了長揚宮一事。

    “沒事就好。”季汝月上前扶着孟古向回走,“在這深宮裏,有時候稍有差池就會小命不保,往後還是多多注意着好,少些讓人提心吊膽,平平安安的就好。尤其是你凝玉……”

    她絮絮叨叨的這麼多,無非是想要讓她們往後做事更加謹慎一些。

    在這深宮裏,有時候平安就是最大的奢侈。

    “我明白了。”孟古長長的嘆息一口氣,看着面前長長的甬道,陷入了沉思中去。

    接下來的幾天,孟古都在想着一件事同一件事,李章口中所說的那封信,究竟是誰送去的呢?

    又是誰想要害她呢?

    肩膀忽的被人推了一下,孟古猛然間抽回心智,壓制住自己跳動的心,問:“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凝玉奇怪的瞧了她一眼:“這去宜春宮送衣服呢,你走路怎麼都能出神?瞧瞧人家阿秀,自從去長揚宮伺候一回,走路都飄了呢。連蕭二公子看她一眼,她都能嘰嘰喳喳的吹個三天都沒完,倒是你,從掖庭司走一遭,倒像是丟了魂似的。”

    “什麼丟魂?”孟古慎她一眼,捧着衣服快走兩步,追上人羣。

    凝玉也連忙追上去,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我知道憑着你的聰明,在掖庭司的時候李章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眼下咱們浣衣房裏頭,私下裏的傳言可難聽了呢。昨個兒她們還在傳繡房裏同我們一起入宮的一個婢女,被王上身邊的侍衛看上特許出宮爲妾了,你這麼漂亮,就怎的不爲自己的將來打算打算?聽說相國的容顏與當年春申君不相上下,春申君可是當年風靡各國的美男子呢,你在宴會上近身伺候就沒有心動?”

    不知怎的,孟古腦海裏浮現出五年前繆千里在大雪中執傘在她面前的一幕,他容顏俊朗,白衣勝雪,當時迷離她雙眼的,不知是他這個人還是緩緩而下的大雪。

    凝玉用胳膊肘搗了她一下:“怎麼又走神了?”

    “別瞎說了!”孟古神情嚴肅:“咱們是長安宮最低賤的婢女,你口中所議論的是正兒八經的權貴,沒有一個權貴願意同我們這樣的宮女聯繫在一起,若是被有心人拿去亂傳,小心小命不保。”

    凝玉鼓起了腮幫子,閉上了嘴巴。

    日子已經擇定,公主玉很快就要正式入住宜春宮的日子了,來來往往的宮人們都小心翼翼的準備着一應所需的東西。

    浣衣房的婢女送完了衣服,因爲有兩個丫頭臨時生病不能工作,嬤嬤就留下了兩個人。

    很巧合的是,被留下來的就是孟古和阿秀兩人。

    “真是晦氣,怎麼把她也留下了。”阿秀一邊幫人搬着板凳,一邊望向一旁低頭做事的孟古,小聲的嘀咕着。

    以往寧香在時還沒有覺得孟古這麼討人厭,現在好了,甘泉宮被她搶了去,去往長揚宮伺候又是同她一起去的,今天被留下來宜春宮,還要和她一起。

    更讓阿秀更爲眼紅的是,好像每個接觸過孟古的人,都會比較喜歡孟古,就拿長揚宮宴會來說,她竟然被分配到伺候蕭子都,最後更甚是能夠近得相國的身邊伺候。

    憑什麼她勤勤懇懇工作,到頭來得到好處的都是她孟古?

    阿秀不服氣。

    長揚宮裏大鄴官員是如何刺激公主玉的,阿秀心裏清楚,在當時心裏已經爲公主玉下了死論,公主玉不會得到鄴王軒的恩寵,往後只會在宜春宮孤獨一生。

    一個不受寵的主子,伺候幹嘛?

    帶有脾氣的工作總是會事事不如人意。

    “小心!”

    阿秀剛放下手裏的板凳,聽聞這句話還未擡頭,一個木櫃就倒了下來,阿秀呆立在原地,忘記了去躲。

    有一條手臂忽的從旁邊伸出來,把她拉離危險之地,兩個身影雙雙倒地,可是木櫃還是砸到了阿秀的腳。

    “啊~”阿秀痛的大叫一聲,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一個小太監連連道着歉,他方纔和另一個人一起搬這個木櫃,可是木櫃實在是太重了,一時間沒有扶穩,就倒了。

    孟古厲聲道:“現在道什麼歉?!快把櫃子扶起來啊。”

    衆人這才幫忙把櫃子一起扶了起來。

    阿秀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被砸腫了的腳,疼的直掉眼淚。孟古上前查看她的傷勢,輕聲問道:“沒事吧?”

    “什麼沒事?!”阿秀擡眼,看着一衆圍過來的人,仰頭憤怒道:“孟古!你什麼意思啊,方纔若不是你,我腳也不會這樣,你安的什麼心啊。”

    “這話還給你。”孟古盯着她:“剛纔要不是我拉着你,這個櫃子砸的就是你的腦袋,而非你的腳!”

    “狡辯什麼你!明明就是你推的我!”阿秀紅通着雙眼,依舊滿眼憤恨。

    “好了,好了。”在一旁把整件事看得透徹的管事嬤嬤上前打圓場,緊蹙眉頭看着阿秀被砸得紅腫的腳,道:“傷這麼重怕是不能工作了,就先回去吧。”

    阿秀坐在地上捂着腳痛哭,管事嬤嬤掃了一眼衆人,最後目光定格在孟古身上,道:“你與她同在浣衣房,就送她回去吧。”

    “是。”孟古應承着,上前扶起阿秀。

    對於孟古的接觸,阿秀從心裏牴觸,但是卻並未掙扎多言,任由她扶着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出宜春宮。

    兩人並肩走在甬道內。

    “孟古。”阿秀偏頭看着孟古,帶着一絲得意的炫耀,問:“方纔在宜春宮,我誣陷你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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