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晚上喫飯的時候,溫父跟溫言許都沒過來,聽廚屋的婆子說,在郭氏住過的屋子裏喝酒。.biquge剩下他們三個人一起喫飯,

    原本,溫母這般威風,該是慶祝慶祝的,可看着滿桌子的飯菜,心裏總還是有些悲涼。

    筷子拿了起來,卻在空中停留,怎麼看也似乎,尋不得合胃口的飯菜。

    最後,筷子落在了中間的那盤炸魚上,夾了起來,卻是往喜弟跟前放着。

    只是,還沒到喜弟跟前,便被溫言煜給攔着了。溫母詫異的擡頭,看着溫言煜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有刺,我幫她撥乾淨些。”

    溫母看了看溫言煜,又看了看喜弟,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是,是,你該照顧喜弟的。”

    而後,還不忘補上一句,“看着你們感情這般好,離着我抱孫子的日子,又近了些。”

    相對於溫言煜半紅的臉,喜弟渾身都打了個寒顫,怎麼也想不得,自己會跟這麼小的孩子,攀扯在一起。

    手邊更是想也沒想的,直接取了一塊新的放在跟前,“不要緊,我手還利索的很。”乾笑一聲,便擦了擦手,準備剝下刺來。

    只是手還沒碰倒魚塊,就又被溫言煜筷子給夾住了,看喜弟要搶,溫言煜眼睛一瞪,生生的將喜弟給瞪了回去。“我是夫是主,說什麼你就聽着”

    喜弟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發脾氣的溫言煜,不過卻不跟着生氣,只覺得好笑,到底還是小,這般不穩重。

    若是餘生,想起這個人,喜弟自嘲的笑了笑,再厲害又如何,又不是自己的。

    喜弟恍惚的時候,溫言煜已經撥了刺放在喜弟跟前,只不過那小臉還沒緩和過來。喜弟素來覺得,無論有什麼樣的大事,都不能影響喫。

    看喜弟吃了自己送過去的魚肉,溫言煜的臉色纔算是緩和過來。

    只是這頓飯,到底也只有喜弟喫的痛快。

    吃了飯,溫母還留着喜弟不讓她離開,“娘老了,你是一個心胸寬闊的人,以前的總總,娘謝你不計較。”說着低頭從枕頭根抹了地契出來,“隔壁的屋子,娘已經知會了里正改了名字,以後那院子便是你們姊妹倆的了。”

    溫母這院子比之前的好太多,再加上地段也好,價格肯定是不低的,喜弟連連擺手,“這,這可使不得。”

    溫母不讓喜弟拒絕,把地契放在喜弟的手上,緊緊的按住,“你聽娘說,言煜這孩子,從小沒經歷過事,性子不穩,素來都是直來直去,沒那麼多小心思,娘總怕郭氏不會善罷甘休,以後,以後都得要靠你來給言煜撐起這個家了。”

    “娘”看溫母說的這般悲傷,溫言煜在一旁聽不下去了,低低的喚了一聲。

    溫母看了一眼溫言煜,只是長長的嘆息。

    對於溫母的擔心,喜弟是理解的,溫言煜做事,到底還是欠些。

    “以後,醫館的事,娘怕,怕還要你費心。”溫言煜不是這塊料,溫母早就看了出來,只是一直不敢承認,如今,就算溫言煜現在改過自新,有溫言許在那,一時半會兒也跟不上。

    喜弟喜歡往前頭醫館裏跑,從前不覺得,現在來看,反而是好事。

    “算了,順其自然吧。”只是剛說出去的話,溫母卻又擺手收回。

    喜弟看的出來,溫母對溫言許到底不忍,“娘,你放心,有我。”

    話不必多說,只在溫母的心坎裏便是。

    無論如何,溫母應該是善良的,這樣的人,喜弟總願意護着。

    原本,今日這麼忙活,也不知道招弟那邊如何了,本想過去瞧瞧,可跟溫母說話的時間有些晚了,再加上估摸招弟今日也累的不清,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兩個人都歇着的時候,溫言煜依舊睡在他的地上,聽着喜弟翻身的聲音,溫言煜卻怎麼也睡不着,良久,猛的起身趴在喜弟的牀上。

    喜弟一回頭看着溫言煜定定的視線,着實嚇了一大跳,“你這又要做什麼”

    “你跟,你跟你們東家,到底,到底有沒有孩子”突然又提起這事,不說喜弟嚇一大跳,就是溫言煜自個,都彆扭的臉通紅。

    “渾說的什麼又”喜弟伸了伸胳膊,白了溫言煜一眼。

    被喜弟這麼一掃,溫言煜頭便垂了下去,連着深吸了幾口氣,才又重新擡起頭來,“我是說,我看,我看你們也不像有孩子,那,那我們可以有一個。”

    本來,溫言煜結結巴巴的說話,可看喜弟竟然翻了個身,繼續蓋着被子睡,心裏到底是有些着急,“看娘那麼難受,咱們有個孩子,娘心裏一定會好過些。”

    一旦說開來,後頭的話緊跟着也就出來了,“雖然你這個人,有些刻薄討厭,可心腸也還不壞”

    溫言煜這邊正念叨着起勁,原本躺下的喜弟卻突然又坐了起來,仔細的打量溫言煜,這般認真的眼神,讓溫言煜好不容易正常的臉,又紅了起來。

    “聽說朝廷近來一直髮放招兵榜文,你什麼時候去”喜弟這也算是催了一句,着實覺得,與其在醫館裏蹉跎歲月,倒不如真的,去外頭闖蕩一番。

    沒郭氏的事的時候,還瞧着溫言煜有些個大的志向,經這幾日鬧騰,溫言煜總參與內宅的事,總怕着,好好的苗子,就這麼折騰瞎了。

    溫言煜卻突然拉下了臉來,衝着喜弟冷哼了一聲,翻身回到自己的被窩裏去,剛躺下,卻又起身,將喜弟放在牀邊的醫書取了過來,捧起旁邊油燈,撥的亮些,透着燈光,難得仔細的瞧了起來。

    這還真稀罕了,絕對的新媳婦上轎頭一回,不過,溫言煜的脾氣,翻臉跟翻書似得,着實不敢恭維。

    無趣的打了個哈切,想着明早要早起,將身子轉在牆邊,避開照眼的油燈。

    只不過回頭的時候,真切的聽到,溫言煜也在那跟着她打哈切。

    暗暗搖頭,到底不是那塊料。

    砰砰砰

    屋子裏頭剛安靜下來,便聽着外頭,死命的敲門聲音。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