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了,平民百姓不可以納妾嗎”胡漢中說不上爲什麼,在喜弟的注視下總覺得好像有點心虛的感覺,只能繼續扯着嗓子喊,“我家妻兩年無所出,我納妾也是應該的”
喜弟含笑着點頭,“我倒沒說旁的。”
接着將冊子轉手又給了主事先生,“既你願意留在這便留在這,還是按照原來的規矩,我抽七成”
“憑什麼,別人怎麼都是發工錢我憑什麼就不是,我留着三成藥材不當喫不當喝的能做什麼”胡漢中一聽立馬不願意了。
嘩啦
喜弟直接將桌前的茶杯扔了下去,“你算個什麼東西,這有你說話的份”原本含笑的臉此刻變的冰涼。
“這地是我的地,我用你是人情不用你是本分,你要是在在這嘰嘰歪歪的,馬上給我滾”
喜弟說着的時候,溫言煜還怕喜弟冒火立馬起身在喜弟的後面捏着喜弟的肩膀。
在場的士兵一個個都將頭低了下去,丟人啊丟人。
胡漢中還是有些不服氣,可一看將軍都得這麼巴結夫人,這口氣也只能忍了。
主事先生以爲這事就算結了,便要招呼衆人散去。
“等等”卻被喜弟突然喊出了,“先生還落了一家沒有統計。”
主事先生有些疑惑的看着喜弟,又對了一邊冊子看着並無漏掉的人,“這,還請夫人明示。”
喜弟指了指主事先生,“不知先生家裏有了壯年做活”
“我”主事先生顯然沒料到喜弟會這麼問,“我家獨女已經出嫁,家裏只有我們老兩口。”
喜弟聽了輕輕點頭,“這便是說家裏沒有壯年種地。”
喜弟微微擰眉似乎在思量如何安置主事先生,“這般吧,先生如今想也做不了活,藥材不比糧食種完之後還要晾曬稱重,不若這般先生便去我從前的藥田做個管事,畢竟那個田人少好管,工錢的話一會兒個咱們再商議。”
“不成”主事先生還是思量,旁邊的胡漢中便又開始喊了句。
喜弟冷冷的斜了胡漢中一眼,“怎麼,你想走”
“不,不是,既然岳丈大人也去那邊,那,那我們也去。”胡漢中滿臉的堆笑,討好的看着喜弟。
喜弟微微皺眉,掃了一眼旁邊的主事先生,看他的臉色也不好看,心裏便有了計較,“既如此,那變散了吧。”
主事先生知道喜弟有話與自己說,便一直在原來的位置上等着。
“夫人,工錢我,我沒什麼要求,夫人看着給便是。”主事先生站了一會兒看喜弟光喫橘子不說話,便咳嗽一聲先起個頭。
喜弟擡眼淡淡的掃了主事先生一眼,“哦真的沒有要求”
主事先生抓了抓頭髮,總覺得喜弟好像能一眼看透他心裏面所想了。
看主事先生不說話了喜弟才放下手中的橘子,“我不管你們從前是怎麼是怎麼生活的,以後你也可以繼續這麼做,可我的眼裏揉不得沙子,若是有好喫懶做的人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被人逮着了我不管是誰的女婿不女婿的,立馬給我走人”
剛纔那位士兵的都說了說,誰有銀錢會不花留着,可以節約但不至於說誇張到這個地步。
自然,對於人家錢財怎麼處置,喜弟是不會過問的,可看那個胡漢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己懶不懶的無所謂,若是帶壞了風氣,喜弟可是不願意的。
看喜弟這麼一說,主事先生捂着臉突然哭了起來,“將軍夫人,夫人。”哽咽的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越哭越傷心最後直接坐在地上,“我那苦命的閨女啊。”
斷斷續續的纔將話說清楚,原來主事先生家境富裕卻最有一女,便招了個上門女婿,開始覺得他膀大腰圓的是個能做活的,沒想到這人竟然是人面獸心的禽獸,等着日子一久便開始露出他的本性來了。
對自己女兒又愈發的不客氣了,甚至在女兒有身孕的時候突然推到了她,讓她小產了。
他便趁機發難,對着他們又打又罵。
兩年來女兒有過身孕三次,可每次都被這個胡漢中打大小產了,如今身子壞了再有不能有身孕,胡漢中這就更變本加厲,用他們老兩口攢下的銀錢納妾,還讓他們一家三口伺候他更妾氏。
若是不從他便一紙休書不要了自己女兒。
一個不能有身孕的下堂婦,以後還有什麼活路,主事先生沒法子只能繼續伺候他。
因爲這個胡漢中力氣大,莊上也沒人敢惹,他就一復一日的當着這個窩囊的主事先生。
“豈有此理”將士們聽的怒火中燒,一個個都恨不得把胡漢中拽過來好生的揍上一頓。
偏只有喜弟坐在那沒有任何反應,“既如此,工錢我還是不會少給你的,自然若我哪日趕那胡漢中走了,你要是想跟着離開我也不會勉強,屆時我再多給你一個月的工錢,也算對你,仁至義盡了”
主事先生以爲喜弟會幫他出頭,一聽這意思便知是自己多想了,眼神一黯說了句,“謝謝將軍夫人。”便退了下去。
想想也是,這事與人家東家有沒關係,人家憑什麼平白的替他得罪人。
“夫人,你是不是怕那胡漢中了,別看他長的人高馬大的我瞧着是個紙老虎,夫人不用出面還有我們弟兄幾個報官治的他服服帖帖的”主事先生一走,旁邊的聽這話的士兵便沉不住氣了,立馬站出來要替喜弟出頭。
“我們爲何要治那胡漢中”喜弟拿着橘子不解的問道。
“他,他不是欺負他丈人一家”士兵本來還理直氣壯的,被喜弟這麼一問突然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是啊,你也說他欺負的是他自己的丈人,可與我們何干”喜弟雙手一攤,一副是不關係高高掛起的樣子。
“是,話是這麼說。”士兵點點頭,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常言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若不自救旁人管的再多也徒然,菩薩都渡不了一心求死的人,我們又何必自尋煩惱。”畢竟是溫言煜的手底下的人,喜弟便將話挑明瞭說。
士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只覺得怪不得將軍懼內,這夫人確實厲害。
既然莊上的事都已經定下來了,在溫言煜差點把眼皮眨掉的時候,下去的人終於明白,趕緊退了下去。