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的道路在外面的人看起來好像都差不多,但是對於我和包子這種從在大山裏長大的人來,辨識程度還是蠻高的。
我們兩人壯着膽子往前走,剛一過道的轉角,就同時把手電筒舉了起來。
夜幕下,一塊四米多高的大青石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青石上面用鮮紅的油漆寫着四個駭人大字:生人勿進!
包子重重地嚥了口唾沫,那咕嘟聲連旁邊的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怎麼辦,進不進去?”包子有些猶豫。
殺人坡的傳一直都很有名,特別是十年前有了我那次的事情發生。被禁足的可不光是我一個人,村子裏許多孩兒都被家長嚴令禁止來這裏了。
我心頭有些發毛,實話,我現在真的想拔腿就跑。但是,萬一薛曉婉真的在裏面呢?都已經到了這裏了,難道就直接退縮了?
我低聲道:“進去看看!”
包子點了點頭,跟着就緩緩靠近殺人坡。
隨着越發的靠近,周圍的森森陰風越來越烈,原本只是微涼的山風,此刻已經冷得刺人骨髓。
“源哥兒,有點不對勁啊。”包子打了個寒顫。
他這話音剛落下,前方的殺人坡裏就出現了點點幽藍火光。
“鬼火?!”包子顫聲叫道。
隨着鬼火不斷升起,殺人坡那一片漸漸被照亮。就見在那一片幽藍的火光之中,一個一身白衣的女人背對着兩人站在那裏。
這女人一頭長髮披在背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在幽藍的火光中看上去森然恐怖。
我看着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冰涼。一旁的包子已經被嚇得牙關打顫,發出一陣咯咯聲。
那女人忽然轉過頭,朝着我這邊看了一眼。
在幽藍的火光下,她的臉上一片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和死人一樣。但最滲人的還是她的一對眸子,陰森森的,看不出一點活人的氣息。
她冷冷地看了我和包子一眼,然後朝着殺人坡上就走了過去。
“那……那是薛曉婉。”包子顫聲道。
“你確定?”我轉頭皺眉看了看包子。
包子肯定地點了點頭:“確定!”
我咬了咬牙,低聲道:“你去叫人過來,我跟着她!”
包子一驚:“你不要命啦?!要不我們一起回去,叫了人再來。”
我搖了搖頭,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既然包子能確定這是薛曉婉,那就絕沒有放她一個人上殺人坡的道理。
包子咬牙:“行!不過源哥兒你千萬別衝動,我馬上就回來!”
話音落下,他朝着殺人坡下狂奔而去。
山風吹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包子走了,周圍的溫度都好像降了幾度。
周圍的鬼火讓人心頭髮毛,我也不敢轉頭看,只能盯着薛曉婉的背影追了過去。
“薛曉婉!”
我心頭有些着急,薛婉婷越往前多走一步,就越深入殺人坡裏。對這個地方,我心頭真的有種不出的感覺,如果有可能,我一輩子都不會想來這裏。
但是前面的薛曉婉卻好像沒聽見一樣,依然是朝着殺人坡上走去。幾團鬼火圍繞在她身周,漂浮着跟隨着。
轉過一個山坳,薛曉婉忽然不見了,而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口猩紅的棺材。
這棺材就這麼擺在山道中間,很詭異很突兀。看到的一瞬間,我心臟都一陣急跳。
我想從旁邊繞過去,但心頭一直都在犯嘀咕。這棺材出現的太詭異了,殺人坡我雖然不常來,但平時也不是沒人經過,也沒聽人這山路中間有棺材放着。
只不過,薛曉婉現在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就是順着這山路走了,要不追過去也不行。
我也只能硬着頭皮咬着牙,從那棺材旁邊就走了過去。棺材看上去很新,上面的漆好像都是剛塗上去的。
就在我瞟着那棺材的時候,那棺材忽然吱嘎一聲響,那棺材蓋子忽然掀開了一道口子!
“咯咯咯咯……”
從那黑漆漆的棺材裏面,忽然傳出一陣女人的笑聲。在這大晚上的殺人坡上,這笑聲詭異陰森,讓人渾身發毛。
我的腦袋如遭雷擊,渾身寒毛一下就立了起來。
諾達的山林裏一片寂靜,就只有山風吹過林子發出的沙沙聲。沒等我拔腿開跑,那棺材的縫隙裏猛地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定睛一看,這根本就是一個骨架手掌,白森森的。
“嘎吱……嘎吱……”
棺材的頂蓋晃動着,那上面的縫隙越來越大,那抓着我的手竟然是想把我拖進去。
這一下把我嚇壞了,用盡全力想要掙脫,但那骨頭手就像鐵箍一樣,死死抓着我的手臂。
山林裏一陣陰風吹過,我一哆嗦,意識就開始漸漸模糊。那不斷吹過的陰風好像有一種魔力,讓我漸漸放棄抵抗。
就在這時候,我就覺得胸口處傳來一陣灼熱的感覺,意識猛地恢復了過來了。
這時我才驚駭的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都已經進了棺材裏。也在這個時候,我終於看到了棺材裏的東西。
這是一個穿着深紅衣服的女人,她臉色像白灰一樣慘白。而她現在正睜着眼,朝着我露出一個森然詭異的笑容。
從她眼中,我能清晰的看到一抹嘲諷。
“放我出去!”我大吼了一聲。
這種時候,除了大吼以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給自己壯膽。
我用力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但身體被斜拉進棺材裏,根本沒法用力。忽然我就覺得而眼前一晃,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面前晃悠了下。
棺材裏的紅衣女人表情雖然沒變,但我總覺得她眼中好像有幾分忌憚,甚至連拉着我的手都停了一下。
我定睛一看,剛纔從我眼前晃過去的,竟然是那一枚跟了我十多年的吊墜!因爲我被斜拉進了棺材裏,身體向前傾斜着,這吊墜也從衣服裏滑了出來。
難道這棺材裏的女人怕這個?
想到這裏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騰出一隻手迅速把那吊墜扯了下來,朝着女人臉上就扔去。
這一刻,棺材裏的女人的表情終於有了明顯的變化,她一對冰冷的眼睛睜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