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弟作爲女人還不說什麼,溫言煜一個男人倒作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來,喜弟一個氣不過直接在溫言煜的腰間擰了一吧。.

    溫言煜誇張的喊了一聲,臉上似乎還有些痛苦。

    喜弟白了溫言煜一眼,愈發覺得這孩子心性,身上都受了這麼多傷了,難不成也跟現在似得不停的喊嗎,十有又是與自己裝樣子。

    看喜弟沒反應,溫言煜又慢慢的往前走,伸着手一步步的往牀邊走,鼻子間還清楚的聽見濃重的喘息聲。

    “你要做什麼”喜弟沉不住氣,斥了一句。

    溫言煜慢慢的擡頭似有些無措的看着喜弟,“我,我準備把衣服洗洗,只是打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一邊說,一邊指着牀邊喜弟疊的整整齊齊他今一早換下來的衣服。

    喜弟一把把衣服抱在懷裏,“行了,我給你洗了。”

    而後利索的出門

    外頭的風依舊颳着,喜弟尋來木盆先把衣服泡上,只是要動手洗的時候,喜弟還是有些惆悵,畢竟這麼冷的天,還真是需要勇氣把手放進去。

    以前洗她的衣服都是提前用大鍋燒了熱水混合着,今日洗的突然,再加上家裏辦事廚屋的婆子正是忙的時候,喜弟也不好開口用人家。

    “你先讓一讓”喜弟正發呆的時候,便聽見溫言煜衝着她喊了一聲,一擡頭便瞧見溫言煜拎着半桶熱水過來。

    喜弟試了試水溫正好的纔拿起棍子輕輕的敲打着,喜弟在這洗衣服溫言煜也不走搬了把凳子過來,坐在喜弟的跟前,手託着下巴光盯着喜弟瞧。

    喜弟敲了幾下衣服,猛然側頭瞪着溫言煜,“你不是嫌水沉”

    知道喜弟這是意有所指,溫言煜攤開手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我只是剛纔不好彎腰,並未說水沉”

    言下之意,便是喜弟自以爲的。

    一聽這話喜弟心裏自然來氣,在喜弟發飆之前溫言煜起身朝一步步的朝外頭挪,“莫要引來旁人注意,我是男人臉皮厚是應當的,可是你女人拿條褻褲,不合適。”

    說完像是怕喜弟追過來一般,直接跑了出去,喜弟看着手裏的褲子臉突然一紅。

    當時抱過來的時候倒沒想多了,現在看着溫言煜的裏褲,似乎確實是有些難爲人。

    喜弟揉了揉臉繼續洗了起來,不過總覺得這次溫言煜回來大不相同,或者說這次回來是抱的什麼目的。偏偏這個目的,喜弟始終看不透,愈發的覺得溫言煜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對誰都坦然的少年郎。

    溫言煜這次出去也不知得在忙活什麼,晌午喫飯也沒回來。

    本來給蓮蓮買塊墓地的事應該由溫言煜出面,可現在卻連人都尋不到了,祖上的人傳下來規矩,一般做這種事都得頭晌午之前安頓好了,這個時辰找人也就晚了。

    這事只能明一早去做,正好前頭忙的很,喜弟還要幫着賬房先生多做些個賬本。

    而且也對外放出話去了,但凡是辦了會員的,在縣城也能用,不過得重新兌換單子,這樣一來一整日都鬧哄哄的。

    招弟那邊本來想一直在蓮蓮的靈前呆着,可現在正是做冬衣的時候,縣裏秀坊早就發了話,這次要多買一些,再加上招弟又作出了新的花色,人家又要買新的。

    光二翠一個人是做不出那麼多的,喜弟便勸着招弟回去做活。

    也並非是喜弟薄情,只是活着的人總比去了的人重要,有些情感只藏在心裏便好。

    看招弟不想起來,旁邊的李木子拽了一下招弟的衣服,“長姐放心,有我在這一定不會讓招弟傷了身子。”

    說着手上便用了些力氣,將招弟扶了起來。

    喜弟微微的嘆了口氣,“也罷。”便也不再說什麼。

    招弟這邊雖說起身,可手放在棺木上總是有些不捨,“蓮蓮姨娘一定會理解的。”李木子在後面輕唸了一句。

    “是不是覺得不在靈前守着,便是薄情”回到自己的院子,招弟也沒去鋪子瞧。

    左右現在二翠也帶出來了,鋪子裏的事由她一個人打理也夠了,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用被子將頭蓋了起來,聽着李木子的聲音也不吱聲。

    李木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你這樣悶着自己也不是個事。”便伸手想把被子給拽開。

    可招弟卻始終不爲所動,李木子無奈只好蹲下身子,從牀邊看着招弟。

    招弟還想將被子收進一些,卻被李木子給攔住了,“在我跟前,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了,以後咱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人,若不能相扶相持以後的日子得有多難”

    招弟想說點什麼,只是觸及到李木子真誠的視線,硬生生的將話給憋了回去。

    看招弟瞧着自己發呆,李木子忍不住輕笑一聲,將被子從招弟的頭上掀了起來,招弟本來還想拽一下,可李木子的手勁加大,招弟試了兩下不能成功便就作罷。

    李木子掀開被子,輕輕的揉了揉招弟的頭頂,“還記得上次你問我,是不是東家都會給一些有能力的人特殊的照顧,你雖沒明說可卻也不難打聽,我仔細的想了想,長姐那個人卻是不簡單的是,她這般利用了那春葉不說,雖說傷了你的心,可卻也是希望讓你在變故中,先要做到獨善其身”

    招弟一想是似乎也就轉過彎來了,若是自己真的鑽牛角尖出不來,那日即便是解了圍也不去看喜弟,後來的大風大浪卻要喜弟自己扛。

    忍不住想起,當時她過去的時候看着喜弟只捧着個半生不熟的白麪饃饃在那喫的畫面,眼睛便跟着一酸。

    看招弟臉上有些鬆動,李木子才又繼續說道,“這樣的人斷然不會薄情,只是現在還沒到能深情的時候。”

    因爲,沒有資本

    這次能順利的爲蓮蓮報仇,靠的是喜弟不分晝夜的謀算,靠的溫言煜在戰場上豁出性命的拼搏。

    看招弟不停的落淚,李木子心疼的幫招弟擦乾眼淚,“所以,在這個時候只能讓自己強大,才能不至於出現下一個蓮蓮姨娘的遭遇”

    招弟心裏豁然明白,“那,那你會不會覺得我蠢”

    聽招弟這麼說,李木子的笑容便就更大了,“怎麼會人越成長就會變的複雜,可是招弟所有世上最難得的便是有一顆赤子之心。”

    當李木子看到招弟爲了蓮蓮不管不顧的樣子,愈發的放不下招弟,對待外人招弟尚且能這般,若是對待自己的相公豈不是更是會豁出一切

    跟着餘生這麼久,能做到大掌櫃的位置,見慣了陰奉陽違的虛僞,借刀殺人的手段,直到遇見招弟彷彿遇見了從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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