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曾說,只有一無所有的人才會拼命。
或許他是對的,溫言煜曾一無所有過,可到現在還這般拼命只是想讓他保護的人,更安全罷了。
一羣大男人哭着哭着大概是酒勁過了,覺得不得勁了趕緊岔開話題。
“若不說夫人好福氣,這次打了勝仗將軍得佔了首功,上頭人問他要何賞賜,若換旁人定然要的是加官進爵,有了官位什麼都有了,可沒想到咱們將軍就要銀子,理由竟然是,夫人喜歡。”說起這個事,衆人又鬨笑起來。
連着上頭的人都罵溫言煜沒出息,可溫言煜就不改口,還好上頭人賞識溫言煜,銀錢也給了,官位也給了。
說着說着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幾個人擡着溫言煜先把人送回屋子裏。
送走這些人喜弟端了熱水回來,卻看着溫言煜眼睛明亮正看着她笑。
“你剛纔裝醉”就這樣的眼神,絕對不是醉酒的人該有的。
溫言煜起身順勢接過喜弟手上的水盆,“若是這般輕易醉了,還如何上戰場殺敵”
鞠了一把水往自己的臉上一潑,瞬間便覺得清明瞭許多,“若是不醉,他們如何會放過我”
“你如今的本事越來越多了。”喜弟說着先去收拾被子,“不過,你是如何知道我缺銀子缺地的”
喜弟正愁這事溫言煜回來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一切發愁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我遠在邊關如何會知你的事情。”溫言煜便擦着臉邊朝喜弟跟前走,“大概這便是,心有靈犀吧。”
“花言巧語”喜弟拿走溫言煜手裏的帕子,遠遠的扔到水盆裏,“趕緊收拾着睡吧。”
等着喜弟洗好進來,溫言煜已經閉着眼歇下了。
如今天寒上次都已經開了同塌而眠的頭,再講究什麼男女有別倒顯得矯情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喜弟總覺得今日這牀怎麼變的這般小了,倆的擠的都能清楚的感覺到溫言煜的鼻息間的氣息。
再加上這散不去的酒味,卻讓喜弟的心裏總是升起一股別樣的思緒。
一直到了後半夜,喜弟才睡着了,不過難得醒來的卻很早,聽着雞一聲聲的叫着,喜弟無趣的伸了伸胳膊。
“天色還早,你再睡會兒。”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喜弟一個激靈睜開眼,才反應過來這是溫言煜回來了,此刻他正坐在牀邊穿衣。喜弟鬆了一口氣,身子一翻背對着溫言煜。
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你還沒抹藥是吧”趕緊坐了起來,瞧她的記性總是忘了溫言煜抹藥的時辰。
“得了你趕緊睡吧,若我等着你抹藥傷口早就潰爛了。”溫言煜無奈的搖了搖頭,利索的穿上裏衣。
剛纔喜弟倒是掃了溫言煜後背一眼,傷口多是多卻沒有像上次那樣有新的。
“有道理。”嘟囔着說了句,立馬還閉上眼睛。
可卻也是奇怪了,明明困得很可不知爲什麼腦子卻很清醒,一點睡意都沒了。
在牀上翻騰了一會兒喜弟乾脆起身了,溫言煜已經在外頭練起來了,還與上次一樣又只穿着裏衣。
喜弟本想上前說一句,可看着溫言煜的額頭上似乎還有細汗,生生的止住了腳步,改去了廚屋幫忙。
“今日也無事,我帶你去收了地。”溫言煜趴在桌子上打了個飽嗝,吃了這麼多飯她急需要消化消化食。
“好啊。”趁着溫言煜在家裏有個男人,便將對外的事都給安頓了,免得溫言煜走後自己一個女人再鎮不住場子。
這上頭賞賜的大多是有說法的,這次是舊的知縣家安置的私田,正好賞賜給了溫言煜。
等他們到了田鋪裏都已經得了消息,管事的領着農莊的人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參見將軍夫人。”喜弟他們下馬車的時候,齊刷刷的跪了兩排。
喜弟還是第一次被旁人行禮,不自然的挺了挺身子。
“我與夫人隨便轉轉,你們都去忙。”溫言煜拉着喜弟的手,徑直往前走。
管事在後面一臉的迷茫,這大冬天的能看出個什麼來,可人家不讓跟他們也不敢走動,這大冬天的也沒什麼忙的,只能在路口吹冷風。
“清靜清靜。”溫言煜走的很快,喜弟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回頭看沒人跟過來的時候溫言煜才停下來等着喜弟,不過一邊等一邊不忘跺腳。
“你這大冬天的哆嗦什麼”喜弟累的掐着腰大口的喘息。
“還不是因爲你夾的菜太多了。”溫言煜一臉委屈的看着喜弟。
喜弟白了溫言煜好幾眼,“都多大的人了,喫不下就不喫還至於讓自己撐成這樣”
溫言煜低着頭拽着喜弟的一隻袖子在輕輕晃動,“你給的,我一點都不想浪費。”
喜弟沒好氣的甩開溫言煜的手,“趕明我把大鍋端來,你也都喫”
“這是自然,但凡你的給的我都喫。”溫言煜一拍胸口,一想到或許真得喫一大鍋就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可氣勢不能丟。
“油嘴滑舌的不學好。”喜弟眼神一閃,突然彎下腰抓了一把土朝溫言煜扔了過去,“喫土去吧。”
咳咳
溫言煜被揚的睜不開眼睛,等着塵土落下喜弟早就跑出很遠了。“給我站住。”溫言煜就在後面追。
若是真本事喜弟自然跑不過溫言煜,可溫言煜故意讓着她一直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在那追。
倒是將路邊的人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哪裏是收地感情這是換個地方打情罵俏了
“咱們將軍真有雅興。”主事先生忍不住在旁邊唸了句。
“你知道什麼,咱們將軍是懼內,夫人想跑他自然是陪着的。”旁邊的將士看的興起,一羣人在那起鬨,“夫人快跑,夫人快跑。”
今日風大喜弟光聽着那些人在喊卻聽不清楚裏面的內容,等跑的近些了這才聽清楚了,立馬停住了腳步,輕了輕嗓子,“走吧去屋裏瞧瞧賬本。”
一邊走一邊若無其事的順着頭髮。
喜弟一開口跟來的士兵馬上開出路來,讓主事先生在前面走着。
田農們不知所以,人家走便跟着走。
一羣人浩浩蕩蕩的朝議事廳走去,至於姍姍來遲的將軍早就被衆人拋之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