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同意”喜弟啪的一下合上賬本。.biquge

    經過這些個事,溫母也瞭解喜弟是個厲害的,雖說早已做好了,喜弟會說什麼的準備,可真到了這個時候,溫母的臉上多少還是有些掛不住的。

    “這個家,想維持下去總是要有人退步,只要不讓那郭氏進門,言許不做的什麼出格的事,就當是買個清靜了,更何況,娘已經應允了。”覺得話說的有些眼裏,溫母趕緊拉過喜弟的手,“不過你放心,等進了門,娘對他們也算是仁至義盡,絕不會再是這般放任。”

    “娘既然已經應允了,當然沒有收回的道理,可真等他們成了親,我不求旁的,就求兄弟倆分家,這成親的銀子屆時也算裏頭。”喜弟的嘴巴利索,噼裏啪啦的便說了出來。

    與其整日裏防着,倒不如分開了算完省心。

    這道理溫母也懂,本來半道來的兄弟,也沒什麼情誼,更何況莊戶人家,但凡是兩個兒子的,成親後大多都會選擇分家,她這麼做也並不落人口實,被人笑話。

    看出溫母面上有些鬆動,喜弟將賬本往袖子一放,“娘且放心了,這事便交給我。”

    看喜弟風風火火的出門,溫母不由的嘆息,那起旁邊的針線,卻定不下心思來。自從郭氏出來,她總是不由的唉聲嘆息,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一般。

    提前做冬鞋的原因,她沒告訴喜弟,也不知怎的,總覺得,現在不做,怕以後再沒機會做。

    喜弟拿着冊子出門,因爲走的急,也沒防備廚屋跟前有人,以至於溫言煜冒出來的時候,喜弟沒有防備,嚇的哆嗦了一下。

    看清來人,喜弟上去便踹了一腳。

    “行了行了,我這不是在等你。”溫言煜看喜弟被嚇的臉色都變了,趕緊堆起笑容,說上幾句好聽的話。

    喜弟深呼吸了兩口,這才緩過來,沒好氣的掃了溫言煜一眼,“過來,正好我有事尋你。”喜弟這邊,剛招了招手,溫言煜便將頭湊了過來。

    “想不想要回銀子”喜弟身子站的挺直,卻在說話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好像還能那麼些是神祕的樣子。

    聽了這話,溫言煜連連點頭,就是連眼裏的光彩也都不一樣了。

    腰都彎下來等着了,可卻聽不得喜弟接下來的話,狐疑的擡頭,分明看到喜弟眼裏閃過嘲弄。

    “你耍我”溫言煜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喜弟。

    喜弟冷哼一聲,煞有其事的拍了拍溫言煜的肩膀,“人不大,心事倒不少。”

    拿回手的時候,還不忘拍了拍,這幅樣子,分明就是不將溫言煜放在眼裏。

    “我比你大”溫言煜急的衝着喜弟的背影是喊了一聲,等着話音落了,才覺得,又被喜弟算計了。

    這麼爭論大小,不正是小孩子纔在乎的

    最不自然的嘟氣,暗暗的咬牙,可遠遠的望着喜弟,眼底卻分明有一絲,笑意。

    尋常的時候,溫父晌午要是沒有急着瞧病的人,都是與溫母一同喫午飯的,而今個,喜弟過去的時候,醫館裏頭幾乎沒什麼人,溫父坐在搖椅上,眯着眼睛休息。

    看樣子,該是來躲溫母的。

    喜弟輕咳了一聲,在一旁收拾藥材的長工瞧見了,都起身喊一句,“少夫人。”

    聽見動靜,溫父緩緩的睜開眼,瞧着喜弟過來,揉了揉眼睛,雖說還發了迷瞪,可作爲公公,在兒媳婦跟前樣子還是要端正了,坐的板正。

    喜弟先走到溫父跟前,“爹在歇着,娘讓我過來瞧瞧,晌午飯莫忘了喫。”

    喜弟這麼一說,倒是讓溫父覺得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尖連連的說了句,“吃了,吃了。”

    不過,這些日子,因爲喜弟對郭氏咄咄相逼,溫父對喜弟倒沒以前那般好感。

    看溫父沒話說,喜弟面上也不會覺得掛不住,說了句,“那就好。”便走到了賬房先生跟前,拿出從溫母房裏取出來的冊子遞了過去,“這是娘讓我送來的。”

    賬房先生趕緊雙手接過去,可喜弟卻還沒有離開的意思,隔着帕子捏起旁邊放着的,還沒有碾碎的乾草,在鼻息間聞了聞,“聽娘說,一般夏末的時候,便要從下頭收些個藥材回來”

    話是問的賬房先生,先生趕緊走到喜弟跟前,給喜弟仔細的說了起來,“回少夫人的話,一般都是夏末的時候收一次藥材,大約是要收七十兩銀子的,因爲夏末大多藥材都出土,且成色好,自己晾曬,價格也還合適,到了冬季就只收三十兩銀子的,至於其他名貴的藥材,則碰着了便收。”

    既是賬房先生回答,銀錢的事,肯定也得提出來,至於名貴的藥材,便如人蔘之類,可遇不可求的無價的東西,也就不好說了。

    再則說,莊戶人大多用不起這樣的藥材,所以也都不會特意去手。

    喜弟點了點頭,這也就是說,一年收藥材都得要一百兩銀子,而眼瞅是要夏末了,一氣便要拿七十兩。

    再加上溫言許成親的銀子,八月節的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

    喜弟回頭看了一眼溫父,明顯覺得,溫父有些閃躲的視線,她卻也沒繼續再問,對着賬房先生淺淺一笑,作勢便要離開。

    只是快要出門的時候,聽着旁邊碾藥材的聲音,生生的止住腳步。

    溫言許就跟尋常的長工一樣,穿着是青色的長衫,今個一早喜弟就瞧見他在做活,現在也還忙碌着。

    即便喜弟沒做過活,可也知道,碾壓這種活並不輕快,大多都會磨出水泡,該是學徒做的活。

    溫言許這個東家二公子這麼平易近人,相比之下,溫言煜這個不問藥理的人,似乎顯得,遊手好閒了。

    喜弟的手指微微的一動,這人,當真是有意思。

    腳下也沒聽着,請在倒了一碗水,放在溫言許的跟前,“二弟,辛苦了。”

    聽見喜弟的聲音,溫言許渾身一個激靈,不過倒是有自己骨氣,愣是沒碰那碗水,連個來回話也沒說,就跟沒聽見似得,只管低頭繼續做自個手裏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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