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弟突然笑了幾聲,“若,若用醫館,乃至於整個溫家換我夫君與婆母安然無恙,我情願拱手相讓”

    單手指天,氣勢十足

    越是這樣,溫父的心裏好像越沒底了。.1kanshu

    “那,那你去把溫言許叫來。”溫父指了指蓮蓮,跟前能用的也只有這個名義上的妾了。

    蓮蓮雖聽不懂這裏面的道道,可也能察覺這裏面說的都是溫言許的不好,“俺,俺是言許的娘,俺的言許絕對不是壞人。”

    “閉嘴”溫父心裏正煩着,別人不敢說正好衝着她脾氣。

    蓮蓮趕緊把頭低下了,在她的心裏夫君自然要比兒子重要些。

    “還不趕緊去”溫父看蓮蓮杵在那沒動,不由斥了句。

    蓮蓮趕緊把飯放在桌子上,也不敢停一路跑着出去。

    看樣子溫父要與溫言許對峙了,招弟心思一轉往喜弟的跟前蹭了蹭,“可要李威哥去請里正大人過來”

    她是想着,讓里正在旁邊聽着溫言許說實話。

    喜弟卻搖了搖頭,“里正不會敢得罪縣太爺的。”若是尋常的小事也就算了,鬧出了人命他怕是恨不得在家裏躲着。

    更何況,凡事用一次算是人情,第二次再用餘記的面子,里正那也會厭煩。

    這麼一想,似乎也就沒什麼法子了。

    等人的時候,招弟將喜弟的枕頭墊高了些,多少讓喜弟喝上幾口稀飯,不過就這麼會兒功夫傷口又開始冒血珠子了,嚇的招弟手都開始顫抖了。

    溫言許那邊倒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快,聽着外頭有動靜喜弟讓招弟去書房避一避,她可是怕再讓溫言許對喜弟起什麼心思來。

    “爹。”溫言許進來恭恭敬敬的對溫父拜了拜,一席重孝的白衣,將他整個身子拉的很長。

    若是看皮相,溫言許確實能拿出手來,也怪不得吸引的蓮蓮一顆心都撲在了他的身上。

    “恩。”溫父哼了一聲,本來想嚴肅一些,又怕溫言許心裏委屈,硬是放緩了聲音,“先坐下。”

    回頭瞪了站在門口的蓮蓮,“你站在那做什麼,這裏是你該站的地方”

    蓮蓮這才反應過來,難得的臉一紅,“俺,俺這就走。”

    跟前沒了礙事的人,溫父咳嗽一聲想問話,蓮蓮又推門進來,雙手把茶杯放在溫言許旁邊的桌子上,“走了一路也口渴了。”

    溫言許看都沒看她一眼,眼神一直在溫父的身上。

    蓮蓮訕訕收回手,在衣服上來回的擦了兩下,也跟着看了一眼溫父,“老爺,老爺渴不渴,我給老爺添點茶水。”

    “滾,你要是再進來,就滾出溫家”溫父這是真的急眼了,端起手邊的空杯子照着蓮蓮砸了上去。

    不過溫父身子虛,這一下看着兇險,實則根本砸不到蓮蓮。

    饒是如此也把蓮蓮嚇的不清,臉色一白趕緊跑了出去,生怕慢了會被溫父趕出去。

    只是被蓮蓮這麼一鬧,原本想好的話這會兒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問,縣衙裏只說有證據證明母親行兇,可一不審理,二不許人報冤,如此不按常理不知二弟心裏就沒有什麼疑問”話,還是喜弟先問出來的。

    本來溫父以爲喜弟問的這麼直白,溫言許這邊總是會生氣的,沒想到溫言許突然笑了一聲。

    這一聲與他的孝衣一點不相符,這一聲卻也讓溫父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何必問的這麼麻煩,你直接問這事與我有沒有關係不就成了”甚至還有心思,擺弄他的衣服。

    只是掀起袖子來,才讓人看見他的裏衣竟是紅的。

    “孩子,你是不是生氣了”溫父的心裏,總還是想要有一點是希望,希望自己並沒有看走眼。

    溫言許放下袖子定定的看着溫父,“不,我怎麼會生氣呢,我對你早就不會生氣了。”

    眼睛突然眯了起來,帶着幾分嘲弄,“明明是你將我叫來的,明明你已經懷疑我了,還裝作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你可知道,我就是煩你這個樣子”

    溫言許突然踹了一下旁邊的桌子,“我就煩你永遠裝的一副慈父,卻對我不用心的假樣子”

    突然發起來的怒火,讓溫父有些無措,“孩子,我,我敢指天對地的發誓,我拼盡所有都想做個好父親,絕無二心。”

    溫父這話卻就跟觸到溫言許的逆鱗一樣,突然衝過去直接拽着溫父的領子,“是啊,你是想做個好父親,可卻不是好父親”

    聽見屋裏的動靜有點大,李威趕緊進來瞧一眼,喜弟看見了擺了擺手先讓人出去。

    溫父還想解釋,可領口勒的太緊了,根本說不出個完整的句子,“你的心裏自始至終最掛念的是溫言煜,從小到大你都是爲他考量,他有什麼,不學無術的公子哥,成天的闖禍,可我呢”

    溫言許使勁的拍着自己心口,“我這麼努力,努力成爲讓你驕傲的兒子,可若不是我娘,你從來沒有打算過我讓回自己家。”

    想想那些日子自己在溫家伏低做小,心裏的氣一下子就衝了上來,“他成親的時候,你又是看生辰,又是往常氏村子裏打聽,可我呢,我娘說怎麼成的婚事你便信了,這師爺家的庶女膽小懦弱,一無是處,偏還又小心毒端的,這些這些你知道嗎”

    溫父被勒的臉都成了醬色,溫言許才注意到將人放開了,溫父一得了自由趴在躺椅上不停的咳嗽。

    溫言許整了整自己的頭髮,將身子站的直直的,漸漸的放緩了語調,“不過,這些都不要緊了,現在你們都得了報應了,所有欠我的都要還了。”

    溫言許忍不住擡起手,笑了聲。

    血又咳嗽出來,溫父現在也想不起掩飾,等着緩過勁來靠在躺椅上大口的喘着粗氣,“就算,就算我對不住你,可是你娘呢,她可是真心實意的對你,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

    “夠了”溫言許突然擡高了聲音,“要怪就怪她自甘下賤,只貪圖男歡女愛,未婚有孕生爲她的兒子,是我一輩子的恥辱,我情願她在我一出生的時候就掐死我”

    溫言許將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眼睛瞪大做了一個死人的樣子。

    “瘋了,瘋了你簡直是瘋了”溫父第一次見這世上竟有這麼喪心病狂的人,嚇的連連搖頭。

    溫言許卻又放聲的笑起了起來。

    那聲音笑的人心了發慌。

    “瘋了,我是瘋了,我要這個世上所有對不起我的人都去死”說完,猛的轉頭看向喜弟,“我知道你是個有心計的,可那又如何,有溫言煜那個好衝動的就足夠了,我要看着你們,一個個在我手中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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