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也想通了,怪不得宋嫣然不高興,好好的嫡女被作踐成這般樣子,不尋死覓活的已然算是不錯了。
不過,喜弟倒是懷疑了,都說這是嫡女可怎麼瞧着與黃氏無半點相似的地方。
“溫夫人到底年輕了,這男人怎麼可能只守着一個婦人,你這般攔着着實是善妒”這裏都是有頭臉的人跟莊戶人家不一樣,守着一個女人的話他們是接受不了的,一個個就跟瞧怪物似的瞧喜弟。
“既這般說了,我也不是厚着臉皮非要遭人嫌棄的主。”宋嫣然往後退了一步,想要掙開黃氏的手。
而黃氏始終死死的拽着,可面上卻瞧不出分毫,彷彿只是若無其事的撇了喜弟一眼,“溫夫人還年輕,有些事我便可以不予計較,以後成親我便算你的長輩,有什麼做的不妥的地方我會提醒你。”
喜弟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理直氣壯的給人塞人的,“聽夫人這意思倒像是擡舉我了,不過仔細想想我確實也不懂事。”
旁人以爲喜弟這是想明白了,都露出個笑容以爲這事過去可以開宴了,誰知道喜弟來了句,“夫人這麼想着我我心裏感激,思來想去也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東西,正好我鋪子裏多的是貌美如花的姑娘,可以送來兩個替夫人分憂幫忙伺候宋大人。”
“自然,她們的出生比不得宋家小姐,平妻的位置萬不敢奢望,只給妾氏的位置想來她們便足夠滿意了。”
喜弟一字一頓,將每一句話都說的清晰。
“你”黃氏咬着牙,“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婦人”轉身推開宋嫣然,“我宋家嫡女竟被這般嫌棄,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
這話分明是在威脅,招弟猛的站了起來,“沒想到堂堂知府夫人竟然是這般,仗勢欺人之徒”
“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喜弟是有身份,可招弟呢,不過是個掌櫃的內眷,黃氏自然不會放在眼裏。
喜弟將招弟護在身後,“我只聽過強娶的倒還沒見識過強嫁,不過夫人有一點說錯了,我並非嫌棄你宋家嫡女,而是嫌棄你宋家”
說完之後,眼神直接看向宋知府,她倒是要看看宋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折騰到如何地步
旁人聽的倒吸了一口氣涼氣,在這州城之內還沒有人敢這般與知府說話。
啪
宋知府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將面前的盤子碟子一推全都砸在地上,“溫夫人慎言,不然休怪我翻臉無情將你趕出去”
“大人莫要與這麼不知輕重人一般見識。”一直在旁邊看戲的餘汝突然開口,“溫夫人你是聰明人,或許像宋大人這般仁義之人不會動你,可我不一樣,我既與宋家有交情斷然不會坐視宋家被羞辱,溫大人畢竟年輕氣盛,將來功成名就回鄉之路長漫漫,遇上幾個紅粉知己也是在所難免的。”
餘汝一頓繼續說道,“屆時,你這個原配夫人坐不坐的住也就不好說了。”
餘汝說的好似合情合理,可是喜弟瞧的仔細,她倆本就沒什麼交情,如今冠冕堂皇的說出來怕是尋的藉口罷了
也就是說若真單純是宋府的意思,餘汝不可能幫着他們出頭,唯一的解釋這本來就是餘汝的意思。
且今日送來個身份這麼高的平妻,以後哪裏還有喜弟的份,說的什麼原配糟糠妻,到時候混的不定還比不上個下人。
而醫館就算賺銀子,可那名義上是溫家的鋪子,既然是溫家的只要溫家人都會可以管。
到時候,這個宋嫣然一掌權,喜弟的面子裏子都會沒有了。
至於他跟招弟的鋪子,只要餘汝再給餘生使絆子,讓餘生不支持她們或者直接反目成仇,到時候喜弟可是一條活路都沒有。
從前無論是胡氏也好,還是溫言許也好都沒有餘汝這般一上手便這麼毒。
果真是大家風範
看餘汝一臉挑釁的樣子,喜弟突然輕笑一聲,剛纔宋嫣然給她的茶杯她又端到餘汝的跟前,“手掌指縫間青經外凸,月事來後腹痛下墜,寒氣難暖怕是喫過不少中藥了。”
喜弟是婦科大夫這些看的自然是準,餘汝驚的猛地看向喜弟。
喜弟只是淡淡的一笑,“難孕”
當這兩個字出來之後,餘汝緊繃的那根弦突然崩塌,“你再說一次”
邊上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不知道餘汝怎麼會突然這麼失態,餘汝說完也反應過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喜弟笑着推開餘汝伸在她面前的手指,“我能治。”
在那一刻餘汝嘴角動了動分明是想笑,可卻又忍不住繃着臉,“你若是敢騙我,我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激動的時候直接拽住了喜弟的領口
喜弟定定的看着餘汝,一根根的掰開她的手指頭,“當着知府大人的面說這樣的話,你還真以爲,這是你家的後院”
而後,突然用力甩開了餘汝,“這事我能辦到,可就得看我願不願意了。”
威脅這種事,喜弟也很是擅長。
餘汝憤恨的盯着喜弟,“毒婦。”眼睛像是碎了毒一般,可卻立在一旁拿着喜弟一點辦法都沒有
黃氏還在旁邊候着,眼睜睜的看着一開始盛氣凌人的餘汝一點點的頹廢,最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不發一眼。
“既然溫夫人不願意,這婚事倒不如就此作罷,宋家嫡女想來以後也能覓得佳婿”在旁人只顧着探究這些人的臉色的時候,餘生突然開口,那語氣就像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一般無關緊要
一聽餘生的話黃氏的胸口就悶的發疼,“那餘大姑娘覺得呢”
餘汝張了張嘴可觸及到喜弟的視線的時候,硬生生的將想說的話給憋了回去,“姻緣不可強求,既然溫夫人不願意,此事還是作罷的好。”
連餘汝都這麼說了,黃氏踉蹌了一步,“我身子不舒服,就不陪諸位了。”
一甩袖子便是頭有不回的離開。
本來眼見的是一場屬於喜弟的暴風雨,可就這麼輕易的被化解了不說,倒鬧的宋家好端端的及笄宴給毀了。
此刻瞧着宋嫣然的臉愈發的慘白,可喜弟卻從她的臉上瞧出了一絲笑容。
黃氏離開後屋子裏鴉雀無聲,知府深吸了一口氣爲了府裏的顏面,他只能硬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