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她眼前的是太子啊,是赤炎國未來的君主,也是曾經對她寵愛有加的男人,她怎麼甘心就這樣放手?
何況,過了今天,她就要被孟常鋒送去庵堂了。
如果,太子對她還有一點點舊情,她完全有機會可以改寫自己的命運。
想到此,孟玉柔心一橫,無畏的道:“既然我在您眼裏如此不堪,那您不如現在就殺了我好了。反正,秋狩那夜過後,我的清白便已給了您,此生也無顏再嫁他人了。”
提到這事,穆天玄目光閃爍了一下,有些許理虧,道:“那夜本宮醉酒,確實與你共度了一宿,可我並未逾矩。”
“並未逾矩?”孟玉柔涼涼的笑了笑,道:“抱着我睡了整整一夜不算逾矩嗎?何況您還……您忘了您醒來後對我許過的承諾了嗎?您說,一定會對我負責,娶我做您的太子妃,此生都不會讓我受半點委屈。這才過了多久,您就這麼對我?”
那段時間,穆天玄剛因爲殿前失儀的事被皇帝斥責冷落,很有些失意,秋狩時,又隱隱聽得一些風言風語,心情鬱悶之下借酒澆愁。
恰逢孟玉柔過來安慰他,明月當前,藉着酒意,他確實有些意亂情迷了。
可因爲醉意太甚,最終兩人並未發生實質性的關係。
其實,那時候孟家發生的種種事已經讓他對她的品性生了懷疑。所以,事後他其實是有些後悔的。
而如今,也證實了他的感覺是對的。
看眼前的女子毫無羞愧的跟他提承諾,穆天玄對她越發的不恥,道:“那是因爲本宮一直以來都被你矇騙,以爲你是個潔身自好、善良賢淑的女子。那時候,我的確是想好好待你,照顧你一生。可你覺得,你配嗎?”
孟玉柔如遭雷擊般僵住,心像是被人撕裂了一個大口子,又涼又痛。
至此,她終於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對她真的是半點情意也沒有了。
“其實,您只是不敢承認,您早已移情別戀了吧?所以,看我什麼都是錯的,別人潑我什麼髒水您都信,因爲,您太需要一個堂而皇之的藉口來掩飾自己的負心,心安理得的去追求孟如一,對嗎?”
“放肆!”穆天玄一把甩開了她,怒道:“別忘了你是在跟誰說話。”
“想不到,您也會有惱羞成怒的時候。”孟玉柔忽然就笑了,道:“只可惜,我真心待您,您視若不見,卻偏偏要去愛一個真正骯髒虛僞的女人,簡直可笑至極。”
穆天玄眸子瞬間斂起,道:“你再膽敢污衊她一句,信不信本宮殺了你!”
孟玉柔渾身一顫,看得出來,他這句話並非只是口頭威脅,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會偏心孟如一至此。
“呵,我污衊她?可笑,真是可笑。”孟玉柔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道:“您真以爲,她有多冰清玉潔?她和國師早就睡到一塊去了,也就只有您,還相信她是乾淨的。”
見他如此憤怒,孟玉柔莫名的有種快感,道:“我親眼所見,住在國師府的那段日子,我親眼看見國師半夜從她房裏出來。你覺得,大半夜,孤男寡女會在房間裏做什麼?”
穆天玄想也沒想便駁道:“她不是那樣的人。”
孟玉柔怎麼也沒想到,對她,他就那麼幹脆決絕的說她不配,可對孟如一,他卻一點遲疑都沒有的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
“你只是不敢承認自己看錯了人吧?我之前還想不通,爲何國師大人獨獨對她另眼相看,現在看來,是某人手段高明啊,連寧安公主都搞不定的人,卻甘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爲她……”
“閉嘴!”穆天玄冷聲打斷了她,道:“我說過,不許你再污衊她。”
“我只是不想看您被人矇蔽而已。”孟玉柔說着,心有餘悸的道:“那晚,我親眼撞見國師從她屋裏出來,還險些被他滅口。他威脅我不許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否則便要剜了我的眼睛。若非他們暗中行苟且之事,何必如此?”
聽到這裏,穆天玄心裏其實已經有些動搖了。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孟如一與雲霄的關係,只是不願往那方面想而已。
可卻不可否認,種種事蹟表明,他們之間非比尋常。
甚至,要不是雲霄從中作梗,孟如一現在早就已經是他的太子妃了。
“可如果真是如此,她怎麼會又和單少陽在一起?”
孟玉柔冷笑道:“她和國師似乎是因爲綁架的事生了嫌隙,她當然要爲自己謀一條後路。”
穆天玄還是將信將疑,道:“她不是這樣的人,若她真想給自己一條後路,她爲何要拒絕我?難道本宮還不如一個少將?”
孟玉柔纔剛因爲挑動了他而有些許得意,聽了這話,心中的酸意瞬間又飆到了頂點。
可是,理智讓她將這股滔天醋意強行壓制下來,道:“您這麼睿智,她當然是怕您識破了她與國師的舊情。您與國師不和,若知道她與國師有染,她哪裏還有活路?可單少陽就不同了,那是孟常鋒的少將,萬事都有孟常鋒替她撐腰呢。”
穆天玄頓時陷入了沉默,想到剛纔孟如一主動牽手單少陽的畫面,心裏一時有如翻江倒海。
這就是她堅決拒絕他的真相嗎?
難道,他又看錯了人?
見此,孟玉柔又道:“這世上,唯有女人最懂女人。您想想,您生得如此俊朗,又貴爲天子,待她又一往情深,換作任何一個女人,莫不對您傾心以待,爲何她卻獨獨對您不屑一顧?還不是因爲,她心裏早已被別人佔據,而在她眼裏,那個人比您更優秀,更能吸引她。”
最後這句話成功的挑起了穆天玄心裏的火焰,雙手瞬間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