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父在外面罵的累了,溫母纔將門打開,人在門上堵着,只是神情卻是異常的冰冷,“那你的意思,是該讓我怎麼做跟她一樣,不講道理,你若是真爲她好,就教一教她大道理,跟我在這胡鬧可以,在外人跟前,瞧着也不過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潑婦罷了。.1kanshu”

    看溫父還要說話,溫母轉身把門又給重重的甩上,身子靠在門上,“還有,我不是她娘,給她擦了屁股,還要對她溫聲細語的”

    被溫母在這堵了幾句,溫父惱了踹了幾腳門,想發脾氣都覺着找不到地。

    正好這會兒外頭的有人來看病,將溫父給叫了出去,纔算是安靜了會兒

    夜裏的時候,兩邊都不要溫父,明明姓溫的家,卻連個休息的地都沒有,一個人在門臺上坐着,一口口的喝着悶酒,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自個都琢磨不出來,怎麼就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不過終是熬到了郭氏進門的時候,溫父打扮的精精神神的,在門口站着。

    都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溫父憋了這麼幾日,以爲總算是熬到了是頭,心裏的氣好像也能順了下來。

    今日,溫母說的大辦,也確實是大辦,來的賓客絕對鎮上頭一遭,還是旁人第一次見到納妾這樣的排場。

    門上貼的那粉對聯,都是迎整妻才寫的,白頭偕老,錦瑟和鳴,自然不用說。

    郭氏在屋子裏頭裝扮,溫家是四進大院,給郭氏一個院子,還能給溫言許一個院子,這會兒,四周都喜慶,唯一讓郭氏礙眼的,大概就是這所有的,只能是粉色。

    郭氏在銅鏡跟前嘆氣,旁邊的婆子端着兩套衣服,都是招弟送來的,一套是粉色的,一套卻是正紅

    郭氏看着生氣,在她眼裏,招弟就是故意嘲笑她,特意做了正紅的衣服,笑話她不能穿“這大喜的日子,我觸我黴頭,我便穿了,你還能如何了”說着,起身直接把正紅色的外衣給披在身上。

    “姨娘啊,這衣服穿不合規矩”旁邊的婆子,忍不住提醒一句。

    “要你個老東西,多嘴多舌”郭氏瞪了那婆子一眼,不僅穿了這正紅的衣服,還將牀上的被子,自個動手換成了紅色。

    好一番折騰,郭氏瞧着總算有了喜慶的樣子,心裏這才舒服些許。

    剛坐下準備讓梳妝,就聽着有人敲門,打開一看,是廚屋那婆子過來,兩人自然鬧了不痛快,現在,也都是兩看生厭的感覺,婆子將頭擡的高高的,“夫人讓我過來看看,新姨娘跟前還缺什麼東西”

    說着,揹着手,在屋子裏頭轉了一圈,越看,那眉頭皺的越緊

    “不安穩的東西”婆子突然罵了一聲,伸手直接去扯郭氏身上的衣裙

    郭氏這些年,過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擡的日子,哪能是這婆子的對手,只一下,比人將衣服扯爛了不說,還將郭氏扯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老姐妹兒們進來”婆子朝外頭喊了一聲,廚屋婆子從村裏帶來的幾個婆子,一擁而進。“把這沒規矩的東西,都給扯了”

    幾個婆子立馬應了一聲,但凡是沾點紅色的東西,都用剪刀給剪了去。

    “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郭氏氣的大喊,可這些是人,卻沒有一個聽她。

    甚至,郭氏想過來阻止的時候,都被婆子推到了一邊。幾個婆子剪了不說,還把紅布都給捲起來準備帶走了。

    廚屋婆子安頓好,拍了拍手,衝着郭氏一笑,“這是規矩,姨娘有什麼不願意的,可以與前院的人說便是,夫人可交代了,大不了這宴咱們不辦了聽說,那個什麼言許少爺已經在祠堂等着了,您看要不,把他接回來”

    說完,廚屋婆子笑着離開

    溫家在鎮上也能算的上是大戶,可是長工就是長工,跟那些簽了死契的人不一樣,有些事,人家是不能出頭的郭氏那般折騰廚屋婆子,正好給了溫母機會,尋了這麼一個,死心塌地的人。

    郭氏氣的將桌子的上的東西,一下子就推到了地上。看她這麼發脾氣,剛纔伺候的婆子扔了衣服就跑了出去,本來剛纔還喜慶的屋子,如今清清冷冷的一片狼藉。

    郭氏坐在地上,忍不住掩面而泣,給人家伏低做小的事,到底是難做的。

    她知道,她知道溫母不會安什麼好心,她這樣是在逼着自己,知難而退不,不行這麼多年終於盼到今日,她不能放棄了忍,如今要做的就忍,且讓溫母得意這一日,等過了今日,自己一定要讓她好看

    想通了這一點,郭氏一擦眼淚,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將銅鏡放正,仔細的給自己,重新上了胭脂

    外衣,也是郭氏自己穿的,粉色的對襟小裙,再配上她這一把年紀,特別的不中看而且,這衣服也是不說全都是粉色,下頭的褶裙是綠色的。

    郭氏恨不得將身上這衣服都給抓爛了,攥緊了,又慢慢的鬆開,而後再攥緊,再鬆開

    等到了時辰,卻還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步步的往外走

    因爲郭氏已經是搬到溫家住了,出去的時候,是要走後門,上了花轎圍着鎮上轉一圈,才從正門進來

    一路上,也並不放什麼炮仗,只有郭氏到了門口的時候,才放一些。

    “新婦下轎”請了婆子在那喊一聲,郭氏自個便要下來

    溫父手一動,想過去扶一下,卻被總管給拉住了,“您得給夫人一起,在堂屋裏等着姨娘磕頭”

    溫父回頭看一眼,雖有些不忍心,可那麼多賓客瞅着,他也不得不顧忌,只能跟着總管進屋

    郭氏被扶到門口,婆子將手收了回來,“請新婦,跪進夫家門”

    今日,溫母可是將正門打開,給人做小,想要這面子,就得付出代價,這門,只能跪着挪進去

    郭氏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跪下了

    砰

    剛跪下,就聽着那炮仗響的震耳欲聾,一聲接着一聲,讓衆人不又的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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