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怎可這般嚴厲,嫣然還是孩子。.1kanshu”黃氏趕緊走過去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哼了一聲,“規矩就是規矩,咱們不比的那些個小門小戶,稀裏糊塗的就算完了。”

    老太太一進來直接與喜弟並排而坐,坐在了本來是留給溫言煜的位置上。

    黃氏看了宋嫣然一眼強忍着淚水趕緊別過臉去,好像是有多麼不捨一樣。

    “女婿你說呢”老太太看跟前沒人動彈,纔想起知府來了。

    知府垂着個頭先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又抹了一把眼淚,“養女如此是我的過錯,今日就按照母親吩咐去的做,萬望我兒下輩子莫要這般任性。”

    “爹萬萬不可。”高堂之上當長輩的幾個人都這般決定了,只有跟宋嫣然同輩的兄弟不忍心紛紛跪下來爲宋嫣然求情。

    “你們這是做什麼,處置嫣然我們心如刀絞,可是我宋家門楣不可污,你們這是在逼你爹愧對我宋家列祖列宗啊”黃氏說的那個情真意切。

    這麼大的是帽子扣下來,跪着求情的人面面相覷都不知如何是好。

    “諸位兄長誘弟嫣然謝謝你們的好意,只是我讓父親讓祖宗蒙羞是我的一人之過,只要父親能放過他,我願意以死來洗淨我宋家之污。”宋嫣然決然的叩了一個響頭。

    “老爺”黃氏總要做樣子求求情。

    知府長長的嘆了口氣,“也罷,我便如你所願”別過臉擡手讓下頭的人將送宋嫣然帶下去。

    宋家這好端端的喜事變喪事,讓左右賓客唏噓不已,不過卻都佩服宋知府的鐵血手腕,連親生女兒都能下這般的手,這樣的官員想來是公正不阿的。

    “慢着”眼見宋嫣然要被帶下去了,喜弟突然站了起來。

    “溫夫人”宋知府微微擰眉,“養這般女兒我自知對不住宋家,便讓她以死謝罪。”

    喜弟緩緩的搖了搖頭,“奴家只想問大人幾個問題,一,這宋氏是否以與我溫家過了文書,二,這宋氏是否行了我溫家的禮三,這宋氏此刻算不算我溫家的人”

    這三個問題問的有條有理,“這些都是。”知府看着喜弟該是有旁的話要說。

    “既如此大人是不是無權處理我溫家人”喜弟定定的看着知府,腰桿挺直絲毫沒有一絲膽怯。

    “這”知府有些猶豫,想說宋嫣然是他的女兒,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按照規矩也得人家夫家說了算的。

    本還想說他既是知府宋嫣然有辱婦德他豈可坐視不理,可轉念一想,無論這女子做的有多錯,得先人家夫家願意才纔行。

    “那溫夫人的意思是”思來想去只能先問喜弟。

    “將人放了等我帶回靈縣詢問了夫君在做處置。”喜弟對宋嫣然的態度溫和,甚至親自上前將她從小廝手裏面帶了出來。

    看着宋嫣然眼含熱淚,柔聲說了句,“別怕,我們醫藥世家最是仁慈定最做不出這麼冷血的事來。”

    黃氏被刺的老臉一紅,“你,這規矩便是規矩。”

    然後緩和了語調說道,“我這也是爲溫家着想,莫要讓這不孝子弟去了污了溫家的人耳眼。”

    喜弟沒有理會黃氏而是看向知府,“我溫家的事情便不勞煩旁人費心了,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想來大人的面上也無光,所以我想着明日一早便帶我妹妹離開,省的咱們兩家瞧見了尷尬。”

    “不可”知府還沒說話,老太太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眼瞅着黃埔安就要迎娶招弟了,她們這個時候離開算怎麼回事難不成迎親的時候她們還得去靈縣,到時候不得背多少馬車,想想便是頭大。

    越發的覺得這小門小戶的人就是能作。

    喜弟衝着老太太做了個萬福,“敢問這位老夫人是誰,是知府大人的什麼人”

    老太太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對於喜弟這種明知故問的話很是不喜,不過卻也沒放在眼裏,“我是你們知府的岳母,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賜教”

    喜弟輕輕額首,“既只是岳母便是外人,我與知府大人說話,與你何干”

    老太太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堵,自從老宋家的當家老夫人去世之後,知府把她當做親孃對待,事事敬着不說就是府裏有什麼事她說了也都算。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有所顧忌,後來做主慣了慢慢的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完全把宋家當成了自己第二個家,不管宋家發生什麼事她都要過來問上一句,這麼些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諷刺她

    “你,你”老太太氣的滿臉的通紅,指着卻說不出其他話來。

    “溫夫人。”看自己的娘喫虧黃氏自然不願意,“我母親也是心疼招弟姑娘的身子,溫夫人這般態度似乎有些,不知好歹。”

    喜弟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既夫人提起我的妹妹,今日我也就多說是兩句,想來大家都知道黃埔安與我妹妹有了婚約,今日我便做主取消倆人的婚事,索幸一無下定,二無文書咱們也不必走什麼繁瑣的程序。”

    招弟在屋裏聽的心一提,喜弟早就與她說過不會將她嫁給黃埔安的,沒想到竟然是在此刻提起這事來。

    既是喜弟早就謀算好的,那是不是宋嫣然外頭有人的事喜弟也早就知道了。

    只是招弟忍不住揪心,既早就有了宋家的把柄爲何不私下裏與知府攤牌,選在這個時候萬一知府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怎麼辦

    她如今這殘破的身子是不怕的,就是擔心喜弟。

    “我就知道你這賤蹄子不安好心”當着滿屋賓客的面老太太直接開罵。

    左右的人也都覺得這老太太有失長者風度。

    “是啊溫夫人,這倆個孩子情誼相投。”

    黃氏剛一開口就被喜弟擡手打斷了,“夫人這話說岔了,我妹妹與令弟只不過見過幾面只是臉熟罷了談不上什麼情誼不情誼的。至於這門親事,原是覺得宋家知府門第規矩自是不差的,如今看來確是我想錯了,宋家岳母,越俎代庖,宋家嫡女德行有失,宋家妻弟不學無術,這樣的門第我們着實高攀不起。”

    喜弟總結的不可謂不精闢,若不是都礙着知府的權勢,不定這些人都有要鼓掌的了。

    “溫夫人”喜弟的話到底是傷了宋知府的臉面了,一直沒說話的他厲聲呵斥了喜弟一句,“我妻弟品性如何早在定下親事之前你便心知肚明,如今卻搬到檯面上說三道四讓我不得不懷疑溫夫人的用心。”

    “再來我朝以孝治天下,我岳母見多識廣願意提攜一二,這是我們做晚輩的福氣更該心懷感激。此事我宋府沒有錯,我岳母更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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